第一百四十四章 致命轉變
秦天海蹙眉瞪視著梅雪楠,眼中充滿了深深的失望,良久,他低聲問梅雪楠:“那麽那晚你吐血什麽的,也是你偽裝的吧?這一切,你精心策劃了多久?”
梅雪楠有些心虛地轉過頭不看秦天海,氣鼓鼓地低聲呢喃道:“反正到了這個時候,你也不會把我往好處想,隨便你怎麽說了。”
秦天海的眉頭蹙得更緊了,象是能打個結,他三分無奈七分氣憤地質問梅雪楠道:“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做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把我推到了多麽艱難的境地?”說著,秦天海無奈地攤開手,似在指眼下的境地,“你看看眼下這局麵都亂成什麽樣了?”
梅雪楠“豁”地一下轉過頭,麵向秦天海衝他喊道:“這能怪我嗎?要不是你狠心,我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本來你心中愛的就是我,要不是你母親生生拆散咱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有那個姓顧的窮女人什麽事啊?我處心積慮做這些事情也不過是想留住咱們愛情的一點紀念罷了,畢竟你我之間才是真愛!”
秦天海呆呆地注視著麵前這個麵紅耳赤儀態盡失的梅雪楠,心裏在想,這還是那個他曾經愛過的梅雪楠嗎?那個曾經溫婉純潔柔聲細語的她哪裏去了?
“原來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轉不過這個彎兒來,當年我是說過最愛的人是你,但我也說過此生注定我們無緣走到一起,既然分手,就放過彼此,各自尋找適合自己的另一半吧,為什麽你隻聽前言不聽後語,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呢?”過了半晌,秦天海無可奈何地搖頭說道。
“我是轉不過來這個彎兒!你沒聽過這世上有一句話叫癡情女子負心漢嗎?你可以左擁右抱到處拈花惹草,你可以把一個不愛的女人堂堂正正地娶進門,可我卻做不到!我是試過尋找適合自己的男人,可到頭來我卻發現,他們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所以我才來吃你這個回頭草的!”說到這裏,梅雪楠怨惱地看了一眼秦天海,眼神中充滿了恨意,“可惜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你變得這麽無情,你以為我不想在水到渠成的情況下得到一個我們愛的結晶嗎?可是你給我這個機會嗎?你不給我機會,所以我隻好出此下策了,這一切,全是你秦天海逼我這樣做的!”
看到梅雪楠偏執而瘋狂的一麵,秦天海變得徹底無語了,到了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因為她的任性給別人造成的傷害,把所有錯誤全推到別人身上。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秦天海才清楚地意識到,他錯了,錯得很離譜,錯在不應該和梅雪楠一再糾纏,以至於造成現在這種無法收場的局麵。
下一刻,秦天海扶著沙發扶手支撐著緩緩站起身,還想繼續喋喋不休的梅雪楠看此情景,瞪大雙眼問他:“你到哪裏去?”
秦天海充滿疲憊地對她說道:“雪楠,我累了,我回去了,你……多保重吧。”
初聽這幾句話,梅雪楠似乎沒有明白什麽意思,可是看著秦天海拎起他的大衣和皮包向大門走去,她“豁”地一下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聲嘶力竭地衝他喊道:“你累了不可以在這裏休息嗎?這裏也是你的家啊!我們十幾年的感情,還有嬋兒,這一切加上都比不上那個窮女人和她生的嵬子嗎?”
秦天海身子頓了頓,他側過頭看向梅雪楠,發現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什麽儀表了,雙手揮舞著,臉上涕淚橫流,因為吼叫麵色脹得通紅,此時的她就象一個菜市場和人罵架的潑婦。
秦天海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迅速離去了。
梅雪楠在他身後聲嘶力竭的大聲哭喊道:“秦天海!你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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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海回到家中時,顧新蕊已經躺下了,她正倚在床頭看一本書,還沒有入睡。
看到秦天海深更半夜的回來,顧新蕊眼中充滿了驚訝和不解,她一邊下床幫秦天海脫去大衣和外套,一邊輕聲詢問他:“怎麽這個時間還回來呀?”
秦天海回過頭看了一眼顧新蕊,淡淡地說道:“你是不是很不希望我回來呀?”
顧新蕊被噎了一下,隨即有些無語地喃喃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呀?我不過是問問嘛,我還以為你去那邊了呢……”說著,將秦天海脫下的大衣和外套掛了起來。
秦天海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顧新蕊,顧新蕊回過頭來,有些奇怪地問他:“怎麽了?”然後作勢要向浴室走去,嘴中還說著,“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可是她的胳膊卻被秦天海抓住了。
顧新蕊無奈地回過身來和秦天海對視著,不解地輕聲問他:“到底怎麽了?”
秦天海沉默片刻,才低聲說道:“你心中是不是根本沒有我?所以才那麽不在意我?你好象很享受眼下這種和別人共享我的氛圍,自己獨處很有樂趣嗎?”
顧新蕊讓秦天海說愣了,呆愣之後她有些氣惱地對秦天海說:“你是不是喝酒了?怎麽淨說些著三不著兩無理取鬧的話?眼下這種局麵不是你造成的嗎?我有的選擇嗎?為了配合你我把媽咪都得罪了,反倒落了一身的不是!真真是好人難做了!”
說著,顧新蕊一把甩開秦天海的手,氣哼哼地向浴室走去。
秦天海還是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顧新蕊的背影,良久沒有說話。
片刻,顧新蕊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對秦天海說道:“水放好了,你進去泡個熱水澡吧,能舒展全身的筋骨。”
秦天海還是呆呆地看著她,可是他卻沒有走進浴室,而是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手還用力揉搓著臉頰。
顧新蕊心裏覺得不妙,急忙走過來坐在他身旁,輕聲詢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秦天海放下手看著顧新蕊,目光裏充斥著難以言表的哀痛,過了良久他才對新蕊緩緩說道:“雪楠那個孩子是……試管嬰兒。”
這個消息也讓顧新蕊吃了一驚,她呆呆地看著秦天海,片刻,才喃喃說道:“這麽說,那孩子不是那一晚你和她……”
秦天海沒有等她說完,就重重地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喃喃道:“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包括那場醉酒,都隻是她精心策劃的一場戲而已,目的隻是想引我入局。”說著,秦天海的身體向沙發靠背沉沉倚去,似乎疲倦到了極點。
得知了這個令人震驚的不堪事實,一時之間顧新蕊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無聲地坐在那裏,默默無語。
過了好久,倚靠在沙發上的秦天海對著她自言自語道:“我讓她糊弄了,糊弄得一敗塗地,這回你可以盡情地嘲笑我的愚蠢了。”
顧新蕊看著秦天海,無奈地微嗔道:“神經病!我怎麽會嘲笑你呢?”
秦天海“呼”的一下坐直了身體,用力握住顧新蕊的手對她急促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嘲笑我,可越是這樣我心裏越難受,我真的好後悔,如果我聽媽的話,不再見雪楠,也不再和她繼續糾纏下去,那麽就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麵,也不會讓我和她都深深陷進去了,還卷進來一個無辜的孩子。”
說著,秦天海一隻手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頭,神情裏充滿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責。
看他如此,顧新蕊又不忍心了,她拉住秦天海那隻打自己的手,勸慰他道:“不管怎麽說,孩子是你的沒錯吧?隻要孩子是你的,那你就不能不管她們,所以就別後這個悔了,畢竟一切已經成事實,你也改變不了什麽。”
秦天海抬起頭,還是緊緊握著顧新蕊的手,喃喃對她說道:“以後我不會在她那裏過夜了,除了隔三差五白天去看看孩子,我不想再與她繼續糾纏下去了。”
顧新蕊無奈地歎了口氣,喃喃道:“唉,你看著辦吧,隻希望你盡量不要再刺激她了,”然後她拍了拍秦天海的肩,叮囑他道,“快去洗澡吧,水都快涼了。”
秦天海站起身,在顧新蕊臉頰輕輕吻了一下,向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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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些天,秦天海真的遵守了那天對顧新蕊的承諾,他不再在梅雪楠住的那棟公寓留宿,隻挑白天的時間去看望嬋兒。
對此,梅雪楠當然不能接受,秦天海去看望孩子時她曾幾番哭鬧,也曾屢次三番打電話找秦天海吵鬧,麵對這些,秦天海的態度都是不溫不火,既不與她正麵衝突,也不會違背自己對顧新蕊的承諾,看完嬋兒後他就堅決地離開,每次都氣得梅雪楠火冒三丈。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一段時間,梅雪楠的情緒倒也穩定下來,而柳欺霜聽說秦天海和梅雪楠徹底鬧翻了,心裏倒是有幾分舒爽,對秦天海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相安無事地過了一些天,一個冷雨交加的深夜,淩晨兩點鍾,秦宅內的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這時候秦天海放在床頭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持續震動奏響的手機鈴音最終將沉沉睡去的秦天海和顧新蕊全吵醒了,睡眼朦朧的秦天海拿過手機看了一眼,顧新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喃喃問道:“誰呀?”
秦天海看著電話號碼,眉心蹙緊,低聲回道:“梅雪楠。”然後將電話接了起來,“喂?”
聽說是梅雪楠,顧新蕊的睡意去了大半,這三更半夜的,她打電話來做什麽呢?
顧新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看著正在接電話的秦天海,她聽不清電話另一端的梅雪楠在說些什麽,隻能聽清她的語調很急促,似乎還帶著哭音,而隨著她的訴說,秦天海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嗯嗯”答應了兩聲,最後急促地回複她道:“你先別急!我馬上派救護車過去接你們,你先按安醫生說的去做!我隨後就到!”
梅雪楠似乎答應著,秦天海掛斷梅雪楠的電話就聯係了救護車,然後迅速翻身下床。
顧新蕊在他身後焦急地詢問道:“到底怎麽了?”
秦天海一邊穿衣服一邊急促地回複她道:“嬋兒夜裏突然高燒不醒,我得趕快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