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咎由自取
何晉亨無奈地拍了拍顧新蕾的臉蛋兒,應承道:“好吧,我盡快去辦。”
聽到他這麽爽快地答應了,顧新蕾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第二天早晨,何晉亨將四十萬元打進了顧新蕾的個人賬戶,然後將她帶到一個郊區不知名的小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流產過程中,顧新蕾是全身麻醉的,等她醒來後,隻休息片刻,何晉亨就將她帶到了一家小旅館,說是會請人好好照顧她,然後就以為她買營養品為借口離開了。
因為給顧新蕾做手術的那家小醫院是私立的,治療經驗不足,加之她因為反複節食減肥本來就有貧血等症狀,所以經曆了這次流產手術後,顧新蕾的身體嚴重失血,虛弱至極。
現在,在沒有得到好的調養的情況下,她就被扔在了這家小旅館,結果可想而知。
何晉亨走後,虛弱的顧新蕾陷入了昏睡狀態,她一直睡到傍晚時分,才在昏昏沉沉中醒來,卻發現何晉亨還沒有回來,打他的手機,卻是無人接聽狀態。
此時顧新蕾腹中空空,饑腸轆轆,口中也幹渴得厲害,她勉強支撐著起了身,想去倒一杯水喝,可卻發現這間旅館簡陋得厲害,屋內根本沒有飲水機,更沒有開水,也沒有可以接水的地方和燒水的設備。
顧新蕾踉踉蹌蹌地走到屋門前,打開門呼喚了幾聲,可是她發現樓道裏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任何人回應她的呼喊。
這是一棟私人建的二層小樓,被主人開辟為旅店,平時根本沒有多少人入住,顧新蕾呆的是二樓的一個房間,旅店主人為了節省開支,沒有雇傭多餘的服務人員,隻有老板娘守在下麵的門廳入口處,為旅客辦理入住手續等事宜。
所以現在顧新蕾在二樓呼喚,老板娘根本聽不見,換言之,象這種私人小旅店,老板娘縱然聽見了顧新蕾的要求,也不會管這檔子閑事,她隻負責提供住宿,其他的一概不管。
顧新蕾扶著門框,在門口喊了好幾聲:“有人嗎?給我送點兒開水過來!”“到底有沒有人哪?”
可是還是沒有人回應她的呼喊。
過了半天,一個臉色陰沉的中年人從二樓的另一間房裏走了出來,可是他匆匆走過顧新蕾身邊,並沒有理會她,徑直下樓去了。
此時顧新蕾感覺到了心底的絕望,她想支撐著下樓自己去弄點開水和吃的,可是她扶著走廊剛走了幾步就摔倒了,因為她此刻實在是太虛弱了,根本沒有一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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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新蓓好不容易有了個假期,就去大姐新蕊處看望她和剛剛六個月的小外甥。
新蓓到來時,新蕊正在嬰兒娛樂房裏陪著孩子玩耍。
這間娛樂房是秦家專門為胖胖建設的,空間開闊,光線明亮,裏麵擺有各式各樣的玩具以及嬰兒娛樂設施。
房間裏回蕩著有助於開發嬰兒智力的輕柔音樂,剛剛六個月大的胖胖此時身著帶小熊圖案的可愛童裝,正坐在鋪有柔軟厚毯的地麵上,顧新蕊在旁邊扶著他,眼裏充滿了慈愛的笑容。
居家的顧新蕊身著一件米黃色休閑長裙,一頭烏發用一根玉簪鬆散地挽在腦後,臉上輕施粉黛,看起來十分年輕漂亮。
此刻,看到二妹前來,顧新蕊心裏非常開心,她招呼著二妹在旁邊坐下,一邊扶著兒子肉乎乎的身體,一邊對二妹解釋道:“你看我成天帶個孩子,也出不去,想去看看家裏怎麽樣了,一直沒抽出時間來,現在還得讓你來看我。”說著,新蕊用歉疚的目光看了看新蓓。
雖然秦府裏有負責看護胖胖的兩位保姆,但是保姆畢竟是外人,現在胖胖還處在不會說不會走什麽都不懂的繈褓期,顧新蕊根本不敢離家太長時間,娘家的住處又離秦府比較遠,所以她在胖胖出生後一直沒有回過娘家。
新蓓笑著在大姐身旁坐下,撫著她的肩安慰她道:“大姐,你對咱們家做的已經足夠多了,現在家裏那邊你什麽都不用擔心,媽也不用開店了,整天就去老年娛樂中心做做運動,新炎初三了,學習也很用功,我嘛,工作一切順利,樂樂也很聽話懂事,所以呀,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小空間吧,別太惦記家裏那邊了。”
新蓓說的都是心裏話,新蕊聽了當然很欣慰,她微笑著看著二妹,徐徐點頭,然後她又突然問道:“新蕾還好吧?”
提到新蕾,新蓓的表情滯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恢複常態訕訕地對新蕊說道:“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聽到二妹這樣說,新蕊放下心來,多日未見的姐妹倆熱鬧地寒暄起來。
六個月大的小胖胖是如此的逗人喜歡,因為特別胖,又特別白,坐在那裏象座小彌陀佛,新蕊讓他給二姨香一個,他就抿著小嘴“啪噠”一聲給新蓓香一個,新蕊讓他給二姨歡迎一個,他就用兩隻小胖手“啪啪”地鼓掌,逗得顧新蓓哈哈大笑,將他抱起來親個不停,都不願意放手。
姐妹倆東一耙子西一掃帚地閑聊著,顧新蕊當然沒忘記關心二妹的終身大事,得知二妹和丁明的進展很順利,丁明都已經準備帶新蓓去見家長了,顧新蕊心裏很開心,看來顧家的好事是一樁接一樁的臨近了。
因為聊得太開心,所以顧新蓓也就暫時忘記了對新蕾的那些疑慮,直到她準備走時,顧新蕊又補充問了一句:“新蕾最近和何家的公子還在交往嗎?他們進展得怎麽樣啊?”
因為胖胖的出生,這半年來新蕊都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也就暫時顧不上過問新蕾和何晉亨交往的事,再說新蕾還刻意向家裏隱瞞她和何晉亨交往的細節,所以家人對他們之間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對於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妹,顧新蕊心裏還是關心的,所以此刻還會加重地追問了一句。
聽到大姐這樣問了,顧新蓓心裏猶豫再三,終於對顧新蕊說道:“大姐,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聽到一向知無不言的二妹這樣講,顧新蕊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對新蓓說:“講嘛,咱們姐妹間,還有什麽不能講的呢?”
看到二妹為難的眼神,顧新蕊抱著兒子,對守在旁邊的保姆說道:“鄭阿姨,你先把胖胖抱到另一個房間去玩吧。”
鄭阿姨答應著,將胖胖接了過來,抱著他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現在房間裏隻剩下新蕊和新蓓兩個人,新蓓總算是安了心,她鼓足勇氣對新蕊輕聲說道:“就是啊,前幾天我在咱們家衛生間發現了一個用過的,已經證明懷孕的測孕試紙,當時我懷疑是新蕾用過的,但過後去問她,她卻不承認,說什麽是她女同事到咱們家衛生間測試時不小心落下的,你說這種鬼話,可信嗎?”
麵對顧新蓓的這番話,顧新蕊愣住了,她半晌沒有說話,良久,她輕聲問新蓓:“你敢肯定是她用過的嗎?”
顧新蓓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對新蕊說:“當時家裏就我們兩個人,媽去老年娛樂中心一天沒在家,我回來時新蕾就在衛生間,我進了衛生間她就出去了,然後我就發現了那個試紙,你說不是她用的,是誰用的?她同事平時根本不來咱們家,她現在推說是她同事用過的,這可能嗎?誰會到別人家裏做這種事呢?”
聽著新蓓的分析,新蕊徐徐點頭,若有所思。
片刻,新蕊問新蓓:“你問她,她不肯承認,是吧?”
新蓓重重點了點頭:“是啊!”
新蕊沉沉地歎了口氣,緩緩道:“那麽她很可能是想私下將這個孩子處理掉。”
聞聽此言,顧新蓓的眼神一驚。
也就在此時,顧新蕊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三妹新蕾打來的。
顧新蕊懷著疑慮的心情將手機接通:“喂?是新蕾嗎?”
手機對麵傳來顧新蕾虛弱至極的沙啞哭聲:“大姐,是我,我是……新蕾,我剛剛做了……流產手術,現在下身又……流血了,我好疼,好餓,根本沒有力氣……走路,大姐,你快來救救我呀!”話罷,顧新蕾在電話對麵號啕大哭,哭聲顯得特別悲涼。
驚愕成分的顧新蕊張著嘴,隨即她對手機對麵的新蕾大聲說道:“新蕾,你別著急!你慢慢說,你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新蕾啜泣著告訴她:“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隻知道……是一個很破的……小旅店,看窗外,西邊有一個……大煙囪,東邊遠一點的地方……有一個……叫陸北鎮小學的學校……”
說完這番話,顧新蕾幾乎就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再也說不下去了,隻剩下無力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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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秦天海帶著救護人員和顧新蓓趕到了那家郊區小旅店。
此時下身再次出血的顧新蕾已經暈死過去了,秦天海急忙將她送進了秦峰集團控股的一家婦產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