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魔法本質
作為一個身懷重寶（而且是數件）的男人，林風自問已經有了很強的免疫力。
他不貪。
但是寶貝這東西嘛，多多益善。
何況，還是白撿的。
左手徽章，右手符石，林風左右打量，美滋滋一併收入懷中，完全沒有一絲負擔。
此時，他已經整個想明白了。
無論這座遠古殿堂和那神秘石棺里埋藏著怎樣的秘密與危險，都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一步。
而且，那人活著離開了，肯定帶走了大部分寶貝，同樣，也破除了大部分危險。
先前自己遭遇的幻境與精神干擾，都只是殘留在這枚符石中的法陣能量在作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沒什麼好擔心的。
林風回頭瞧了瞧，那邊通道中的藍色能量波紋漸漸擴散消失，可見整座神殿中殘留的能量也在潰散。
保險起見，林風又多停了一會，順便看看還能不能再撿個漏。
叮叮，哐哐……
一道身影如猴子般四下亂竄，神殿里的封印柱、鐵鏈，連那口棺材一起都敲敲打打了個遍。
結果，一無所獲。
片刻。
林風喘著大氣，拖著耀光劍往通道中走來。
走了兩步，沒發現異常。
又行了片刻，前面已經看到出口處射來的光亮。
林風完全放鬆下來，加之再往前光亮越發變強，絲毫沒有發現在通道石壁上依稀不斷有微弱的藍色光環出現，一閃而逝。
他從那些能量環中一一穿過，並未感覺任何不適。只是，懷中放著徽章與符石的地方，有微不可察的波動，隨之起伏。
數分鐘后。
林風終於接近了洞口，前面豁然開朗，胸中憋悶之氣正要一吐為快。
「呼。」
長出了一口濁氣，猛地一步沖將出去，接著張嘴用力猛吸。
「啊呸呸呸。」
外面陽光炙烈，漫天風沙卻沒有散盡。
林風氣的罵娘，順著風勢爬到神廟上面的沙峰頂上。
眼前這場沙塵暴餘威尚存，更不知已經持續了多久，自己跟希維爾和傭兵團那幫弟兄這下是要徹底走散了。
這茫茫沙海，對於一個脫離了隊伍的菜鳥冒險家可一點都不友好。如果不能儘早歸隊，接下來只怕九死一生。
林風舉目四望，連個準確方向都辨分不出來，只好期盼希維爾等人躲過了風沙回頭趕來搜救。
可是，他又掂量不出自己在那幫人心中的分量，不敢抱太大希望。
「媽的，都是這破神殿害的，一塊符石想買下我這條命。我去你大爺的。」他氣得猛跺腳。
嘩。
沙峰上出現一道旋渦，黃沙飛快往裡面灌入。
轟。
幾乎一瞬之間，半座沙峰就整個坍縮了下去，盡數沒入底下的神殿之中。
就在神殿穹頂破開的剎那，一縷陽光穿過沙粒直射在石棺之上。那古樸石壁上幾道細微的劍痕里，忽然有斑駁的幽藍色光華倏忽一閃。
「呼，嚇死老子了。」
緊急時刻，林風施展了一招蛤蟆飛天式，此刻正四肢平攤在數丈外的沙土之中。
又吃了一嘴土。
林風這回不敢罵娘了，他已經感覺到身體缺水的危險。
好在，這時候風沙終於止息。
林風看著日頭分出個南北來，在四周數百米方圓尋了一遍，未找到絲毫人跡。
這時，他已經口乾舌燥，體力不濟。
思量再三，林風只得找了個沙堆。將外衣撕下一片掛在劍柄，插到上面當做旗幟，方便援救的人能夠看到。
爾後，便蜷縮在沙窩裡等著。
小睡了一會，睜開眼時天色已經昏暗。
四下無人，林風微微嘆息一聲，尋了個方向往前走。
幸好白天沒有乾等著，現在救援的人是沒指望了，多少還保存下一點體力。
沙漠中的夜晚同樣是個挑戰，但總算比白天烈日當頭好上許多。
林風循著月色大約走了四五里，明顯感覺到溫度在飛快下降，吹在脊背上的風也有點冰冷刺骨了。
這樣走下去，體能和熱量的消耗恐怕比缺水更早致命。
今夜凍死還是明天渴死，這是個問題。
林風趴在沙堆上，一邊思考著很想釋放個火球術取暖。
可是在這種境地下，魔法能量同樣是可用於求生的有限資源，只能在看到希望或徹底絕望的時候做最後一搏。
不容多想，林風艱難地翻了個身，從沙堆背風的一面滾到另一面。
寒風立時襲面而來。
林風揮舞耀光劍作鐵鍬，飛快挖了個坑，然後整個人跳進去。這邊白天對著太陽，沙窩裡果然還十分溫暖。
只剩腦袋露在外面，風劃過耳畔，帶著沙子掠向後方。
片刻，林風閉上眼睛，擔心夜裡風向變轉把自己活埋，提醒自己別睡得太死。
結果，在這隨時都將面對生死的處境，卻是根本睡不著。
林風頓時明白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質，按原定的計劃，他自救的可能微乎其微。
難道，真的要做最後一搏了嗎？
思及此處，體內的魔力開始自行波動。
林風有所感應，心中一凜，並沒有停止魔法運轉。
他的腦子飛快轉動，在這生死之間，忽然悟出了一個道理。
一個最簡單最原始，卻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問題。
魔法，是什麼？
魔法是溝通天地的方法，是對天地能量的運用。
天地，包容世間一切，有什麼東西是天地里沒有的嗎？
既然天地既是一切，魔法師與天地溝通的時候又為何只索求力量呢。
力量，是什麼？
什麼是魔法的力量？
風火水土雷光暗，人為劃分的魔法七系，每一系元素之力可夠修行。
可是，這種人為的劃分，是魔法的本質嗎，是天地的原始嗎？
不是！
魔法師從風中獲取風元素，風元素組合成風系魔法……
但對於天地，風就是風……
火就是火……
水，就是水。
水就在天地之間，無處不在，沙漠也不例外。
學習過魔法理論的林風感覺到自己觸碰了一個魔法學的認知壁壘，很大膽甚至狂妄。
但此刻，他無所顧忌。
水就是水，我現在就需要從天地中索取。
一念至此，林風的魔輪海頓時翻卷，精神力沿著沙海蔓延而出。
「沙漠中沒有水元素，海洋是火系魔法的死敵……魔法借天地之力，必先遵從天地之法……」
腦海里是魔法課時老師宣讀的魔法基礎論，是古往今來無數魔法師總結的常識，也是至理。從來沒有人懷疑，因為根本不需要懷疑，這種認知像一個新生兒接受呼吸的方法一樣自然。
但其實，沙漠中存在水元素，只是微小到不足以供給魔法所需。一個火系魔法師如果跳到海里戰鬥，他的死敵更可能是鯊魚。
人類所有學識都是過濾掉微小因素后得出適合大部分情形大部分人使用的技巧，這本沒有錯。
但往往那些微小的因素，是存乎天地中的原始，亦是本質。
魔法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