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若犯我
9月24日，索拉卡一行人離開王城，利用傳送陣來到位於聯邦東南邊陲的莫格羅關隘。
為當地駐軍賜福之後，他們往西前往藍帶河源頭。
在諸神時代的幾次毀滅性戰爭中，整個大陸南部變成一片荒蕪。
直到德瑪西亞進入聯邦時代，才將南部廣闊的領土納入版圖。但後續的開發建設，仍舊需要一個曠日持久的過程。
藍帶河發源於大陸第一高峰巨峰神下，本來是宏偉屏障北側常年雨水積聚形成的無數散落湖泊。隨著聯邦佔領莫格羅關隘，加大南部地區開發力度，才耗費無數人力打通了這條人工河道。
它沿著聯邦邊境蜿蜒流轉，像一條藍色環帶，一直通向西海岸。
藍帶河沿岸，無數新興的商業城鎮星羅棋布，像一顆顆珍珠嵌在這藍色的飾帶上。
這裡的人們將南部富饒的物產運往西海之畔的聖光城，換取的財富像血液一樣孕育這片土地的新生。
在藍帶河源頭，眾人登上一艘中型單桅帆船，順河而下一路在各個城鎮停靠。
百姓的歡呼，盛大的賜福儀式，千篇一律的演講……
幾天來，林風早已習慣這樣重複繁忙的生活，難得閑下來便好好欣賞兩岸優美的湖光山色。
前面是藍帶河上最大的一片湖泊，因為下面埋藏著巨大的魔能水晶礦脈，成為附近唯一的無人區。
林風眺目遠望，忽然看到南側起伏的山巒之間出現一群模糊黑影。
心頭莫名湧起一股熟悉的危機感，迎著有些炫目的陽光，林風看到那些黑影里閃爍出幾點寒光。
「不好，那些人是弓箭手。」
林風驚呼一聲，回頭大喊：「山上有弓箭手襲擊，快隱蔽。」
嗖……
尖銳的破空聲，一大片寒光從山頂飛射下來。
咚，咚……
百餘支箭矢雨點般灑落，有幾根更是擦著林風耳畔劃過。
身後，幾十名士兵一邊躲閃著，拼了命地控制風帆，想要儘快駛出這片區域。
這時，聽到動靜的拉克絲剛剛從底艙里出來。
「小心！」林風撲上去把拉克絲按倒，一支箭正穿過他的臂彎死死釘在甲板上。黑色的箭羽還在嗡嗡顫抖，可見上面的力道有多麼可怕。
林風再次看向山頂，目測了一下距離，明白上面那些人應該都是修行者。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疼痛，抱著茫然的拉克絲往船舷邊上一滾。
不到半分鐘時間，第二波箭雨立刻襲來。
船上響起士兵的悶哼，有兩個人已經受了重傷仍在抓著手裡的纜繩不放。
然而，有幾支箭矢上攜裹赤色魔能，準確射中風帆旋即燃起大火。一陣黑煙飄過，只剩下光禿禿的桅杆，航行的速度瞬間慢了下來。
索拉卡剛剛結束神廟例行的早修，姍姍來遲。
她舉起白色法杖，一片乳白色聖光灑落，浩大的生命活力湧入重傷士兵的身軀。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他蒼白的臉色慢慢恢復如常。
「還好，我們有個奶媽。」
林風心裡想著，捂住流血的手臂回絕了索拉卡的好意，因為他感覺今天的危機似乎並不會因此解除。
果然，敵人的攻勢不斷襲來。縱然索拉卡再怎麼強大，也無法彌補那些戰士們自身的脆弱。
在瓦洛蘭，修行者的生命值準確來說是一層防禦能量。當生命值耗盡，修行者並不會死去，但會脆弱到無法承受任何一點傷害。
這些士兵的生命值顯然不會太高，無法抵擋箭矢的攻擊。一旦身體受傷，索拉卡的治癒術也不能讓他們恢復原本戰力。
林風立刻喚出召喚獸擋在前面，同時提升自身的防禦力。
唯一的好消息是敵人的攻擊也在消耗魔能，隨著時間推移，每一次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然而船隻已經失去動力，一味的被動挨打絕對無法逃過此劫。
遙遠的距離，讓林風所有攻擊手段失去作用，在他的印象中，索拉卡似乎同樣如此。
於是，他只能將期待的目光望向拉克絲。
「丫頭，你什麼段位了，幾級？」
「白銀四段，五級。」
「糟糕，五級就是說還沒有學習大招！」
「大招，你指的是終極奧義嗎。我已經在努力領悟，剛剛有了點雛形，但沒有能力施展出來。」
林風堅定道：「今天只能靠你了，你必須完成領悟。」
拉克絲面對他充滿希冀的眼神，顯得有點忐忑。
「好吧，我來幫你。」林風再次把她拉近懷裡，不由分說地托起她的雙臂。
兩人站在船上，湖風迎面吹來，拉克絲金色長發撩撥著林風臉頰，口鼻之間有醉人幽香。
林風按捺住心中泛起的一絲旖旎，肅然道：「跟著我，用心感受光之聖力的降臨。」
林風並不清楚自身光系天賦的由來，此刻他只是傾盡所能將那股力量灌輸到拉克絲體內。
悄無聲息中，光明本源在林風魔輪海里蘇醒，旋轉環繞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一刻，浩大的光系魔力從陽光、從空氣、從天地間每一個角落聚集而來。
天空上兩片雲團像水蒸氣一樣消散，一道金色的光柱連接著太陽降臨下來。
拉克絲也被裹在金光裡面，後面溫暖的懷抱讓她可以平靜下來感受那股陌生、強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
「就是現在！」
林風抓著拉克絲雙手慢慢托起，掌心偏轉向外，四周金色光柱收斂，匯聚成雙手間一個膨脹的光球。
索拉卡感受到一股毀滅的力量，呼喊道：「不可以，任何的殺戮行為在神廟都是罪行。」
林風對索拉卡並沒有多少了解，在遊戲里她是活了不知多久有著奇怪外貌的「怪物」，在這裡她卻像個少女，聖潔而美好。
但此刻，從她話語里流露出的那種迂腐和偏執，讓林風冷冷一笑：
「難道，面對邪惡之人的謀殺做出反抗，這也是罪行？」
索拉卡：「神廟救贖眾生，惡人也應該得到寬恕。只要他們能悔改，都是神的孩子。」
身後士兵們努力壓抑卻還是忍不住發出的慘叫，讓林風想起那天夕陽中一位聯邦將軍沖向數萬諾克薩斯大軍的畫面。
犯我德邦者，雖遠必誅！那日將軍的怒吼化作此時林風心裡的吶喊：犯我者，犯我欲守護之人者，百死莫贖。
寒霜之戰，林風所經歷的遠非聯邦軍史館中那些簡短的文字所能概括。
當你真正見識了血與火的戰爭，感觸生與死的邊界。才會更懂得和平與生命的美好，去珍惜愛你和你所愛的人。
懷中的少女，那天在幽月之地她擋在我面前，那晚在諾克薩斯人的包圍里她擋在我面前。
今天，難道我還要讓她擋在面前，去迎接敵人無休無止的攻擊?
休想！
「既然神廟這般慈悲，為何還容許世上存在戰爭和廝殺？」
林風邪魅一笑：「寬恕他們是神的事情，我的事情，是送他們去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