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完美的計劃
德萊文在確認林風與光明聖女之間存在某種不可描述的關係之後，對他的信任又提升了一個程度。
三人會議上，萊恩這個參謀官完全成了擺設，一句話也插不上。
德萊文：「聯邦那些傢伙慫得厲害，天天在前線擺出一個鐵殼王八陣。帝國縱有雄獅萬千，愣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嗯，這種陣型想要正面突擊幾乎是不可能的。遠程攻擊還有點希望，不過魔法師太過嬌弱，攻擊前還要蓄力很久，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羊入虎口。」林風分析起來頭頭是道。
德萊文嘆息：「唉，我軍儲備的箭矢早已耗盡，標槍兵本來就只配備了一枚投射用槍，要把剩下的傢伙也扔出去就只能看戲了。」
林風悵然：「是啊，戰略物資的匱乏是帝國雄獅斷掉的一隻利爪，實在令我等心痛。」
一陣沉默過會，林風忽然道：「大人，我記得一本偉大的兵法書上說過——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發現德萊文臉上出現自己料想中的反應，他繼續道：「我還聽說過一個軍事故事，與我軍目前的局面十分相似。」
德萊文果然被勾起了興趣，讓他仔細講解，並一一寫在日記上。
林風講了諸葛孔明草船借箭的故事，明確表示：現在聯邦軍里大批製造優良的箭矢就像長在野地上的麥子，就等著咱們去收割呢。
「你家野地會長麥子啊，蠢貨。」萊恩終於找到機會吐槽了一句，然後就聽到自家大人興奮的聲音。
「沒錯，林風你和我的想法一致，一個偉大的戰術即將誕生。」
「對了，等我的兵法書出版的時候這一篇要徵求原作者的許可。」德萊文合上日記，表示自己是個很有節操的人。
他問林風：「故事裡的主人公你認識嗎，諸葛亮和孔明哪個更好說話一點？」
7月21日。
來自蛇紋石河的濕潤氣流在平原上形成濃濃大霧，綿延數十公里的兩軍前線陣地整個被籠罩在裡面。
黎明時分，帝國軍大營那邊傳來隆隆鼓聲，完全是一副大軍壓境的聲勢。
聯邦軍主帥查爾曼調集所有精銳力量守護主營，命令弓箭手部隊輪番射擊，不能讓敵人靠近半步。
漫天而來的箭雨在大霧中傾瀉，足足射了一個早晨。
「這幫愚蠢的帝國人，這下可讓本王立了個大功。」親王大人幻想著自己榮歸王城，享不盡繁華的美好時光。命人出去統計戰果。
陽光碟機散迷霧，茫茫雪原上插滿了箭矢，鵝黃色箭羽像麥穗般在風中搖擺。
原來，野地上還真能長出麥子啊！
帝國軍派出兩個騎兵團衝到聯邦軍前沿加以震懾，餘下各部輕裝上陣，迎接這場大豐收。
在德萊文讚許的眼神下，林風向蓋倫傳出一個消息：帝國軍所有弓箭手部隊將於明日對聯邦防線發起毀滅性攻擊。
然後他解釋：「這次聯邦軍必敗無疑，我用這個情報進一步騙取蓋倫的信任。」
接著，他將自己的全盤部署細細說來。
德萊文將計劃稟報主帥，得到高度讚賞：「你將是帝國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這個計劃天衣無縫。」
翌日清晨，帝國軍按照計劃發動攻擊。
聯邦軍果然將防線收縮得更加厲害，主要防禦力量都集中在正面，完全是等著挨打的樣子。
數十個帝國軍弓箭手大隊在前沿聚集，對聯邦軍形成有效火力壓制，讓他們不敢冒頭。
與此同時，分散在南北兩面的騎兵主力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攻擊聯邦軍薄弱的兩翼防線。
蓋倫此時正想著林風那條訊息，苦苦思索。
箭矢如雨點般打落在帳篷上，他細細一聽，忽然眉開眼笑。
「我明白了。」蓋倫出去抓住一根箭看了看，興奮地大吼。
「先鋒軍團聽令，全員集合，準備正面衝鋒。」
德瑪西亞萬歲！
驚天動地的吶喊聲，無畏先鋒軍團從大營里殺出，頂著漫天箭雨發動集群衝鋒。
箭矢如蝗蟲般襲來，但也只是如蝗蟲般令人心煩，並沒有什麼卵用。
「哈哈，諾克薩斯人射來的是我們的箭。」
「神啊，這次我要讚美軍部的那些蠢貨了。」
士兵們大笑著，向茫然無措的帝國軍弓箭手大隊發起衝擊。
……
在瓦洛蘭，熱兵器誕生已有百年歷史，始終無法撼動冷兵器的統治地位。
原因除了槍械製造工藝的繁複，更重要的是它們被用來對付軍人時相比冷兵器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在這個修行的世界，士兵的基本素質要求有見習初級以上實力。這樣的修為再加上一些低等魔法防禦裝備，足以抵擋大部分小型兵器的傷害。
在軍隊中，所有遠攻手段譬如箭矢和彈丸，真正的威力都源自附著在上面的魔法能量。這也是聯邦軍製造箭桿時塗抹擁有良好導魔性的秘銀的原因所在。
想到這裡，蓋倫不由想笑。
聯邦軍部每年特供給寒霜平原的那些箭矢，上面的符文法陣可是王城街頭畫師的傑作，其中詭異的魔能迴路足以讓任何一個魔法師有想死的心情。
這些玩意，給經常使用它們的聯邦弓箭手倒真能發揮出幾分威力。可現在到了敵人手裡，除了能發揮它該有的射程，威力應該和稻草也沒什麼兩樣吧。
唯一的攻擊手段成了擺設，整齊排列的數十個帝國軍弓箭手大隊立刻變成等待被收割的目標。
無畏先鋒軍團衝進敵陣，似虎入羊群。弧形衝鋒線猶如死神揮出的鐮刀，所過之處敵人成片倒下。
更可怕的是，帝國軍能對抗騎兵衝鋒的所有力量都分散在兩翼。無畏先鋒軍團像一把尖刀，即將直插腹地。
直到半個小時以後，反應過來的帝國騎兵團才從兩翼收攏，向無畏先鋒軍團發起合圍。
蓋倫痛恨主帥查爾曼再次錯失良機，率領部下迂迴衝殺，在敵軍完成陣型轉換之前無奈回撤。
即便如此，這一戰已是大獲全勝。
帝國軍正面有四個整編弓箭手大隊幾乎全軍覆沒，兩個首先增援過來輕騎兵團損失慘重。
初步估計，敵軍傷亡人數在三千人以上。
查爾曼親王當晚召開慶功宴，在眾將領的阿諛奉承中倒也沒忘記誇了蓋倫兩句。
至於蓋倫提出乘勝追擊全面反撲的計劃，他左耳朵聽著，就從右耳朵里冒出去了。
蓋倫憤然離席，回到營帳里看著傳訊石發獃。
許久，他嘆息道：「林風，無論你是什麼身份，今天算是沒有辜負我對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