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你的第一次還在，對嗎

  我驚訝於我跟張顏同樣悲情的身世，而張顏，也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眼神。


  她看著我，“小若，是不是發現我們很像？”


  我點點頭。


  “小若，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小姨對你如何，可是我能感覺的出來，她們對你一定不好，如果好的話，第一天開學，她們為什麽沒有來送你？”


  張顏看著我，喃喃的說道：“當初我在你們學校看到你的簡曆的時候，我就有一種很心疼的感覺，真的，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我，是那樣的孱弱，是那樣的不堪一擊，老天爺又是那樣的不公平，所以，我找到了你，我感覺，這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緣分。”


  我沒有說話，可我的心卻是砰砰的亂跳。


  張顏繼續著她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跟我母親抱在一起大哭，我母親知道，再讓那個混蛋住在我們家，我們永遠都不會安寧，我的母親提出了離婚，可是那個混蛋死活都沒有答應，到最後，竟然還恬不知恥的看著我們兩個，告訴我母親，讓他簽字離婚也可以，不過，需要用一樣東西交換！”


  張顏咬著牙，眼神迸發出仇恨的光芒，她一字一句，“他說，如果讓他心甘情願的離婚簽字遠離我們，除非讓我貢獻出自己的第一次給他，隻要得到了我的第一次，他就會從我們的世界裏消失。”


  我瞪大了眼睛，我感覺喉嚨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


  張顏痛苦的低下頭，她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泣了起來。


  我緩緩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好一會兒，張顏才抬起頭，“那一刻，我感覺到絕望了，或許我母親也是一樣，不過，那個晚上，她竟然出奇的平靜，她抱著我睡，她給我講了很多的故事，我以為一切都會悄無聲息的過去，三天之後，當我回到家，一切都晚了，我的母親跟他一起死在了客廳，他們是中毒而死的，我母親在那天的飯菜裏下了很多的毒藥，足夠讓人死上幾十次了，我痛苦的再也沒有了眼淚，收拾我房間的時候，我在枕頭底下的床單下發現了我母親的遺書，還有一個一萬塊錢的存折，母親告訴我，是她給我帶來了災難，她應該去了結這一切，她還告訴我，女人，要學會堅強，千萬不要輕易的相信男人偽善的麵孔，最後一句話，我永遠不會忘記，她說，對不起，顏兒，下輩子，你還願意做我的女兒嗎？”


  講完這一切，張顏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她無聲的抽泣著，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而今天，直到我發現她跟王導的事情之後，她才毫無保留的說了一切，我知道，這需要很大的勇氣，而同時，我也明白，張顏講出了這一切，她今天晚上一定會睡上一個好覺。


  “父親走了，母親也走了，我竟然變的無比的堅強，我高二高三隻要有時間就去打工賺錢，我做過很多事，洗菜，端盤子，倒垃圾，可是小若，我並不是你，我沒有你那樣的好成績，最後，我落榜了。”張顏苦澀的一笑，“後來這所學校招生，我就過來了，那個暑假，我在一家電子廠拚命的工作，我終於賺到了學費，到了這裏之後，我又開始勤工儉學，慢慢的，我發現，我還活在這個世界。”


  我看著她，輕聲說道：“顏姐，你很了不起。”


  張顏搖搖頭，“傻丫頭，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小若，我並不想隱瞞你什麽，一個女人，要想活的比別人好，就應該付出比別人多，就應該利用自己身上的一切資本。”


  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張顏狠狠的喝了一口紅酒，看著我，說道：“沒錯，我用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換取了人生的第一個好機會，小若，我們是女人，我們不能打，不能扛，我們能做的隻能一步步的掙紮，我無法忘記那些男人看我們的眼神，他們，都是虛偽的，小若，我告訴你，那個機會，我到現在都沒有後悔，不是我的第一次，我根本不可能像現在一樣的活著，不過，我有些遺憾，因為，我不能將它交給我最愛的男人。”


  張顏說完，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她，突然笑了。


  “顏姐……”


  我叫了她一句，竟然紅了臉。


  張顏看著我，喃喃的說道：“小若，我們可以算的上同病相憐，所以，以後如果我能幫的到你，我一定會幫你，不過這個世界世事難料，你知道嗎？你是一個讓男人欲罷不能邁不動腿的女人，所以，以後你不管做什麽，你的身邊一定會出現形形色色的男人，小若，我們是女人，就跟我當初在校園裏麵說過的一樣，我們全身上下都是武器，不過，第一次隻有一次，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打算跟我一樣豁出去一切的話，我想告訴你，做這一切之前，將你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你最愛的男人，那樣的話，你的人生才沒有後悔。”


  “顏姐……”


  我突然意識到什麽，張顏老是提到第一次，難道……


  張顏再次的笑了，“傻丫頭，你以為瞞的了我，你的第一次還在，對嗎？”


  我有些愣住了，好半晌才傻乎乎的害羞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