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如何抉擇
「王爺，我們回來了。」硯修和霍景詹進門的時候，万俟玉珩正伏在案上書寫著什麼，硯刖站在一旁守著。
「你們先等等，」万俟玉珩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停下了書寫，左手手掌緊了緊，還是把筆放了下來。
「王爺，你這是在做什麼。」霍景詹看著万俟玉珩的神情不太對，於是走到桌案邊，拿起剛才万俟玉珩在寫的書信，裡面內容如下：
陌忘雪：
本王已知事情真相，你說的沒有錯，母妃和皇兄早已準備了計劃，現在正在等待父皇咽下最後一口氣，本王……
霍景詹一看万俟玉珩的書信字數寫的是不多，但總是夠清楚明白，原來他已經知道了，所以貴妃娘娘才讓封裕親自帶人來看守六王爺，是害怕他打亂自己的計劃吧。霍景詹想了想，毅然走到燭台前，將書信燒毀。
「霍叔，你這是……」万俟玉珩瞪大眼睛，看著那張信紙一點一點被燒完。
「既然你都知道，那麼我也就不瞞你了，」霍景詹下意識的看了看門窗邊的動靜，他可不排除封裕不會派人潛進王府，「你自從出了宮搬進了王府，我就一直以管家的身份照顧著你，原本我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現在封裕的職位，你母妃手下的大統領，可是那時候的我並不聽從於你母妃，而是聽命於前太師也就是王爺你的舅父金敬仁，而現在所謂的殺手，其實只是當初的我師父為報答恩典回敬給你舅父的手下罷了。」
「舅父早早就歸隱山林，誰也找不到他。」萬斯玉珩記得只在自己小的時候見到過舅父，金祺穆是長了自己好多歲，也算是在母妃的教導下長大，隨後就接替了舅父的職位。
「是啊，若是你舅父在，你們金家也不至於……」霍景詹沒有再說下去，畢竟就他也無法評判現在的對與錯。
「霍叔，你說我接下去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万俟玉珩的心很慌，兩邊都是自己在乎的人，到底該如何取捨？万俟玉珩想起在重華宮母妃和皇兄說的話。
那時候，万俟玉烈打暈万俟玉珩后將他帶到了母妃所在的重華宮，儷貴妃和万俟玉烈兩人依舊是屏退了奴僕，坐在床榻邊等著玉珩醒來。
万俟玉珩記得，當他醒來的時候，母妃正好在流淚。
「珩兒，你醒了。」儷貴妃拿綉帕擦了擦眼淚，然後伸手扶万俟玉珩坐起身子卻不料被万俟玉珩推開了。
「我不想看見你們，」万俟玉珩爬起身，掀開被子，連鞋子也沒想著穿就往外面走去，因為頭還是有些眩暈，腳步也是歪歪扭扭的，身子一下子撞到了椅子角。
「珩兒，珩兒，你先坐下，聽母妃說啊，」儷貴妃用沙啞的聲音喊著，偷偷用眼神示意万俟玉烈走過去，然後自己拿起万俟玉珩的鞋子也走到他的身邊，慢慢蹲下身子，為他穿著鞋子，「珩兒啊，想想從前母妃為你穿鞋的時候，你總是鬧著，腳也不願意伸進鞋子里，那時候多少頑皮啊。」
「那時候是那時候，我現在已經長大了，」現在的万俟玉珩腦海中不斷回想的就是之前在門口聽到母妃和皇兄說的話，原本自己至親至信的兩個人突然被自己看到了另一面，對於現在的万俟玉珩來說，他們說的話，做的事情，再也不敢相信了，他們讓他覺得可怕。
「是啊，你已經長大了，怎麼還不懂為娘的苦心呢？」
「苦心？你所謂的苦心就是謀奪帝位嗎？還是說，就因為你所謂的苦心，就可以連父皇都殺害，或許就連我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吧……」万俟玉珩說出了淚，但卻不肯看自己母妃一眼。
「玉珩，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母妃。」万俟玉烈出聲反駁，「為了我們，為了金家，母妃已經操碎了心，如果不是母妃的努力，你現在哪裡能這麼安心的做你的六王爺。」
「安心？我還怎麼安心？如果母妃好好的在這後宮當她的妃子，你好好的做你的王爺，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也不會死那麼多人了，那帝位有這麼好嗎，我看盡了父皇作為皇帝的心酸，沒想到你們會為權力連自己的夫君和父皇都能下得了手。」万俟玉珩挪著身子離開那把椅子，慢慢站了起來，此時儷貴妃已經坐身於主位之上，原本哭喪著的臉已經不見，就那樣冷著一張臉看著下面兩個兒子的爭吵。
「夠了，玉珩，你想想你口口聲聲叫著父皇的人，他的心裡只有万俟墨天，這皇位想都不用想會給那個人，等他坐上了這個位置，死的就會是我們你知不知道，所以母妃才會努力為你們兩兄弟鋪路。」金芙瞿嘴上解釋的清楚，心底卻有了一個想法。
金芙瞿不知道，在万俟玉珩的心中，万俟仲桸是一個好父皇，從小到大，他對自己的教導在眾皇子中是最多的，雖然他最喜歡的是四皇兄，但四皇兄卻從小到大沒有留在他的身邊，反而因皇后的事情怨懟與父皇，這些事，從前常待在父皇身邊的自己自然是清楚地，只不過母妃不知道，這也是父皇特意叮囑的屬於兩人之間的秘密。何況万俟玉珩自己又重來沒有想過要皇位。
「應該是你從前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吧。」万俟玉珩和著眼淚笑道。
「罷了罷了，玉烈，找封裕送他回去吧，他是聽不懂了，若是他認定了的事情，沒有辦法。」金芙瞿放棄了對万俟玉珩的勸說，直接用上了剛在在心裡想的辦法。
「母妃，為什麼要封裕去，那我們接下來的事情怎麼辦？」万俟玉烈問道。
「你去告訴封裕，斷絕六王府對外面的聯繫，不允許玉珩出府，連他身邊的人也注意起來，」金芙瞿一雙眼死死盯著万俟玉珩，對著自己的大兒子說，「在事成之前，不允許他同任何人接觸。」
還記得母妃讓人來帶自己走的時候還對皇兄說了一句：「晚上我會去一趟麟趾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