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其實很清楚3
「這是怎麼了，珩兒怎麼沒有進來。」說這句話的正是剛剛睡醒了的万俟仲桸。
「你的三兒子將他打暈找借口帶走了。」程公公說話的聲音又變了回來，依舊是那個渾厚的聲音，而且在這個只有兩個人在的寢殿內，對万俟仲桸的言辭也沒有恭恭敬敬的樣子。他直接走到万俟仲桸的床榻邊，將他的身子扶了起來，在万俟仲桸的背後加了一個軟枕。
「看來墨天帶來的神醫的確很厲害，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太多了。」
「是好多了，這是朕的福氣啊，神醫治病豈會不好。不過也不知道老三和老六搞什麼，珩兒這個孩子朕清楚，再簡單不過了，希望他不要跟隨他兄長和母妃的腳步才好。」万俟仲桸一談到這件事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自己過分看重墨天，反倒忽略了万俟玉烈，由著他母妃帶他走錯路，這個問題總的來說，自己也有錯。好在這些年玉珩倒是挺安分的，他沒有爭奪帝位之心，但只怕以後……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擔心這些做什麼，這十幾年來，你操心的夠多了，下面的事，就放手讓墨天去做吧。」
「不，這是朕欠他的，欠瑾瑜的，所以在最後的一點時間裡，朕拼了命也要幫他。」万俟仲桸說的有些激動，不自覺的又咳了幾聲，「柯程，以後墨天那裡還麻煩你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我是兄弟，拜過把子的豈能作假，你放心吧，你現在只要努力活著就好。」大家稱為程公公的人就是十幾年前再次消失了的柯程，陌雪閣曾經的三大總辦之一，而万俟仲桸所說的瑾瑜，也就是万俟墨天的生母，當今皇帝陛下的妻子，早已去世的皇後娘娘司徒瑾瑜。
「朕知道，知道你的心意。」
「對了，墨天帶來的那位女神醫說要研製解藥，需要用你血，你看怎麼辦，你是皇帝，我可不敢直接動手。」
「你到時候取些給她吧，沒事的。」
「知道了，你說的哦，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我想要問你。」柯程自己搬了張椅子坐到万俟仲桸邊上，表情很凝重。
「什麼事？」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來給你治病的女神醫也就是陌忘雪，她是不是跟一個人很像？很像陌兒。」
「陌忘雪？這名字聽來倒是挺熟悉的，她給朕醫治的時候，一直帶著面具，也沒有看清楚過她的臉，你是如何判斷的？何況，天兒不是說他已經找到他的師妹了嗎？」万俟仲桸覺得奇怪，天兒跟自己說過，師父師娘那時候收的師妹就是易梁的四女兒易雲夜沒有錯啊。
「可是，你想想，墨天的師傅師娘就是江湖上響噹噹的鬼域夫婦，既然陌忘雪是文娘子的徒弟，而且你也清楚的，他們夫婦只收了兩名徒弟，一個是墨天，那剩下的一個不就是墨天說的師妹？她的醫術高超你也算是看到了。」柯程越說越激動，「而且，她不是自稱陌忘雪嗎？你們從前一直都以為我的主子只是叫陌兒，其實她的原名叫陌紛雪，連名字都很相像，不會錯的，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回到了那個地方，知道了一切。」
「你到底在說什麼？」
「誒呀，我問你，你還記得陌兒嗎？」
「陌兒？知道，你的主子，後來嫁給了易梁不是嗎？」
「對啊，這個秘密就連易梁自己都不知道，有關於陌兒的身份。只是陌兒太愛他了，以至於放棄了一切，做了他的妾，生了兩個女兒，最後卻難產而死。」
「也是，那是一個多麼古靈精怪又美艷一方的人啊，」兩人的思緒都被拉回從前，万俟仲桸還記得，那一天，易梁帶著陌兒來找自己，要求賜婚，可是那時候的易梁早已在自己娘親的做主下定下了三門婚約，那時候的人都說易將軍不但戰場上英勇無敵，在家還能享受齊人之福，可是他的痛苦能有幾人明白。自己當初沒有答應給兩人賜婚，也是因為易母早就猜到自己兒子的心思，比他早來一步來找自己，要求若不娶前三房，不允許陌兒進門，只在於陌兒無家勢無親人，要求的門當戶對，真的會害死人啊。
「我想，若她真的是易雲夜，那我們必需要知道她要做什麼，那現在在墨天身邊的人又是誰？」
「趁現在去找她過來吧，就說讓她來取血。」
「好。」
當柯程去找陌忘雪的時候，冥和音已經都來到了偏殿，正在替陌忘雪收拾著元慎天托音帶來的藥材。
「公公，你怎麼來了，是皇上醒了嗎？」陌忘雪放下手中的草藥，起身迎走進來的人。
「是，陛下醒了，請姑娘過去給陛下取血。」
「好，等我拿一下藥箱。」陌忘雪拿了東西就跟柯程往万俟仲桸的寢殿走去，音繼續在殿內收拾東西，而冥則是跟了過去。
「陛下，陌姑娘到了。」柯程知道冥是万俟墨天身邊的親信，但依舊把他攔在了門外。
「參見陛下。」陌忘雪依照以前娘親所教的禮儀，對著万俟仲桸行了個禮，在万俟仲桸點頭示意後起了身，從藥箱里取了需要用的東西直接開始取血。
「皇上，會有些痛。」
「沒事的，一點小口子罷了，無礙。」等著陌忘雪取了血，替万俟仲桸包紮傷口的時候，柯程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
「陌姑娘，聽人說，你師承自江湖有名的文娘子是嗎？」
陌忘雪沒有想到皇上竟然也知道文娘子這個人，還問自己這件事:「是。」
「怪不得姑娘醫術如此高湛，朕接下來可要靠你了。」
「皇上看的起草民，是草民的福氣。」
「姑娘為何要戴上面具？」万俟仲桸想從邊邊角角的問題慢慢切入主題。
「皇上，草民戴面具只是為了在江湖行走時方便些……」陌忘雪還沒有說完，一旁的柯程直接打斷了她。
「只是為了讓某些人認不出你，更方便做事是嗎？」此話一出，不止是陌忘雪呆住了，就連万俟仲桸也呆住了，但瞬間緩過神來，他面對有關他從前主子的事情一直都是急急燥燥的。
「你的聲音？」陌忘雪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眼前的程公公竟然發出正常男人的聲音，而且說的話更是奇怪，就像看穿了自己一樣。
「先回答我的問題，」柯程很緊張的想要證實自己的判斷，絕對是對的。
「我……」雖說眼前的兩人是師兄可以信任的人，但是自己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是不是就代表師兄也會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放心，我們不會同天兒說的，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做，為什麼不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跟他站在一起。」万俟仲桸和柯程一齊看向陌忘雪，等待著她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