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契機
這幾乎就是逼宮了。
當然,主要原因是丁小娘善於付出,而且不計回報的做法,很是得到別人的讚賞。人家滅門的仇恨都可以暫時放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大帥,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聯合大宋的契機。”陸柏走到洛陽身邊,低聲說道。
他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老頭,歎息道:“大宋和大帥,和則兩利。我們之所以不和大宋聯合,是因為大宋對武將的逼迫太過。對中原的複興一點用處沒有。
可若是大宋願意為我們提供一定的後勤呢?那麽,我們就可以安心的和金兵打,和西遼打。難道非要魚死網破麽?
至於中原最終的歸屬,就讓人心去判定吧!就如許誌遠所說,不得人心,不得善終。”
這話很有道理,也很沒有道理。
本質上是什麽?偷梁換柱,將原本是問罪的許誌遠變成了和談的使者。
這是有把握的。趙宋打不過金國,還不是和談了?那麽換成洛陽也是可以的麽。
“陸先生的意思是,聯合?”許誌遠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陸柏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攘外必先安內。這是一個做法。另一個做法,那就是兄弟鬩牆,先抵禦外侮。我認為,後者比前者要高明得多。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為何不先將外敵解決掉?”
“可是,如果大家聯合,那麽打下來的土地究竟是誰的?百姓又是誰的?”
“那就各憑本事了吧!有本事,大宋大可以將金國打下來,那時候,難道我們還能厚著臉皮說,那些地方是我們的不成。”
趙構擔心嶽飛的也是這個。打下一個地方,就要收稅一個地方。稅收是一個帝國重要的來源。稅收都被你拿去,那帝國還算什麽帝國?
許誌遠沉吟一會。他已經不主戰好多年了,現在忽然主戰,會不會顯得自己有些貪生怕死?
名節,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下官也覺得這樣不錯。先將敵寇驅除,再說我們自己的事情。隻是,陛下的心思這些年變得有些詭異,下官也不好猜度……”
趙構原本是一個陽光少年,心中充滿了希望,渾身都是力量,總覺得世上的事情沒有不能解決的。之所以父皇他們受難,完全是因為他們自己作死出來的。
可是現在的皇帝呢?臉色常年不變,看不出喜怒哀樂。就連當年的李綱活著的時候都是這樣說,帝心不可測。
“康王會同意的,他是一個明君。他自己知道,將我們逼反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去北邊,打不過金國,自己身邊又有這麽一個深不可測的對手,難道他不怕皇權傾覆麽?”
陸柏侃侃而談。這些年,他早就看透了皇帝。這是一個為了自己的皇位什麽都肯做的人。
嶽飛,韓世忠,所有可能威脅他的人,都被幹掉了。
是的,沒錯,不管世人怎麽讚譽嶽飛等人,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唐末的軍閥,宛如當年的宋太祖。
許誌遠當然知道洛陽說明君是什麽意思。說白了,簡直就是嘲諷。
“陛下,還是有雄風的……”當然隻是當年……
許誌遠很尷尬,自己擁有這麽一個帝王,還真的是有些丟臉呢!鎮壓亂民的時候那是一等一的厲害。麵對外辱,那就是一等一的無能……
洛陽忍不住嗤笑一聲,擺擺手,示意左右退下,又將許誌遠帶了回去。
“小娘,這件事我答應你了。你先回去吧。”
小娘還是有些猶豫,其他人連連示意,這才回去。
當洛陽轉身的瞬間,陸柏朝著許誌遠使了個眼色。示意了某些東西。
奈何許誌遠是一點都不懂。他來的時候,瘟疫可還沒有爆發。就算爆發了,他也隻會以為是天意如此,怎麽會想到有人搞什麽細菌戰?
回到客廳,大家各自落座。場麵仿佛又回到了剛才,大家都沒有爭吵過一般。
“趙構的心思,你們都清楚,也明白是怎麽回事。甚至可以說,當初嶽元帥為何會死,你們也都清楚怎麽回事。對吧?”
在今人看來,古人簡直不可思議,明明是忠臣良將,卻會忽然弄死。
可在當時的趙構看來,這不是忠臣良將,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奪取了自己的皇權。
許誌遠想要解釋。“嶽元帥手握重兵,防範一二,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但是嶽元帥已經單槍匹馬去見皇帝了!這樣的人,又有什麽必要殺了呢?許大人,你忠君愛國,但是這些是解釋不了的,我也不是來聽你解釋得。
意思,就是這麽一個意思。我洛陽若是野心勃勃,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稱王稱霸,而不是還在抗金。若是趙宋還有一絲憐憫北方子民得意思,就會看到我洛陽得好處。”
許誌遠思來想去,什麽都可以理解,就是不能理解一點。這對洛陽又有什麽好處?
到了洛陽這個地步,說話做事,不是憑借心情,而是目的!他又有什麽目的?
如果隻是為了李若虛,何必做到這個地步?許誌遠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而這,正是洛陽得目的。一來混淆視聽,二來,若是同意確實是有好處得。
南北夾擊得何止是大宋?難道洛陽不是如此麽?
許誌遠被洛陽得威勢嚇壞了,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倒是有些可惜。
“大帥,下官終究隻是一個欽差,做不了主。這樣得大事,還是要和陛下商量的。還請大帥能夠寬限幾日。不要大動肝火。”
洛陽哼唧了兩聲,算是答應下來。
……
送走了許誌遠,洛陽立刻找到了嶽銀瓶。現在的嶽銀瓶已經沒有了原先英姿颯爽的樣子,而是渾身包裹白布,仿佛一個死人。
“銀屏,你可好一些了?”洛陽急匆匆的趕來,緊皺眉頭。
瘟疫,確實是他弄出來的,可是解藥似乎不起作用。
嶽銀瓶艱難的睜開雙眼,看了看洛陽,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吧?”
她的胸口好像在燃燒,又仿佛有什麽東西卡住了她脖子,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