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立場不同
五峰書院說起來和洛陽淵源很深，但是因為記憶的緣故，洛陽對他們很是戒備，總覺得這些人成事不足，壞事有餘。
所以，琢磨了一會，洛陽笑道：“罷了，書院才來，問這些東西，他們也未必知道，就這樣吧。這個使者，來或者不來，也關係不大。胡老三！”
胡老三應聲出現。這家夥簡直仿佛是有了隱身術的人，隨時消失，隨時出現，若是弄一個鬼屋，想必生意一定很好。
“大帥。”
“去把楊再起叫回來，讓他去找那個叫什麽？張全，對，就是找他，找他要報酬，如今半個江南道在我手裏，是該給回報的時候了。”
胡老三呆了呆，他雖然一直在洛陽身邊，可是對楊再起等人的進度一直不知道，隻知道高小六好像被攔住了，至於其他的是一點都不清楚。
萬萬沒想到啊，隻不過是一個月的功夫，竟然拿下了半個江南道。
“大帥，這，這不會給吧？”胡老三有些遲疑。
你今天找我談判，明天來找我要東西，給？還是不給？大半都不會給吧？
洛陽信心滿滿：“隻管去！若是不給，問他要什麽證明？若是給了證明還不給，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說到後來，洛陽麵色猙獰。
也難怪他耍花招，實在是他的處境很是艱難啊！手下的兵丁固然是勇敢的，可是身體素質也好，裝備也好，都差太多，不糊弄一點過來，日子不好過的。
……
趙嬋的安穩日子沒有過多久。
他和洛陽的情況，仿佛就是兩個情人冷戰一般，你當我不存在，我也當你不存在。
那一天，夕陽西下，趙嬋手持論語，在夕陽的陽光下陷入沉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當他驚醒的時候，落日隻剩下餘暉，房間裏多出了一個玉樹臨風的公子。
大風大浪見多了，他竟然還能保持冷靜。
“公子深夜來訪，所謂何事？”趙嬋隻有淡淡的後悔，不該開著窗子悶騷的，應該關上門窗。
那人很有禮貌的笑，很有禮貌的行禮，很有禮貌的溫和回答。“在下柳白衣，祖上柳宗元。”
“你，你就是柳白衣？唉，書香世家，竟然取了這麽一個名字，你父親真是……”趙嬋露出一絲可惜。然後道：“怎麽，你如今也學會闖空門了麽？”
這是調笑，文人之間的調笑。
柳白衣臉色恰當好處的紅了紅。“情非得已，伯父見諒。”
“情非得已？這麽說來，你是有事情來找我這個百無一用的書生了？”趙嬋笑著請他坐了，又親手給他泡茶。算是對晚輩的關愛。
大宋，不是後來的明清，禮節，沒有那麽苛刻，什麽必須晚輩敬酒啊之類的，那種都是看不慣收拾你的時候的借口而已。
趙嬋身為長輩，給他泡茶，一點奇怪都沒有。
當然，這也和柳白衣很有禮貌有關係。
“賢侄來這裏，究竟是什麽事情？”趙嬋遞給柳白衣一杯茶，小小的品嚐一口，愜意的眯起眼睛，他真的很喜歡喝茶。
柳白衣恭敬的接過茶杯，點頭致謝，這才說道：“小侄妹妹落入了奸賊洛陽的手裏，聽聞伯父在這裏，希望伯父能夠幫小侄一個忙。”
這個忙？趙嬋頓時猶豫了，他一點都不想要見到這個洛陽。這是一個異類啊！泥腿子而已，還沒有功名。這樣的人，一定是粗俗不堪的，見他做什麽？
“你是說，我去找洛陽說說，讓他放出令妹？”
“當然不是！若是洛陽這麽通情達理，小侄何必頭疼到現在？”柳白衣笑了。“他就是一個土賊，根本沒有情義可言。手裏又有幾分實力，很是看不起人。別說伯父您了，就算是當朝宰相在他眼中，恐怕也是如瓦礫一般呢！”
雖然說的不是趙嬋，奇妙的是，趙嬋心裏已經產生了抗拒和惱怒。我等寒窗苦讀才有了今天，你一個泥腿子，憑什麽看不起我們？
“他就是一個泥腿子！”趙嬋喃喃說道。
大宋上下，不管是皇帝還是百官，從未看得起這個洛陽過，可以利用，但是絕不會親近。
這個，就是士大夫的矜持。
至於說，文人投靠泥腿子，那更是不可能！那是背叛，背叛士大夫，是會被千夫所指的。
五峰書院的人如今還能逍遙自在，等到曝光的那一天，他們家祖墳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立場不同，看法就截然不同。
趙嬋也好，柳白衣也罷，天然的就不喜歡洛陽。
“伯父，正因為他是泥腿子，所以他現在對我們才耿耿於懷！他絕不會和我們和解的。”柳白衣沉聲說道。
慍怒！柳白衣這句話好似一把尖刺，狠狠地紮在了趙嬋的心髒上，疼痛，還沒法拔出。
“嗬嗬！一個泥腿子，囂張什麽玩意？你打算怎麽解決？”趙嬋冷笑著，殺機暗自隱藏。
子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每個儒家的門人，都能深深的知道，將自己的喜怒哀樂放在別人麵前是十分愚蠢的行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給你自己招來災禍。
所以，趙嬋隻是冷笑，絕不肯明確的表態。
但是對於柳白衣來說，這已經是足夠了。
“伯父，我聽說，咱們江南道的很多鄉紳對洛陽意見很大，還有永康那邊，因為洛陽掠奪了很多的人口，他們現在政令都無法通行。小侄打算，聯合他們……”
在柳白衣看來，這似乎是一個好辦法，但是趙嬋卻知道，這不夠。
“他手握重兵，你的這些籌碼，對於他來說，毫無作用！”趙嬋斷然道。
“還有朱曉能，他失蹤了！很可能是被洛陽手下擊殺。再有王貴，他也敗在洛陽手中，難道就真的一點意見都沒有？我看不見得。
王貴出身一般，可是軍中熟悉的將領不少，互相聯絡，也有一定的實力。朱曉能的妹妹，是皇貴妃，或許可以出動禁軍。伯父，這總夠了吧？”
這些，都是可以拉攏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