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刺激的梅二
洛陽還不知道，他要被針對了。
針對的原因是因為出雲真人。
不是什麽人都應該你的，出雲真人救了你，還指點你，然後你就這麽施施然的回來了，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哪有那麽簡單？
躲過金兵的追殺，洛陽帶著殘兵敗將還有出雲真人回來的時候，梅二鐵青著臉來到了洛陽麵前。
“洛陽，出雲真人怎麽回事？”
出雲真人怎麽回事？怎麽怪怪的？洛陽懵逼的摸摸後腦勺，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不是神仙，不是聖人，不是無所不知的上帝。人情世故也好，閱曆也罷，總是差那麽一點意思。
“梅先生什麽意思？出雲真人不是好好地嗎？”
梅二哈哈一笑，沉著臉道：“好好的？你知道不知道，出雲真人五年的苦修已經化作東流水了？？你知道不知道他現在身負重傷，不要說去救人，自己恢複都要好久？”
這語氣聽著就不對。可是洛陽還是不覺得如何。
小孩子麽，總是有一種我們一夥的，我才關照你，不是一夥的，我就不會關照你的意思。很是直白淺顯，還自認為很是真性情。
其實這是什麽？這是無情無義，自私自利。誰也沒有欠你的，憑什麽別人就一定要對你好呢？
這樣的行為和思想隻會讓別人失望和厭惡。
梅二雖然沒有厭惡，但是很失望。他記憶中的那個他，不是這樣的人，那麽他的後人，怎麽會這麽的無情？
“他為了風火的事情出力了，難道洛陽你不該表示表示麽？”
洛陽一拍額頭，沉痛道：“這卻是我忘了！我隻顧著考慮咱們風火，考慮以後該怎麽走，卻忘了恩人了呢！好。多謝梅先生提醒，我這就去拜謝出雲真人。”
這也是小孩子的那一套，自己人的就聽進去，別人的就聽不進去。
梅二是有喜歡有難過有失望。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這個道理，看來洛陽還沒有懂。可他既然想要一番事業，就一定要懂。最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出雲真人那邊不重要。他是一個出家人，我們對他好不好，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回了咱們重要的人，咱們是不是也該去救援一下他重要的人？”梅二循循善誘，希望洛陽自己領悟出來。
實際上，話說到這裏，幾乎已經是明著說了。畢竟，出雲真人剛來桐城就已經說明了態度。找到洛陽，也是為了有個照應一起去救援鏟道人。
隻可惜，他運氣不好，鏟道人沒有救援出來，反而自己陷進去了。
洛陽終於聽出裏麵的不對來，沉默了一會，斟酌了下語氣道：“可是梅先生，一來咱們不是金兵的對手，二來，鏟道人現在生死未卜，我們去了也未必有用啊！”
梅二先生語重心長：“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去不去做是另一回事。咱們不能給別人留下忘恩負義的印象，那對咱們不利！咱們如今看起來也算是有模有樣，實際上隻是一個占據了一定地域的土賊而已……”
土賊……洛陽的眼皮跳了下，他很不喜歡這個稱呼。
但是梅二堅持用了這個稱呼：“不管咱們願意不願意，咱們現在就是相當於土賊。別人就是這麽看咱們的。咱們的助力，除了你的師門，就隻有從武林和綠林中找，就連身家清白的百姓都不怎麽願意。洛陽，咱們路途還很長啊！”
他眼神中帶著期許，還飽含期許。
為什麽他的眼神總是這麽期許？哪怕他對洛陽很是失望？
因為看遍整個大宋江山，還能和洛陽這般和金兵爭鬥的，幾乎沒有了。
他，就是漢人最後的希望！
洛陽抿著嘴，隨便想了想，還是說道：“可是梅先生，拿著兄弟們的性命來博取一個名聲，這樣的行為又有什麽意思？先生應該知道的，刀疤和我簡直比親兄弟還親近。可他丟了六千兄弟，我這心理就難受得很，對他冷落了許多。若是我也去做這樣的事情，和朝廷，和金狗，又有什麽區別？”
梅二神情柔和，看洛陽的樣子簡直就是看自己家的孩子。
“你不必擔心，你的性情我知道了，這很好。能夠將百姓，將兵丁當成自己的家人去愛護，這很好。這就是仁慈。我們不會因為這一點就鄙夷你，拋棄你。
但是，該有的樣子還是要做得。還是那句話，做不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大宋之所以淪落到今天，就是該做的他們都不去做，不該做的，他們都做了。我們可不能這樣。”
翻看中原上下五千年，真正能夠做到愛民如子的有幾個？幾乎沒有！尤其大宋的民，已經成了士大夫的代名詞。
更糟糕的是，大宋防範武夫至死不改！簡直莫名其妙！他們到了皇朝滅亡的時候，還在防範，也不知道防範出了個什麽。
洛陽點頭道：“他們不是不愛惜，是恐懼和防範，大宋的版圖是曆代最小的，大宋的曆史幾乎是最短的，大宋的皇權可以說是最無恥的。可惜，他們好像根本不在乎，似乎隻要自己不在乎，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真是可惜……”
萬事萬物都好改變，唯有傳統和觀念最最難改變，大宋對武夫的忌諱，洛陽一點改變的信心都沒有。
梅二眼中爆發精光，道：“所以洛陽你對文人耿耿於懷？”
我曹！
這個問題簡直一針見血！
從洛陽起步開始，他對文人的厭惡就幾乎寫在臉上。所有他掌控的地方，幾乎都是軍人或者武夫在掌控。
梅二，已經算是半個文人，最拿得出手的了。
洛陽沒想到梅二會問這麽刺激的問題，他不是來問我為什麽不給出雲真人報仇的嗎？怎麽就扯到這個上麵去了呢？
“梅先生，不是我懷疑文人，不信文人。文人也好，武夫也罷，總的來說，隻是一個群體，哪裏有什麽群體是天生就是壞的呢？我不是這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