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奪舍
“張桂英,事情已經明了,這白波濤的命,你要,還是不要!”
就在大濤子抱著我跟郝運來,哭成一團的時候,哐當一聲巨響,是磚頭拍桌子的聲音。
緊接著,包大人的聲音驟然在耳邊炸響。
我猛然打了個哆嗦,一把推開大濤子,拉著郝運來就朝著包大人的麵前跪拜下來。
“謝大人,這事,還真是冤枉了他······”
“大人,民女做錯了事情,願意受罰,隻是可憐了我這孩子······”
我一把摟過一邊跪拜著的郝運來,在他的臉頰上親了又親。
這場麵,不忍直視,不知道,郝運來醒過來之後,看到白淺淺錄下的視頻,還有沒有顏麵活著······
“大人,民女心願一了,甘願受罰!”
說罷,我咚咚咚朝著那楊奎扮的包大人,磕起了響頭。
白有德家的院子,全部鋪了水泥,這腦袋磕碰在水泥地上,動靜響亮的很,額頭的皮肉都磕破了,這張桂英全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張桂英聽令!”
公孫大人拿起一張紙,大聲宣讀起來。
“民女張桂英,念你對白波濤一往情深,又因白有德從中作梗,導致你同白波濤感情破裂,絕望之餘,帶即將出生胎兒自盡!過世之後,成為孤魂野鬼,母子受盡惡鬼欺淩,念你終於醒悟,故,包大人願意幫你超度,早日投胎轉世!”
說罷,包大人大手一揮,手裏的殺豬刀,照著我的身體就飛了過來。
好家夥,盡管知道楊奎玩這把殺豬刀,如同玩似的,眼瞅著散發著寒光的殺豬刀往身邊跑,我還是嚇的縮成了一團。
殺豬刀在身上上上下下比劃一圈,我的身體猛然抖動一下,張桂英的魂魄,快速從身體內飛出。
“謝包大人!”
張桂英跪倒在地,衝著包大人連連叩首!
張桂英的魂魄,衝出我身體的瞬間,我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那種感覺,像是遊泳的時候,剛剛從水裏爬出來的似的。
我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一下筋骨,衝著包大人狠狠瞪眼,快速跑到白有德身邊。
“桂英,桂英,你,你,你這是還想著要我的命嗎?”
白有德嚇的一屁股跌倒在地,瞪著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結結巴巴的朝著我問道。
狗東西,他定是以為,張桂英的魂魄還在我的身體裏呢!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給我找紗布和創可貼!”
腦門上、膝蓋上、脖子上、腳踝上,到處都是傷,到現在還滴答著血水!
“好,好,好,這就去,這就去!”
白有德這才回過神來,撒丫子就朝著屋子裏跑去。
“張桂英,這裏來!”
包青天的手裏,多了一個黑壇子。
在林正英的僵屍片中,這種黑壇子,多用來裝魂魄用的。
難道,包青天也要用黑壇子裝張桂英的魂魄,他不是要幫著她超度嗎?
我快速將創可貼貼在傷口之上,眼瞅著包青天將黑壇蓋子一揭開,大手一揮,張桂英徑直飛了進去!
緊接著,他將一個貼著符咒的蓋子,把壇子蓋上。
“咕咚······”
剛要詢問,站在一邊的郝運來,突然身體一軟,癱軟下來。
我看的真切,一股黑色煙霧從他的身體裏飄出,竟然朝著那一直躺在棉被上昏睡的新娘,蘇海韻的身體裏鑽了進去!
不好,他這是要奪舍!
所謂舍,就是身體。
這個鬼嬰,在母體成形之後,還沒享受人間一天生活,就跟著母親成了孤魂野鬼,心裏自然是怨氣滿滿。
現在,蘇海韻的肚子裏的孩子,隻有三個月大,他奪舍之後,就有機會重新回到人間。
可這種孩子,因為前世怨恨的緣故,出生之後,就是討債鬼下生,注定不會得安寧。
我看看楊奎,這種事情,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有因有果,世間萬事,自然有一定的定數,白有德啊白有德,要不是你貪婪無度,怎麽會生出諸多事端?”
包青天搖搖腦袋,走下台來,身後跟著公孫大人及展昭二人,抱著黑壇子就要離去。
我想要追上,那展昭突然狠狠瞪我一眼,嚇的我慌忙退了回來。
這是怕要穿幫啊!
得了,這邊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消停了,我也該回去補補覺了!
“哎呀,哥啊,我怎麽渾身疼啊!哎呀,我怎麽在地上睡著了?”
剛要走,那躺在地上的郝運來,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不解的揉揉眼睛,一把抓住我,一臉的懵懂。
“哥啊,那張桂英今天晚上來了沒有?準備對付她了嗎?”
看到那跪拜在一邊的白家人,郝運來嚇的慌忙躲在我的身邊。
“哥,你得保護我······”
一看到郝運來,我就想起他咧著嘴巴發出鬼嚎,鑽到我懷裏要抱抱,撅著嘴巴喊媽媽的情形,我就想笑!
“有個事,我得提醒你們一句!”
我拉著郝運來,走到跪拜在地上的白有德麵前。
“大師啊,您說,您說!”
此事一過,我儼然成了白家的救命恩人。
“大師們為了救我們家,請來包大人斷案,白家感激不盡,不管有什麽請求,還請大師盡管開口便是!”
上演了一晚上的包青天審案子,這白家人,到現在還沉浸在戲中,一說話,就跪下對磕頭。
“你們白家,命中隻有一子,張桂英那孩子的夭折,或許就是天意;不過,蘇海韻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之後,千萬不可嬌慣,好生培養。”
“那是,那是,必須,必須!”
白有德連連點頭。
一副看上去明白的意思,其實他壓根就理解不了我說的話。
要是知道這孩子,就是原來的孩子來討債的,他不得嚇死!
罷了,就這樣吧!
折騰了一夜,困倦的厲害,我打著嗬欠就往外走。
“大師,回去好好休息,麻煩轉告楊奎大師,今晚實在太辛苦了,明天我略備薄酒,犒勞各位大師······”
白有德如同哈巴狗一般跑過來,點頭哈腰替我打開大門,一路把我送到新房門口。
我的倦意醒了一半。
媽的,這事,就連白有德一家都知道!
也就是說,隻有我跟郝運來兩個人,被蒙在鼓裏!
這麽一想,我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快步朝著屋子裏跑過去,我要當麵跟他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