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養傷
白桀醒來的時候,陽光正好照在床頭,光柱中飄著白霧,云云裊裊,一股淡淡的葯香傳來,模糊中有一隻纖纖玉手正拿著湯匙輕輕地攪動著葯湯。
湯匙舀起葯湯,輕輕地提了起來,白桀的目光隨著湯匙向上移動,視線也因為清醒而漸漸清晰起來。
纖細白晳的青蔥玉指,白紗中若隱若現的裊娜身姿,似乎籠罩著一層暖昧的光,突然一縷黑亮的長發從肩頭滑落散了下來,在陽光中輕輕擺動,蕩漾著晨光,光影斑駁。
一張朱唇輕啟微微靠近湯勺,輕輕地一吹,明黃的葯湯盪起了層層波紋,白桀的目光定格在了那美人的臉上。
凝脂一般的肌膚,透著微微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上了兩彎濃重的陰影,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窩,濃密的睫毛,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坐在白桀床邊的是個西域女子。
白桀痴痴地望著美人的臉,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似乎有種魔力,讓他移不開視線。
那美人長睫毛忽閃了幾下,抬眼看向白桀,深邃的眸子像是星空一樣迷人,眼角彎彎,嘴角上挑,沖白桀露出了一個醉人的甜笑,然後將湯匙遞了過來。
白桀情不自禁的也笑了,笑中卻有淚,他又在夢中看到若珈了,他只希望這場夢能做得久一點,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來。
若珈還在笑著,只是笑容有點僵硬,一條眉毛微微地抖動著,把湯匙又向前遞了遞。
白桀依然痴漢一樣地看著若珈,眼睛都不捨得眨。
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白桀發現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些乾澀,他忍不住眨了眨,感覺好多了,這時腦子蹦出一個疑問來:「做夢的時候,眼睛也會幹嗎?」
「張嘴啊!」一聲有點粗又有點怪的聲音突然從若珈的嘴裡傳出來。
這一聲完后,白桀嚇了一跳,就連若珈也嚇了一跳,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完全沒想到自己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結果這一激動,那一勺藥湯全潑到了白桀的臉上,一下把白桀徹底潑醒了。
「怎麼回事?若珈你……你怎麼在這兒?你的聲音……」
若珈驚慌地放下手中的湯碗,轉身就要跑,卻在白紗裙下露出了一條毛絨絨的尾巴來。
「狸貓王大人!」
「哎呀,被發現了!」見逃不掉了,若珈一聲驚呼,嘭地一聲白霧,小狸貓撓著頭,嘿嘿地又折來了。
「你可不要小瞧我,對狸貓王大人我可是記憶猶新呢,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你會扮成若珈來唬我。」白桀雖然是笑著說的,但眼中卻滿是落寞,就算是假的,能看到若珈也是幸福的。
「哎呀,這都是雲真那個傢伙出的鬼主意,他說這樣你會心情好,有助於你快速恢復,只是我沒和女帝大人說過話,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聲音,結果……嘿嘿……」小狸貓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對他這個偽裝高手來說,簡直是一種恥辱。
「天初師父他們呢?已經走了嗎?」白桀知道小狸貓騙他是為了他好,無奈地笑了笑,問起了天初他們。
「天一亮就走了,我留下來是照顧你的,郎中每天來一次,到點掌柜的會來給你送吃的,放心養傷吧,天初師父都安排好了。」小狸貓又過來重新把葯碗遞了過來,白桀自己喝的。
「你們對我這麼好,可我卻幫不上什麼忙,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葯太苦了,白桀喝完緩了好久才說道。
「這酒樓的掌柜認路,早上給天初師父帶路去了,也不知道順不順利。」里苗嘆了口氣擔心道。
咚咚咚,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白爺,早飯準備好了,起床了嗎?」外面傳來掌柜的帶著笑意的聲音。
「看來他們已經進洞了。」白桀輕嘆道。
掌柜的又敲了一遍,小狸貓剛要去開門,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出了原形。
「哎喲不好!」小狸貓可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再把他當成野貓打出去怎麼辦,於是一拍巴掌,念了聲咒,翻了個跟頭一團白霧升起,變成了健索爾里苗的樣子。
「尾巴!尾巴!」白桀低聲吼道,提醒小狸貓又把尾巴露出來了。
小狸貓嘿嘿一笑,尾巴嗖地一下縮回去了,接著他沖外面喊了一聲:「進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掌柜的人沒進來,笑聲先傳進來了。
「白爺,這是白月姑娘特意交待廚房做的,有參茸雞湯,補血益氣粥,清火銀耳蓮子羹。」
掌柜的把菜肴擺好之後,轉頭沖里苗笑道:「王大人,請隨我下樓用膳,您的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誰告訴你我姓王的?」里苗詫異道,因為他還沒做自我介紹。
「雲真小爺啊,呵呵,王大人您放心,雲真小爺都交待好了,您不吃葷,小店素菜也是一絕,保證讓您滿意。」掌柜的滿臉堆笑道。
里苗心裡暗罵雲真:吃素?吃你個大頭鬼!明明是自己摳門不捨得花錢,偏要扯謊說他不吃葷,可是自己身上沒有錢,不吃又沒得吃,雲真這是在故意整他。
「你去吧,我自己能吃。」看里苗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站那不動,白桀以為是在擔心他。
「行吧,我一會兒就過來,你有事就喊,我就在樓下。」里苗憋了一肚子氣,悻悻地跟著掌柜的下樓去了。
白桀雖然精神不錯,但身上的傷太重,現在動起來還是不夠自如,吃飯對他來說是個體力活,吃幾口歇一歇,但他也咬牙堅持著,就盼著自己能快點好,早日回東女國見若珈,他實在太擔心了,擔心得晚上睡不好覺。
白桀的煩惱不只是擔心若珈,其實他對天初他們也很愧疚,他來之前根本沒想過天初他們會遇到這麼多麻煩,那個他還沒見過的小徒弟瞳靈被魔荒劫走了,中原又鬧了傀儡蟲災,因為這兩件事天初他們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現在還要管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