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 吝嗇的劉老爺
在眾人一起忙活準備晚飯的時候,劉老爺和小跟班阿金聽到了這個消息,臉上露出了竊喜。
事實上兩人帶的乾糧已經快吃完了,這兩天阿金每天只能吃半個饃,餓得頭昏腦脹,劉老爺還不准他去吃天初他們的東西,眼下這頓飯只剩下一個干饃了,無疑是劉老爺自己吃的,阿金又要餓肚子了。
聽說前面有村子,劉老爺高興,阿金更高興,他們可以去村子里買點乾糧帶著,這樣走到江州就沒問題了。
雖說明天的乾糧有著落了,但眼前這一晚著實夠難熬的,尤其是肉烤好了以後,那香味對於劉老爺和阿金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貨郎的百寶箱里真是除了錢什麼都有,連油鹽醬醋都有,經過巧手的林姑娘這麼一調製,那腥臊的野熊肉頓時變得噴香可口,比那城裡酒樓的大廚做的也不差,連對肉不感興趣的多玲都忍不住過來想嘗一嘗。
「劉老爺,你們兩個也過來一起吃吧,這麼多肉我們也吃不了呀,全烤肉乾可惜了。」雖然每次劉老爺都拒絕,但天初還是每次都叫他們,而且會找個台階給兩人下。
劉老爺手握硬梆梆的干饃,咽了口口水,實在饞得受不了,剛想起身,這時他那驢打了個噴嚏,他猛然想起驢身上馱著的名貴藥材,猶豫了一下,屁股又落了下去,狠狠地咬了一口乾饃:「不吃!」
阿金由欣喜變為失望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摸著乾癟的肚子,欲哭無淚。
「你這個老頭好固執啊,乾巴饅頭你都啃了多少天了,還沒啃夠?好呀,你不吃拉倒,阿金,快來,這塊肉多好,我特意給你挑的。」雲真嘲笑了一番劉老爺,然後撕下一塊五花三層,筋頭巴腦的肉塊,沖阿金晃了晃。
阿金已經餓花了眼,再看到這麼好的一塊肉,根本就沒抵抗力,眼睛都直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向那塊肉爬去。
阿金爬了幾步之後停住了,往前一使勁,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拽著他,他回頭一看,正是劉老爺,他用腳勾住了阿金的腰帶,正一臉不滿地瞪著他。
「狗奴才,不許去!」
「老爺,我……」阿金膽子小,看老爺生氣了,他就慫了,可是他真是太餓了。
「我什麼我!別忘了,你可是簽了賣身契的,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打死你!」劉老爺惡狠狠地罵完,一挑腳,把瘦弱的阿金掀了個四腳朝天。
劉老爺的舉動,激怒了眾人,全都放下手中的肉站了起來,好心的林姑娘離阿金比較近,過去將阿金扶了起來。
「你太過分了!哪有你這樣的主子?光讓牛幹活,不讓牛吃草!你還是不是人啊?」虹兒站起來,沖劉老爺怒道。
「太不像話了,多可憐的孩子啊,他爹娘知道他受這樣的罪,那心裡得多難受啊!」林老頭看阿金和林姑娘年紀相仿,看阿金受苦,就自然聯想到了他的爹娘。
「你這老爺,真是狗咬皮影子,沒一點人味兒啊!嘖嘖嘖……」貨郎撇撇嘴,沖劉老爺翻了個白眼。
看眾人罵自己,劉老爺頓時惱羞成怒,一個高兒蹦起來,大步走到阿金的跟前,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好你個狗奴才,害老爺我丟了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著劉老爺揚起手又要給阿金一巴掌。
阿金可能是被打慣了,連躲都不敢躲,眼看著巴掌就落下來了,劉老爺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哎喲!」劉老爺突然感覺手腕一疼,低頭一看,剛看清一雙帶著怒火黑亮的大眼睛,他就整個人向後仰著摔了出去。
「好!好!」看劉老爺摔了個大屁墩兒,阿寬忍不住鼓掌叫起好來。
「多玲,不許打人!」多玲想衝上去再補一腳,卻被雲飛拽住了。
「多玲,回來!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許對老百姓出手!」天初見狀也趕緊阻止多玲。
「別打人……打人不對……」總鏢頭揉著自己的臉,嘴裡嚼著肉,含糊地念叨著,他三天兩頭的被多玲打暈,已經對多玲印象深刻了。
劉老爺哎喲著爬起身來,捂著胸口疼得呲牙咧嘴,見打倒自己的是個身高不足四尺的女娃娃,想發作又羞於啟齒,恨得直咬牙。
「老爺,老爺你沒事吧?」阿金趕緊跑過去扶起劉老爺,換來的卻又是一個大嘴巴。
「你!」雲飛見狀,頓時有些後悔攔著多玲了。
「你什麼你!你敢打我?你打我我就打他!不信你就試試!」劉老爺哼了一聲,一把揪起阿金的衣領,不要臉地威脅雲飛道。
「無賴!」雲飛拳頭握得咔咔直響,但天初說過,不準對老百姓出手,他就是再生氣也只能忍著。
「我就是無賴了,你們能把我怎麼地!」劉老爺蹦著高兒地叫著,氣得眾人拿他沒辦法。
晚飯被混帳的劉老爺攪和得誰也沒吃好,慪了一肚子氣睡覺了,可憐的阿金不但沒吃飯,還被劉老爺罰跪不讓睡,一直跪到了天亮。
阿金是個賣身的奴才,命都是劉老爺的,對他只有無條件的遵從,如果他敢逃跑的話,劉老爺只要報官,阿金就是逃奴,抓到會殺頭的,阿金膽子又小,只能過著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雖然林家父女和阿寬都是窮人,但也比阿金強,起碼他們都有自由之身。
天初對這樣的事最無奈了,他想幫助所有可憐的人,但很多時候卻有心無力,無可奈何。
可憐的阿金餓著肚子一直跪到天亮,憐星在半夜的時候偷偷去給阿金塞過肉,可是膽小的阿金就算在劉老爺熟睡的時候,他都不敢吃上一口,可見是他有多麼怕劉老爺。
在阿金的小聲啜泣聲中,眾人度過了一個令人鬱悶的夜晚。
天快亮的時候,阿金的啜泣聲停止了,劉老爺卻醒了,他醒來的第一眼看到阿金倒在地上,氣得他一個高兒躥起來,上去就給了阿金一腳:「好啊你狗奴才!我讓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