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豫章王
白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天初只能給她解釋一遍,不過沒有全告訴她,把荷花的事刨去,只跟她說了煜兒的爹在豫章被害的事。
白月一聽就知道豫章城有情況,她立刻就不淡定了,比天初還要積極。
白月理解話里天初的意思就是豫章郡已經成了第二個巴州郡,張小引這是又將魔爪伸向了豫章王。
張小引跟白月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次又在玄陰觀毀了尹禎師父的墓,偷襲了雲真和玉竹,到現在玉竹還生死未卜,白音為了救她恐怕也不得善終。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要跟張小引算個明白,上次讓他僥倖逃了,這次一定要將他捉住,千刀萬剮,銼骨揚灰。
從某方面來說,張小引比魔荒還壞,魔荒至少壞得坦蕩,有鬼王的霸氣,而張小引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個卑劣齷齪的角色,他的吃裡扒外,陽奉陰違,陽險狡詐,天初他們已經領教過無數遍了。
脫離了魔荒控制的張小引,更是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地到處作惡,他沒有魔荒的能力,卻有不遜於魔荒的野心,雖然巴州郡的計劃失敗了,但他很快又盯上了豫章王的位置。
豫章郡雖然沒有巴州郡那麼重要,但現在的豫章王是皇帝的親弟弟,年輕的時候與當今皇帝同爭皇位,勢均力敵,朝野上下擁護他的大有人在,本來他當上儲君的希望更大一點,結果卻因為一件小事輸了個底朝天。
當時兩位皇子爭得不分上下,老皇帝年邁也急於立儲君,但卻在兩位皇子之間猶豫不決,難以取捨,這時候也不知是哪個多嘴驢在皇帝跟前吹風,給皇帝出了個裝病的餿主意,來試探兩位皇子。
咱們這位豫章王直腸子,沒有那些彎彎繞,待宮中一傳出皇帝重病的消息,這傢伙從被窩裡爬出來就往宮裡火急火燎的趕,他來的時候皇帝還沒起床呢,就只能在殿外候著。
這位洛皇子在殿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焦燥不安,見到路過的宮女太監就揪過來問皇帝的情況,可是因為這位洛皇子面相有些凶,大家都有點怕他。
結果一個給皇帝煎藥的小宮女一緊張,不小心就說漏了嘴,把皇帝吃的葯只是補藥的事說穿了,這下他才明白皇帝的病壓根就是裝的。
洛皇子一聽老爹沒事,當即高興得哈哈大笑,這個傻孩子嗓門也大,他在殿外大笑,皇帝在內殿都聽到了,以為他盼著自己死呢,氣得皇帝差點假戲真做直接駕崩,當即就命人把他攆出宮門了,一道聖旨把他派到了豫章郡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本來皇帝正在氣頭上,只是想懲罰他一下,結果他時運不濟,誰承想這一去就再沒回來。
這位洛皇子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呢,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他就莫名其妙地成了豫章王,在這場儲君的角逐中落敗了。
就算過了幾十年,這位洛皇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了,思來想去終於有一天茅塞頓開,發現原來是他的名字起的不好,洛白,落敗?
其實他的名字根本沒毛病,他的前半生也很順,要說敗,其實就敗在他頭腦簡單,城府不深,不懂揣摩別人的心思。
再看看另一位皇子,洛白的哥哥洛胤,他和洛白的性格截然相反,洛胤沉穩有心機,遇事先三思,不動則已,動則一鳴驚人,心思縝密的他一得到宮中傳出的消息就猜到老皇帝的用意了。
他先是等著,悄悄地準備,等到洛白這個笨蛋惹得龍顏大怒,他才不急不緩地登場。
他帶著一大隊人馬進宮,他可不是去逼宮的,他的隊伍里沒有一刀一劍,沒有一個士兵,就見浩浩蕩蕩的隊伍里珍奇藥材抬了一箱又一箱,身後跟著高僧和仙道,一路做法誦經祈福。
皇子洛胤也沒有閑著,他從宮門外開始就三拜九吼,一步一嗑頭地往皇帝寢宮走去,從宮門口到寢宮十里長街,洛胤硬是頂著太陽從清晨嗑到了太陽西沉,米水未盡。
太監不斷地給皇帝報告胤皇子的進程,這老太監早被洛胤打點過了,句句向著他說話,把他誇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簡直就是史上第一大孝子,聽得老皇帝感動得老淚縱橫。
等到洛胤終於見到皇帝的時候,他一句話沒說,在恰到好處的時機直接暈倒了,這把皇帝老子心疼的,恨不得讓他就在自己的龍床上養病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因為這件事,兩位皇子的表現太具對比性了,連皇城裡鑽牆角的老鼠都能猜到結果了。
直腸子的洛白在萬里之外的豫章虛度年華,洛胤順理成章,毫無懸念地成了儲君,至此京城之中再無他的對手,洛胤在老皇帝駕崩之後,順利地登上了皇位。
開始的幾年洛白確實心有不甘,也有當年支持過他的文武官偷偷地向他表過忠心,可洛白這個傢伙終究成不了大事,他最大的障礙還不是沒腦子,主要還是心軟,雖然他也夢想著能有朝一日傲視天下,但一想到手足相殘,他就慫了。
縱觀古今,但凡揭竿起義,哪個又會少得了殺戮,到最後難免要過殺洛胤這一關,那洛白肯定捨不得,因為洛胤這傢伙凡事分得明白,爭皇位是爭皇位,雖然會耍些小聰明讓自己更出眾一些,但卻從不下黑手玩陰謀,未曾害過洛白,而且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洛胤作為兄長,對洛白還是十分關照的。
豫章郡遠離京城,地處偏僻,生活既簡單又悠哉,隨著洛白年紀漸長,他那一腔熱血和雄心壯志早就就飯吃了,他沒事養養花釣釣魚,去城裡轉一轉,找人喝茶下棋,聽個小曲兒,日子美得很,比當皇帝還要舒服呢。
雖然豫章王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的皇子了,但十萬八千裡外的京中之人並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思,雖然離京多年,但他在京城仍有舊部,朝野之上仍有人對他抱以期望,但豫章王一直沒有什麼動作,所以這事一直沒有人挑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