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半人半妖
花少爺很怕,荷花也很怕,他們很愛煜兒,不忍看煜兒慢慢枯萎,可是他們又毫無辦法。
無奈之下,花少爺去找了白音,把所有的一切對白音坦白了。
白音是尹禎一手帶大的徒弟,和尹禎一樣古板固執,認為天下的妖魔鬼怪全是邪惡的,起初她以為侯爺是被妖女迷惑了,甚至還想殺了荷花。
結果荷花竟然跪下來求白音,說只要白音能救煜兒,她願意一死。
看著荷花的真情流露,白音動搖了,再看看花少爺和煜兒,白音的心就算再硬,還是下不手了。
雖然白音還是不能接受花少爺和荷花這樣有違天道的結合,但煜兒是無辜可憐的,不管怎麼說他有一半是人,既然這樣,白音就不能見死不救。
想要救煜兒不是沒有辦法,那就是讓煜兒成為真正的人,可是這個辦法有些殘忍,難以實施。
煜兒半人半妖,清醒時是人形,失去意識又會變成花,他沒有人骨,才會維持不了人形,可是人骨必須用活人的骨,這等於救一個殺一個,白音是萬萬做不到的。
花少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是高興的,因為煜兒有救了,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年了,想把自己的骨給煜兒,讓煜兒替他繼續活著,陪著荷花,他也是開心的。
花少爺的愛子之情讓白音感動,無奈之下只能答應在花少爺生命的盡頭才會施這個術,他們約好了,待到煜兒五歲的時候,也就是花少爺陽壽將盡之時就給他換骨,這期間讓他們一家三口好好過幾年好日子,至少讓煜兒記得,他有過這樣的一愛他的爹爹。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一個月之前,豫章王突然要昭見海昏侯,花少爺自從上位之後,豫章王這還是第一次點名要見他,所以花少爺無法推脫,只能連夜趕路去豫章了。
走之前花少爺說的好好的,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不出十日他就回來了,結果他這一走就是半個月,音訊全無。
開始荷花以為花少爺只是有事耽擱了,她又出不了這荷香小築,就只能等著,盼著。
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讓荷花等待的日子徹底終結了。
突然有一天有下人來報,說花少爺回來了,荷花準備點心小菜喜滋滋地等著夫君歸來,可是一連三天,花少爺都沒有來荷香小築,也沒人來告訴荷花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讓荷花感覺怪怪的,一問下人就說侯爺在處理公務。
要知道花少爺無論多忙,都會第一時間來看她和兒子的,一天中有半天的時間是待在荷花小築的,這麼多年來一直是這樣,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直覺告訴荷花,花少爺有情況,但是她出不去荷花小築,下人的口中又問不出什麼來,所以她只能讓煜兒去找他爹爹,看看他爹爹究竟是怎麼回事。
荷花這輩子最最後悔的就是這件事,她不該讓煜兒去找花少爺,因為那個回來的壓根就不是什麼花少爺,就是現在,荷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那一天是荷花生命中最崩潰的一天,煜兒離開荷花小築沒多久,她就聽到了煜兒的慘叫聲,那聲音就像在撕她的心,剜她的肉一樣,她在荷花小築出不去,只能幹著急,又哭又喊,絕望地喚著煜兒。
最後煜兒傷痕纍纍地跑回來了,身後跟著的就是那個披著花少爺人皮的畜牲,他目露凶光,他要殺了煜兒!
煜兒哭喊著衝進了荷花小築,尋求母親的庇護,荷花看到那個場面當時就瘋了,她已經回想不起自己是怎麼殺掉那個假扮花少爺的東西了。
那東西死後化作了一灘惡臭的黑水,荷花只記得那一天,荷花小築有揮之不去的陰氣。
荷花知道,花少爺回不來了,他應該是死在了豫章郡,帶著他的承諾一起死在了豫章郡。
花少爺死了,還有誰能給煜兒做人骨呢?荷花絕望了。
更讓她絕望的是煜兒的身體,煜兒被那假花少爺傷了之後,元氣大傷,維持人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荷花甚至發現變成花苞的煜兒已經有了將要枯萎的跡象了。
失去了愛人,兒子又陷入危機之中,這個從未想過會害人的花妖不淡定了,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了惡念,她要給煜兒找一副最好的人骨,要讓煜兒活得好好的,有一天能為他的父親報仇。
於是乎,荷花盯上了頗有道行的白音,她是不二人選。
眼看就到了每年為花少爺療傷的日子,荷花將一切都計劃好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天初和白月。
天初聽完荷花的故事,長長地嘆了一聲,沒想到她的命運這麼坎坷,現實卻又是這般無奈。
要是換作十五年前,天初會毫不猶豫地成全了煜兒,可現在的天初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有太多的牽挂,又有太多的責任,命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他真的沒資格去同情煜兒。
「道長,我求求你了,求你救救煜兒,他已經沒有時間了,他還那麼小那麼可愛,他得活下去,他還要為侯爺報仇呢。」荷花跪在地上,哭得眼睛都紅了,不斷地向天初嗑頭。
天初這人心軟,最受不了別人這樣求他,可他真的沒辦法把自己命就這麼送出去,他做不到啊!
「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天初也是無奈了。
「要不……要不就用這位女道長的吧,雖然她是凡骨,不如你的好,可也比普通人的強……」說著,荷花爬向了熟睡的白月。
「不行!」天初一聲大叫,嚇得荷花縮回了手,驚恐地看著他。
「你真的見死不救?」荷花眼睛瞪得老大,眼白開始泛起了紅光,恨恨地看向天初。
「你……你你別激動,別激動,還有得商量,再商量一下。」天初一看荷花這是怒了,自己現在又是階下囚,實在不應該把事說絕了,雖然還沒有辦法,但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誰知道拖下去會不會有轉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