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侯府使者
在玄陰觀的日子過得熱鬧又充實,不知不覺間,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南方的四月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也是最讓人惆悵的季節,山花爛漫雖美,卻因為季風的到來,總有下不完的綿綿細雨,整日的悶熱潮濕會讓人莫名地心裡不痛快。
天初不喜歡下雨,下雨的日子總會有讓人想起悲傷的過往,這樣粘糊糊的春雨和趕不走的惡夢一樣,每天都如期而至。
現在還好,再過二三個月就到了每年天初最怕的季節了,春末夏初乃至整個夏天,天初都是緊張的,只要天一陰,天初就不得不躲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孤零零地等著雷劈,什麼時候老天放過他了,他才能回來。
這種感覺太不好了,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卻要受這樣的懲罰,雖然這樣的日子天初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但他還是沒有習慣,每次被雷劈,他都想把魔荒碎屍萬斷,再剁成肉餡喂狗。
又是一個陰雨綿密的下午,天初正在二樓窗前回顧他的悲慘人生,正自哀自憐呢,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被人引進了觀中。
果然沒過多一會兒,觀里的小道姑就來喊天初了,說是侯爺府派人來了。
天初趕緊收拾一下心情,簡單整理了下儀容就匆匆去了。
天初剛一進門,白雲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了一樣撲了過來,一把拉住天初就往那穿著官服的人身邊帶,一邊走還一邊笑呵呵地跟那官人引薦。
「大人,這位就是玄陰觀的代理掌門,天初道長了。」
然後又向天初介紹道:「這位是侯爺府的內官劉大人,每年這個時候侯爺都會派人來接大師姐去為侯爺講道,可是今年不巧,大師姐閉關了。」
兩人禮貌性地互行了拱手禮,這中間毫無任何眼神交流,直接就落了座,天初一轉頭,看到白月早就已經等在這裡了。
侯府的內官劉大人,落座之後就長嘆了一聲,讓天初和白月都有點驚訝,白雲卻還保持著她那張萬年不變的好人臉,完全在狀況之外。
劉大人眉頭皺著,面沉似水,用眼角悄悄地瞟了天初一眼,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
天初就是再傻,此時也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敢情這劉大人對他似有不滿啊,可是你有什麼不滿就說啊,在那搖頭嘆氣,一副家裡死了人的模樣,這是難受給誰看呢?
「劉大人,你有什麼顧慮,不妨直說吧。」天初終於受不了劉大人那副嫌棄的嘴臉了,開門見山地問道。
見天初先開口了,劉大人正著身子,連頭都沒轉,假模假式地衝天初一拱手,白眼一翻道:「貴觀中出了事,白音道長閉關不能覲見侯爺,這我都可以理解,但這位小道長代理掌門的話,是不是年輕了些呢?」
天初聽他那陰陽怪氣的動靜,心裡那叫一個氣啊,要不是他已經答應了白音的託付,他現在就想抬屁股走人。
「劉大人眼睛真毒啊,天初確實比剛來的時候年輕多了,這還是多虧了天鈺真人的仙丹呢,要是我也吃一顆,會不會像白月妹妹一樣漂亮呢,呵呵呵……」白雲顯然沒理解劉大人的意思,要不是白月喊了她一句制止她,誰知道她會把話題帶偏到什麼地步。
「天初管理道觀好得很呢,這就不勞大人費心了。」白月白了一眼劉大人,毫不客氣地說道。
「是是是,可道觀管理得好又有何用?侯爺想請的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師父,我怕這位小師父不能勝任啊,不知道貴觀可還有其他人選替白音師父進府啊?」劉大人見白月說話不客氣,也不裝了,哼了一聲甩袖子就站了起來。
劉大人站起來了,天初也跟著站起來了,他無奈地笑了一聲,一揚頭向門外走去,路過劉大人身邊的時候,天初淡淡地說道:「對不起,現在玄陰觀是我說了算,我們觀里沒有你要找的人,請回吧!」
「你這小子說話好不客氣!我可是奉侯爺之命來請高人的,你就對我這種態度?你給我回來!」劉大人可是來接人的,要接不到人的話是沒辦法回去復命的,一見天初把話說死了,立即就急了,上前一把抓向天初的肩膀。
天初也沒想到這劉大人竟然會偷襲自己,八卦鏡感應到殺氣,放出金光罩的一瞬間,天初下意識地就回頭一掌,可一回頭看到的卻是劉大人,天初趕忙收手,但卻來不及了,他的真氣還是將劉大人震飛出去了。
「呃……」天初的手並沒碰到劉大人,單憑真氣就將他震飛出去了,直接撞在牆上,被一股無形的力頂了半天才從牆上滑落下來,一落地劉大人直接就跪了,感覺五臟六俯要碎了一樣,不禁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天初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生納悶,自己明明收了力了,怎麼還是把劉大人給震飛了呢?要不就是這劉大人太弱了?
天初自顧自地點點頭,想一想他一直打妖打鬼,還真沒打過人呢,沒想到人竟然這麼弱,輕輕一碰都受不了。
白雲大叫著沖向劉大人,「哎呀,劉大人,你沒事吧?天初都沒碰到你,你怎麼自己飛出去了?哎喲喲,劉大人真是功夫了得呀。」
天初剛剛的怒氣一掃而空,看劉大人那個吃了蒼蠅的表情,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肯定好受不了,頓時心裡還生出一股小內疚來。
天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看向白月,卻見白月滿臉通紅,眼角噙淚,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白月,你怎麼了?」天初扶住白月肩膀,緊張地問道。
「噗……哈哈哈哈哈!」白月的臉抽動了兩下,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看來她已經憋到極限了,再憋就會憋出內傷了。
「白月,你笑什麼?沒有教養,劉大人都傷成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哈哈哈哈……」白雲聽到白月笑得太放肆了,馬上厲聲喝道,可她剛喊了一半,自己也沒把住門,笑得比白月還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