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無根之水
眾人好奇地看向天初,用目光詢問他的答案,天初嘆了口氣說道:「這還是跟朱雀有關,朱雀是鎮守一方的神靈,掌管著南方的一切,可朱雀沒有重生,這南方等於沒有了神靈,所以這世間就亂套了,比如說會出現盤龍嶺惡鬼盤踞,又比如說天不降水,這些本不應該存在的異象都出來了。」
「那天不下雨了,咱們上哪接雨水去,這不是胡扯嗎?朱雀不重生就不下雨,不下雨它就重生不了,這……這這叫什麼事啊?」雲真一拍腦袋,懊惱地叫道。
「那我們就只能走另外一條路了。」白月嘆氣道。
「什麼路?」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求——雨!」白月一字一頓地說道。
「怎麼求?」天初傻眼了,他是個道士,捉個妖殺個鬼的可以,可求雨這事他就不懂了。
「求雨的法事我可不會,那可不是凡人能求來的,得有通達天意的異能人士才辦得到,估計咱們這幾人是沒戲了,再說連祈雨的咒文咱們都不曉得。」白月一攤手無奈地說道。
「那你是啥意思?」天初搞不懂了,既然白月不懂求雨又提求雨,這是在鬧哪樣。
「雖然求雨的法事咱們做不了,但我還有個想法。」白月轉而一笑說道。
「說來聽聽。」天初又來了精神。
「這南方面積如此廣大,不是哪個地方都有鳳凰城這樣好的條件,也不是哪都有河,必定會有乾旱的地方,如果一個地方連續乾旱下去,搞不好就會出旱魃了。」白月說道。
「師叔你可太聰明了,旱魃死,天必下雨!」雲真一拍手興奮地叫道。
「那要是沒有旱魃怎麼辦?」憐星傻吧啦嘰地潑了一盆冷水。
「現在又沒有別的辦法,不找怎麼知道沒有呢?別說喪氣話,走走走,趕緊下山,找旱地去!」白月把憐星的頭一扭,推著她往山下走去。
尋找旱地並不難,出了鳳凰城之後,這一路上路過的村莊,但凡不在水邊的無不赤地千里,土地乾裂民不聊生。
已經有許多的村子成了荒村,人早就跑光了,還有的村子整村遷移,甚至連祖墳都一起刨走了。
天初真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希望這世間還有旱魃存在。
其實他們想得過於理想,過於簡單了,區區三十年對於旱魃的形成時間來說簡直太短了,如白駒過隙一閃而過,根本決定不了什麼。
眾人一開始興緻勃勃志在必得,在數天的打擊過後,信心已經幾乎被磨沒了,對白月這個「好主意」已經不抱希望了。
身上的水已經喝沒了,乾燥的大餅就算掰成再小的塊,嘴裡少得可憐的唾液也不能把它揉軟,咽下去都喇嗓子,又渴又餓,嘴都起了干皮。
天空中一絲雲彩都沒有,滿眼都是枯黃,樹木乾燥迸裂,遍地白草黃沙,烈日炙烤著龜裂的大地,把最後一絲潮氣都抽得乾乾淨淨,地面上颳起的干風摧殘著眾人的皮膚,不斷地掠奪著他們身上的水分。
眾人已經一天沒喝水了,距離最後一次看見河還是三天之前的事了,再往回走已無可能,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挨,希望運氣好能找到水源。
沒有水喝,乾燥的餅又咽不下去,被缺水折磨的眾人像被曬蔫的小草一樣,耷拉著胳膊,垂著頭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撲通!」虹兒終於堅持不住,一頭栽倒了。
雲飛背起她繼續向前走,誰都沒力氣抱怨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隨時都有暈倒的危險。
終於看到了一塊矗立在荒地上的巨石,眾人互相攙扶著來到巨石的陰影里坐下,終於有個曬不著太陽的地方歇著了,要不然不累死也要晒成人乾兒了。
眾人垂頭耷拉腦袋地靠在一起昏昏欲睡,真是一動都不想動了。
「都怪我,出的什麼餿主意啊?咱們不會渴死在這兒吧?」白月半眯著眼,頭靠在石頭上虛弱地說道。
「別胡說,天無絕人之路。」天初想安慰白月,實在是沒力氣多說話了。
「我真的走不動了,感覺自己快死了,我已經出現幻覺了,好像聽到了號角的聲音,是不是從陰間傳來的,在勾我的魂呢?」雲真有氣無力地嘟嚷著。
「也來招我了,咱倆一起走吧。」憐星也聽到了,頭一歪靠在雲真身上說道。
「師父我也聽到了,可我還不想死,我爹娘說過我們靈狐的壽命是無限的,我就算不喝水也不會死的呀。」瞳靈本就是靈獸,就算不吃不喝也可以活著,所以他其實並沒受什麼影響。
天初撲楞一下坐起來了,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驚道:「這不是幻覺,是真的有聲音,你們聽!」
眾人被天初這麼一說,也都坐直了身子提起精神仔細去聽,果然聽到了號角聲還有鐘鼓的聲音,這聲音莊嚴肅穆,好像是在舉行什麼儀式,如果不仔細聽的話,還真有點像招魂的鐘鼓聲。
雲真從巨石的陰影里爬出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爬去,他繞過巨石站起來一看,頓時驚呼了出來:「師父!你們快來看!」
眾人聞訊紛紛繞過來一看,就見熱浪滾滾的地平線上,一座被氣浪扭曲的小城赫然出現在眼前,有許多彩色的布條隨風飄揚著,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那座城裡有人,而且在舉行什麼儀式,這麼熱鬧,城裡一定有水!」雲真興奮地大叫,一下子來了精神。
眾人看到了希望,又燃起了鬥志,互相攙扶著,拖著半條命朝那座彩旗飄揚的城中走去。
不算遠的距離,眾人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到,進了城之後街道上沒有人,家家房門大開,全是空的,號角聲一拔一拔地響起,從城中心傳來,還能聽到人群整齊的呼喊聲。
城中心是一座巨大的雕像,一人多高的石台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面立著一個半人半蛇的女性雕像,那女人巨大的青黑蛇身盤踞在石台之上,上半身半裸著一手舒展一手飛揚,像是在洒水的動作,女人身姿婀娜曼妙,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