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思念成疾
「也許是森林中殘留的陰氣沾染到你身上了吧,一會喝點熱湯驅一驅就好了。?? ≠」雲飛淡淡地說道,轉頭繼續喂虹兒,虹兒卻不好意思再喝了,自己將碗端了過來。
「虹兒,你好些了沒?大師兄來看你嘍。」外面老遠就想起了雲真的聲音,他一進門撞見墨方又驚道:「喲,你小子回來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不會是被院子里那頭野豬嚇到了吧?哈哈哈……」
雲真一臉倦容還不忘了調侃墨方几句,墨方這才注意到自己蓬頭垢面,臉上有傷,頓時臉一紅爭辨道:「我……我才沒那麼膽小呢!我這是在山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弄的,雲真師兄你怎麼總是瞧不起人?」
「你看看你的熊樣,說你兩句還急了,小屁孩兒一邊玩兒去,去廚房看看肉燉好了沒有,可餓死我啦!」雲真按著墨方的腦袋一轉,然後沖他屁股就來了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待墨方走了之後,雲真長長地嘆了口氣,笑容散去,一臉愁容坐在虹兒的床邊,努力地又擠出個笑模樣來看著虹兒問道:「怎麼樣,好點沒有?聽黑牙說你今天暈倒了,現在師父還沒找著,你可別再倒下了,那可就給我們添麻煩了,知道不?」
「我知道了大師兄,我已經沒事了,明天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找師父吧。」虹兒懂事地點點頭說道。
「你還是留下吧,我和師兄還有多玲去,恐怕三天兩天的回不來,你留在這聽白月師叔安排吧。」雲飛說道。
「你就聽雲飛的,在家老實等著,沒準兒師父自己找過來了呢。」雲真安慰虹兒道。
「嗯好吧,師父沒在,我就聽二位師兄的。」虹兒嘆了口氣說道。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雲飛,雲真和多玲就離開了烏昭寺,向著盤龍嶺外更遠的地方走去,他們決定此行不找到天初的線索就不回來,恐怕要在野外待上一段時日了。
天初不在的日子裡,白月是唯一的長輩,大事小情她面面俱到,這些天她擔心天初吃不下睡不著,又過度勞累擔憂,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白月身體素質好,又懂醫術,她從來都是醫治別人,沒想到自己卻病了,天初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心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始終落不下來,天初一天沒有消息,她就一天好不起來。
曾經千里獨行的女俠,清冷孤傲,目空一切,如今卻因為一個曾經入不了法眼的笨道士而牽腸掛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差點到了離了他就活不成的地步。
自從和天初結識以後,一路從磕磕絆絆到相知相許,白月都未曾和天初分開過這麼長的時間,以前每天在一起嬉笑怒罵習以為常,並不覺得什麼,這一分開才體會到自己是有多在意天初,是多麼不想和他分開。
白月這幾晚幾乎沒睡,今天早飯又沒吃,一個人披著斗蓬坐在山門的台階上,縮著身子望向遠方,她多希望台階的盡頭會突然出現天初的身影。
深秋的清晨絲絲寒意透過斗蓬滲進白月略顯單薄的身體里,她輕輕地打了個寒戰呼出一口白氣,望眼欲穿,「天初,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輕紗般的白霧在半山腰翻湧著漸漸退去,將石階一級一級地露了出來,竟然影影綽綽地露出了個人影。
看到那人影正一級一級石階地往山上走,白月一下子激動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由於身子虛,一下子又起猛了,她眼前一黑差點從石階上滾下去。
白月穩住身子,使勁眨著因為暈眩而有些花的眼睛,恨不得目及千里去看清那人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想天初了,竟怎麼看這人都像是天初。
白月激動得渾身顫抖,在不摔倒的前提下她儘可能快的一路奔下台階,心臟砰砰直跳,激動得眼泛淚花,有好幾次都腿軟到差點站不住。
道觀本來就是靠著香火錢的支撐活著的,來人是很正常的事,白月為何要這麼激動呢?難道她真是思念成疾,精神恍忽了。
要換作是其他道觀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在烏昭觀就成了稀奇事了。
烏昭觀離村子太遠了,一年到頭也來不幾個人,每一個來光顧烏昭觀的人都是稀客,烏昭恨不得全觀出動去迎接。
而且這個時候也特別,天剛亮,山中的霧還沒有散盡,這個時候到觀中,就算是最近的村子那也得連夜趕路才趕得過來,要說這烏昭觀屁大點的地方,住的也不是什麼神仙,有必要趕著夜路來嗎?
所以白月斷定此人來烏昭觀一定有非比尋常的目的,這樣的人除了天初還會有誰?
看著白月跌跌撞撞地往下跑,下面的人停下腳步仰望著她,看著她越來越近;看著她腳步慢慢放緩;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由驚喜到失望;看著她沉默無語。
薄霧退去,陽光透過紅葉灑在了兩人身上,勾勒出了她們模糊的金色輪廓,兩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四目相對,無語凝噎,只有風聲穿越山林,翻湧在廣褒的楓林之中,搖晃著漫山的紅葉,如火焰般此起彼伏,林海濤聲似乎也懂了白月的心思,像是在替她哭訴。
「姑娘,你認識我?」一聲嬌羞略帶詫異的青澀女聲響起打破了靜默。
「不……不認識,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白月失魂落魄地搖了搖頭,淚水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沒關係的,姑娘看你這副樣子,一定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吧?也是來這烏昭觀祈福的吧?」這姑娘莞爾一笑,聲音清甜溫暖,讓人聽著就舒服。
白月嘆了口氣,這才抬頭好好看了看眼前這姑娘的樣貌。
眼前的姑娘十**歲的年紀,雖談不上是傾城絕色,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她眉目清秀,笑眼彎彎,看著就讓人說不出的舒服,特別有親和力。
「不,我就住在這烏昭觀。」白月看這姑娘溫和的笑,心裡輕鬆了一些,也客氣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