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來世等你
緣起緣滅,滄海桑田,一幕幕往事如白駒過隙拂過眼前,天初被婉珍深沉的愛所感動,那顆劍客的心似乎在天初的心底活了過來,一陣陣心痛襲來,不知不覺天初眼睛就濕潤了。?
奈何橋邊,婉珍孤寂的背影,是那麼柔弱單薄,讓人忍不住想去保護她,這時一陣輕風拂過,婉珍的紗裙隨著漫天火海般的彼岸花涌動著,美得像一幅畫。
突然她回過頭來,先是一愣,然後兩行清淚劃過臉頰,她眼中含情地沖著天初嫣然一笑,像是又回到了初見的那天。
模糊中漫天的彼岸花已經慢慢褪去,被滿目翠綠所取代,周圍的景色漸漸清晰,唯一不變的還是那含著淚笑顏如花的婉珍。
天初醒了,他從夢境回到了現實,那顆劍客的心也隨著他蘇醒了。
「婉珍……」天初一陣陣心顫,抖著手忍不住想去拭去婉珍的淚水。
看著婉珍淚流滿面,不知為何,天初的腦海里突然閃過白月的淚眼,那是白月第一次為自己落淚的情景,那是在青城山與魔荒激戰之後,天初魔化差點死掉,白月日日夜夜守著天初,以淚洗面,天初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雙眼睛。
一想到白月,頓時所有的回憶和思緒如潮水般湧來,迅將天初拉回了現實,那顆劍客的心也隨之漸漸隱去。
「天初,你怎麼了?」婉珍期待的手並沒有伸過來,而是停在了半空中,看著天初失魂落魄的樣子,婉珍不禁皺眉問道。
「對不起婉珍,我終究還是辜負了你。」天初放下手,避開婉珍期盼的目光,有些於心不忍地說道。
天初對婉珍有愧,因為他的心裡只有白月,雖然白月已經不在了,但卻把他的心也帶走了,縱然婉珍對他情深似海,他卻無法回應於她。
接著是一陣持久且令人窒息的沉默,天初不敢抬頭去看婉珍的表情。
「唉……突然覺得我的存在變得沒意義了呢。」婉珍的一聲嘆息打破了沉默,她故作輕鬆地自嘲道,聲音有些沙啞,雖然她是笑著說的,語氣中卻透出莫大的悲傷來。
「真的對不起……」天初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現在說什麼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我們的緣份……盡了……」婉珍終於忍不住啜泣起來,她痴痴等了幾百年,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可他卻不再愛她了,心裡已經有了別人,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求而不得。
婉珍的悲傷隨著空氣彌散,彷彿可以聽到她心碎的聲音,天初善良心軟,他覺得自己這樣對婉珍太殘忍了,突然又不忍心了,「來世吧,如果我們還有緣的話……」
聽到天初的這句話,婉珍停止了哭泣,她一把抓住天初的手,淚水還在流,但她卻是笑著的,「天初……那我們說好了,我在來世等著你。」
婉珍像是了卻了心愿一樣,衝天初笑了笑,消失了。
「呼……」天初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於從那股悲傷之中解脫了出來,他甩了甩頭,感覺剛剛就像在做夢一樣。
「在來世等你?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壞了!壞了壞了壞了!白月說在來世等我,婉珍也在來世等我,這可怎麼辦?感覺自己來世好像會很慘啊。」天初抓著頭,鬱悶地想著。
「……我是不是瘋了?我在想些什麼?還是趕緊找到其他人再說吧。」天初自嘲道,甩了甩頭,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隨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天初所處的地方是一處緩緩上揚的斜坡,緩坡上怪石嶙峋,古樹長得歪七扭八,奇形怪狀,有的像是渾身鼓著大包的怪物,一坨一坨地擠在一起,像一串大葡萄一樣,還有的細得像線,密密麻麻地爬滿地面和岩石,大部分古樹長得都不太高,張牙舞爪的,像是群魔亂舞。
緩坡上沒有積多少落葉,灌木叢也很稀疏,都擠在石縫裡一叢叢一簇簇的,露出大片土石交錯的地面,一眼望去視野遼闊,讓天初壓抑已久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在這裡可以腳踏實地,天初完全不用擔心會有蛞蝓沼澤和地下陷阱,而且坡度夠緩,走起來也不費什麼勁。
「要是白月在就好了。」天初的腦子只要一停下,就會想起白月。
「唉……」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不易察覺的嘆息聲。
「誰?!」天初猛地一轉頭,卻什麼都沒看見,他呆立了片刻,可是什麼都沒有出現,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天初嘆了口氣,覺得可能是自己太想念白月出現幻覺了,他不斷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儘快走到最高處,生一堆火,讓其他人可以看到他的信號來和他聚。
這是一座石頭山,越往前走,石頭就越多,怪石林立,像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小山,有的像一根根劍柱,有的像一面面屏風,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組成了迷宮一樣的地貌。
天初在昏迷的時候,女鬼為天初醫過傷,所以他現在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走了這麼遠也沒覺得累。
天初在石林中穿梭,七拐八繞,有時走著走著就走到死胡同里了,只能再原路返回,另尋出路。
雖然不用擔心地面上的危險,但誰會保證這樣的地方不會藏著什麼凶獸呢?天初很警覺,他手持純陽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時刻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一路平安地走過了很長一段路,天初的戒心有些放鬆了,在他攀過一塊巨石,穿過一條細縫,正準備繞過一面屏風一樣的石頭時,突然跑過來一個東西跟他撞了個滿懷。
天初被撞了一個跟頭,嚇得他一個翻身跳起,一劍就指向了那個撞翻他的東西。
這一看不要緊,天初差點哭出來,這個撞翻他的傢伙竟然是憐星。
「憐星!」天初激動地叫道,跑過去想把憐星拉起來。
「噓!」憐星坐在地上,瞪著大眼睛,一隻手狠狠地抵在唇上吹氣,另一隻手猛勁擺手,示意天初不要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