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兵不厭詐詭道也
知道了消滅紅毛魃的辦法后,天初一刻也坐不住,收拾東西就要走,白月也急忙站起要跟著,天初卻堅決不讓。
「你留下來照顧憐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那你保證,千萬別逞強,打不過就跑,咱們再想辦法。」白月死死地扯著天初的衣服不想鬆手。
「哎呀白月師叔,您得對我師父有信心,他可是會三昧真火的人了,再說我們三個徒弟會拚死保護他的,我們跟您保證,一定把師父全須全尾的給您帶回來,這樣行不行啊?」虹兒調皮地把腦袋伸到兩人中間,壞笑著調侃白月。
白月臉一紅將手鬆開,轉身尷尬地說道:「誰擔心你師父了,我……我是擔心你們。」
「白月師叔,您就放一百個心吧,等我們的好消息。」雲飛將要繞過去看白月臉的虹兒扯著衣領給拉了回來,師徒四人就奔著村外走了。
按照鬼小弟的說法,四人順著早已乾涸的河道走,找尋著可能是紅毛魃的藏身之處。
十幾丈寬的河道已經變成了一個河床龜裂的巨大深溝,河道兩邊是早已淪為死地的田地,乾燥捲起的泥土像瓦塊一樣,鋪得一望無際,彰顯了這裡曾經的富饒,只有那田間地頭一人多高的荒草還在隨著熱浪不知疲倦地來回搖擺,向世人訴說著無盡的荒涼與凄楚。
「師父,你看那裡!」雲飛率先有了發現。
河道的盡頭有一團黑色的霧氣,在這漫天的白草黃沙中顯得格外醒目。
「應該就是那了,你倆小心點,咱們走。」天初頓時緊張了起來,三人小心翼翼地向那團黑霧靠近。
「地面好燙啊。」雲真咧著嘴,不敢大聲說話。
已經離黑霧的地方很近了,完全可以看清黑霧那裡的情形,那是河道的一個拐彎處,地面向下塌陷出一個一畝地大小的深坑來,看來是河水改道將那紅毛魃的墓灌水了,所以才形成了養屍地。
這深坑之內布滿黑色的於泥,正像開了鍋的熱粥一樣冒著泡翻湧著,散發著熱哄哄的腥臭味,直衝腦門,那黑霧就是這些黑泥產生的蒸汽。
以黑潭為中心,越向里走,地面越熱,距離深潭兩丈開外,四個人燙得就再走不過去了。
「紅毛魃,滾出來受死!」雲飛沖著黑潭大喊一聲,雲真和天初趕緊做好戰鬥的準備。
「吼……」一聲低吼聲從地底下傳來,地面強烈地震動著,黑泥翻騰得更厲害了,轟地一聲巨響,紅毛魃從泥潭之中躥了出來,帶出如鐵水般的泥漿如下雨一般灑落下來,天初的八卦鏡立刻發出強光將天初罩了起來,雲飛和雲真則快速揮動寶劍擋下這些泥漿。
渾身裹滿泥漿的紅毛魃噴著黑氣,一對白目布滿血絲暴了出來,看樣子他真的被天初的三昧真火傷得不輕,泥漿像是一層保護膜一樣裹著他的身體,但他仍舊止不住地渾身顫抖著。
「你們三番五次地襲擊於我,到底要幹什麼?」紅毛魃低沉嘶啞的聲音夾雜著喉嚨里發出的咕嚕聲,跟他的外形一樣令人發毛。
「當然是宰了你,消除旱災了!」天初毫不客氣地回道。
「笑話,這些年你們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消除旱災?哈哈哈哈哈,你們背後主使到底是什麼人?」紅毛魃顯然不信天初的說辭,一陣狂笑過後,惡狠狠地瞪著三個人問道。
「少廢話,我們用不著聽任何人的指使,我們是道士,殺你天經地義,用不著什麼理由!」雲飛將七星劍一握想要出鞘,突然想到這旱魃根本扎不動,,又將劍收了回去,緊握雙拳吼道。
「難道……難道你們不是一夥兒的?」紅毛魃輕聲嘀咕了一句,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天初他們誰也沒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麼。
雲真眼見紅毛魃若有所思,覺得機會來了,他輕輕地捅咕一下天初,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師父快啊,趁他犯傻快用三昧真火燒了他!」
天初剛一動作,就被紅毛魃發現了,幾個人以為紅毛魃一定會衝上來和他們對打,誰知道這經毛魃喊了一聲等等,隨即跟他們談起了條件。
「等等,既然你們真是為了除災而來,咱們不防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你惡貫滿盈,禍及蒼生,自古正邪不兩立,誰跟你談生意!」雲飛一口回絕了他。
「對,殺了他!」虹兒也幫腔道。
天初也是嫉惡如仇,紅毛魃的話他壓根就沒當回事,手上的動作又繼續動起來,這紅毛魃一看談判失敗,低吼一聲身形一躬就要衝過來。
「誒——等等等等,我還沒說話呢,都停下!」雲真嗖地一下躥到了天初雲飛和虹兒面前張開雙臂阻攔道,他背對著紅毛魃,沖三個人擠眉弄眼,一個勁兒的搖頭,用口型說著:「別動別動,看我的。」
然後雲真一轉身向前一步,雙后一背,擺出一副他才是領頭人的架式說道:「做交易是嗎?你倒是說說,你想怎麼個交易法呢?」
紅毛魃一看有戲,又緩緩地直起僵硬的身體說道:「你們不就是為了消災嗎?只要我離開這旱災自然而然就解除了,只要你們答應今天放過我,我可以去西北的沙漠中去繼續修行,我保證以後絕不踏入中原半步,怎麼樣?」
「放過你?憑什麼!我師父三昧真火直接燒死你……」雲飛話說了一半,被雲真捂住了嘴,雲真假裝生氣地訓道:「毛頭小子,沒看師兄在這說話嗎?別插嘴!」說著沖雲飛眨了眨眼睛,給虹兒一個眼神,示意她看好雲飛。
三個人也不知雲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知道雲真一定是又有了什麼好主意,只好繼續配合他不說話,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主意倒是還行,但你這邪魔歪道的說話有沒有準誰知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拿出點誠意來啊。」雲真眉毛一挑,壞笑著說道。
「你要我怎麼做?但說無妨!」紅毛魃看樣是很想合作,對雲真提出的疑義盡數全收。
「哎呀,這我得好好想想。」雲真上上下下打量著紅毛魃,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你瞅瞅你這個鬼樣子,你能有什麼啊?你也就一副棺村板就是全部家當了,你那玩意兒雖說不是啥好東西,但也相當於我們活人的房子了,行吧,為了表示你的誠意把你房子送給我怎麼樣?」
叮!彷彿一個小錘敲在了天初,雲飛和虹兒的腦袋瓜上,他們一下全明白了,原來雲真在打棺材的主意,三人看著冒著黏稠滾燙泡泡的黑潭才意識到他們根本連棺材看都沒辦法看到,更別提得到鎮釘了,三人不由地從心底對雲真敬佩。
看三人表情的變化,雲真心領神會,他得意地一挑眉毛,繼續問道:「怎麼樣啊?」
這紅毛魃雖然厲害,卻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徹頭徹尾低智商的笨蛋,它一想,自己本來都打算走了,要棺材本來也沒用了,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