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朱可夫的人情

  令羅科索夫斯基想不到的是，在卡圖科夫離去后不久，朱可夫居然主動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開門見山地問：「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卡圖科夫的坦克集團軍歸建的事情，安東諾夫通知你了嗎？」


  羅科索夫斯基以為朱可夫打電話給自己，是為了催債，想讓卡圖科夫儘快歸建，心裡不免有點生氣，但他還是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竭力用平穩的語氣說道：「元帥同志，我已經接到了總參謀長的命令，知道卡圖科夫的坦克集團軍要參加即將開展的柏林戰役。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在一周內，讓卡圖科夫和他的部隊歸建。」


  朱可夫聽到羅科索夫斯基這麼說，便猜到對方肯定對自己有誤會，連忙叫著羅科索夫斯基的小名解釋說：「科斯契卡，你放心，我給你打電話，並不是要催著你們讓卡圖科夫歸建，而是打算多給你們幾天時間。」


  「什麼？元帥同志，您說什麼？」羅科索夫斯基聽后不禁一愣，隨即反問道：「您是說準備讓近衛坦克第一集團軍在我們里多停留一段時間？」


  「沒錯，我就是這樣考慮的。」


  「可是，元帥同志，根據最高統帥部的命令，你們將在四月初發起柏林戰役，卡圖科夫的部隊在要在這個日期之前歸建，並重新進行補充，因此能在我們這裡再停留一周時間，已經是極限了。」羅科索夫斯基得知朱可夫打算讓卡圖科夫的部隊多停留幾天，心跳不禁加快了，他很清楚，在目前的情況下，只要坦克集團軍多停留幾天，見大大減輕自己的部隊奪取但澤和格丁尼亞時的壓力，他謹慎地問：「假如您讓他們多停留，我擔心當家的會責備您。」


  「科斯契卡，」朱可夫等羅科索夫斯基說完后，接著說道：「我在接到安東諾夫的通知后，就給當家的打過電話，明確地告訴他，如今東波美拉尼亞戰役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假如在這種時候讓近衛坦克第一集團軍歸建，勢必會延長戰役的時間，給我們造成更大的傷亡。因此，我向當家的提出，把發起柏林戰役的時間，推遲到四月中旬。」


  羅科索夫斯基聽到這裡，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有些緊張地問：「當家的是怎麼答覆的？」


  「他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同意了我的請求。」朱可夫輕描淡寫地說：「既然發起柏林戰役的時間調整為四月中旬，那麼卡圖科夫的坦克集團軍歸建時間，可以延遲到四月初。怎麼樣，科斯契卡，你對我的提議沒有異議吧？」


  「沒有沒有，」得知卡圖科夫的坦克集團軍歸建時間，推遲到四月初，等於是朱可夫多給了自己十天的時間，在這麼長的時間內，第19集團軍的部隊足以在他們的配合下，成功地佔領格丁尼亞，並奪取那裡的造船廠。羅科索夫斯基激動地說：「元帥同志，對於您的慷慨，我代表方面軍的全體指戰員向您表示感謝。」


  朱可夫呵呵地笑了幾聲后，繼續說道：「科斯契卡，不用這麼客氣，你只需要記住，你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沒準哪一天，我就會找你要回這個人情的。」


  羅科索夫斯基連忙答道：「沒問題，元帥同志，我隨時樂意為你效勞。」


  「行了，別再和我廢話了。」朱可夫在電話里笑罵道：「我估計你接到安東諾夫的電話之後，整個人心情都不好，沒準如今正在調整戰略部署。既然我已經把坦克集團軍的歸建時間推遲了，那麼你原定的作戰方案可以不用做任何變動。」


  一放下電話，羅科索夫斯基就走到門口，沖著作戰室里的博戈柳博夫喊道：「參謀長，我們剛剛作出的決定作廢，讓各部隊繼續執行原定的作戰方案。」


  正在督促報務員發報的博戈柳博夫，聽到羅科索夫斯基的喊聲，不禁一愣，他讓報務員暫停發報之後，走過來問道：「元帥同志，出什麼事情了嗎？」


  「是這樣的，參謀長同志。」羅科索夫斯基有些興奮地說道：「朱可夫元帥剛剛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和最高統帥本人談好了，將新一輪戰役的進攻時間，推遲到四月中旬，而坦克集團軍的歸建時間也變更為四月初。」


  雖說羅科索夫斯基出於保密的緣故，沒有提及到戰役的名稱，但博戈柳博夫卻知道是他指的是什麼戰役。得知坦克集團軍歸建的時間推遲了，也不禁喜出望外：「元帥同志，在一周內奪取格丁尼亞，時間有點太緊迫了。可如果能再延長十天時間，那麼我們的進攻就能輕鬆許多。」


  「行了，參謀長同志，別說了。」羅科索夫斯基抬手在博戈柳博夫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叮囑對方說：「如果電報已經發出，就立即通知他們取消。卡圖科夫那裡，也要給他發一份電報，讓他按照原計劃執行。」


  這邊剛叮囑完博戈柳博夫，蘇博京就從室外快步地走了進來。他一看到羅科索夫斯基，便開口說道：「元帥同志，我正在到處找您呢。」


  「軍事委員同志，紅旗歌舞團的同志在什麼地方？」羅科索夫斯基見到蘇博京獨自返回，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沒有陪他們參加晚宴啊？」


  「政治部主任奧科羅科夫將軍陪著他們呢。」蘇博京表情嚴肅地對羅科索夫斯基說道：「我特意回來找你，是因為我從亞歷山德羅夫那裡聽到一個你感興趣的消息。」


  「什麼消息？」羅科索夫斯基好奇地問道。


  「舒拉，就是卓婭的弟弟。在進攻柯尼斯堡的戰鬥中，所駕駛的坦克被德軍摧毀，他在搶救戰友的過程中，不幸被敵人的狙擊手殺害了。」


  「消息可靠嗎？」羅科索夫斯基得知了舒拉的噩耗后，有些吃驚地問蘇博京：「亞歷山德羅夫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消息？」


  「他們在來我們這裡進行慰問演出之前，上級有關部門就向亞歷山德羅夫通報了此事。」蘇博京向羅科索夫斯基解釋說：「他們要求亞歷山德羅夫創作有關這對姐弟的故事，在全軍範圍內進行廣泛地宣傳。」


  「原來是這樣。」搞清楚消息來源后，羅科索夫斯基確認舒拉犧牲的消息，不是子虛烏有，而是真有其事，他嘆了口氣，惋惜地說：「真是太可惜了，眼看戰爭就要結束了，誰知他還是倒在了黎明的曙光之前。」


  「也許戰爭再過三個月到半年就能結束，誰知他缺沒有看到最後的勝利，真是太遺憾了。」蘇博京也感慨了一句后，忽然想起羅科索夫斯基他們三人匆匆返回指揮部的事情，便試探地問：「元帥同志，你們剛剛急著返回司令部，是出什麼大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