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調整作戰區域
接下來的戰場局勢，似乎一直朝著羅科索夫斯基所設想的方向發展。
切爾尼亞霍夫斯基的部隊在9月9日解放了巴赫馬奇，與此同時，還在城市的南面合圍了德軍的四個步兵師。
在得到有德軍步兵師被合圍的消息后，羅科索夫斯基立即給魯堅科打去了電話，命令他：「魯堅科將軍，目前第60集團軍的部隊在巴赫馬奇的南面，合圍了德軍的四個步兵師，我命令立即出動轟炸機，對該地區進行不間斷的轟炸，使德軍無法建立有效的防禦。」
魯堅科聽羅科索夫斯基這麼一說，不禁楞了一下，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司令員同志，您是說對德軍進行不間斷的轟炸？」
「沒錯，魯堅科將軍。」羅科索夫斯基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回答后，猜到了對方所擔心的事情，便安慰他說：「不要擔心燃料和彈藥的問題，我會讓安季片科將軍的後勤部門給你們進行補充的。」
見羅科索夫斯基猜到了自己的心事，魯堅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連忙回答說：「明白了，司令員同志，我立即命令轟炸機編隊出擊。您放心，我一定會將德國人炸得鬼哭狼嚎。」
羅科索夫斯基剛放下電話，便發現卡扎科夫和奧廖爾兩人站在面前，於是笑著說：「你們兩人來得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們說。先坐下吧。」
等兩人坐下后，他先對卡扎科夫說：「卡扎科夫同志，你應該知道，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的部隊，在巴赫馬奇的城南包圍了德軍的四個步兵師，只要肅清了這股敵人，我們向基輔推進的道路上所受到的阻力，就會大大地減輕。」
「我明白您的意思，」沒等羅科索夫斯基說完，卡扎科夫便插嘴說道：「我會儘快調幾個自行火炮團過去，加強那裡的炮兵力量，協助步兵完成對德軍的殲滅戰鬥。」
「司令員同志，」奧廖爾的卡扎科夫一說完，立即站起身說道：「目前我手裡能動用的坦克旅還有兩個，我也可以儘快將他們派往巴赫馬奇，協助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的部隊，對被合圍在城南的德軍部隊展開進攻。」
羅科索夫斯基見兩人和自己經過兩年的相處，已經形成了默契，自己的話還沒出口，兩人已猜到了自己即將布置的任務，便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兩位將軍同志已經猜到了我的意圖，那麼就儘快去給自己的部隊下達作戰命令吧。」
兩人離開后，羅科索夫斯基盯著面前的地圖發獃，從地圖上的態勢看，不管怎麼說，自己的部隊都是奪取基輔的最佳人選，可為什麼在真實的歷史上，奪取基輔的部隊卻是瓦圖京的沃羅涅日方面軍呢？
正當羅科索夫斯基坐在桌邊沉思時，捷列金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笑著說道：「司令員同志，我們的部隊距離涅任只剩下最後的八十公里，只要圍殲了巴赫馬奇城南的敵人後，只需要兩晝夜，我們的坦克部隊就能到達涅任。」
「軍事委員說得沒錯，」副司令員特魯勃尼科夫走過來接著說道：「只要我軍奪取了涅任，那麼在通往基輔的道路上，德軍就沒有什麼像樣的防禦體系了。也許只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我們的部隊就能到達基輔城下。」
羅科索夫斯基用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地叩擊了幾下，說道：「基輔橫跨在第聶伯河的兩岸，只要我們佔領了左岸的城市東部，就能在這裡重新集結部隊，等完成部署后，再奪取城西就沒有多大的困難了。」
……
在空軍、炮兵和裝甲部隊的通力配合下，切爾尼亞霍夫斯基的部隊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全殲了被圍困在巴赫馬奇南面的敵人，繼續向涅任推進。
原以為在這裡又會進行一場激烈的戰鬥，但第60集團軍的部隊只遭受了極為微弱的抵抗，戰鬥持續了兩個小時，城裡的德國守軍就主動放棄了城市，朝基輔的方向撤去。
解放涅任的消息傳到方面軍司令部以後，大家都不禁擊掌相慶，因為這樣一來，通往基輔的道路就變得暢通無阻了。也許在九月底，中央方面軍的部隊就能徹底解放基輔。
正當羅科索夫斯基準備向切爾尼亞霍夫斯基下達向基輔進軍的命令時，馬利寧拿著一份電報走了過來，表情嚴肅地對羅科索夫斯基說道：「司令員同志，出了一點狀況。」
「出什麼事情了？」看到馬利寧的這種表情，羅科索夫斯基便知道出了大事，他一邊接過電報，一邊緊張的問：「我們的哪支部隊又出現了問題？」
「不是我們的問題，而是友軍的問題。」馬利寧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左鄰沃羅涅日方面軍的右翼各集團軍，還在羅姆內、洛赫維察地區和德軍進行著激烈的戰鬥，已經落後我們左翼100—120公里。如今，在我們兩個方面軍的部隊之間，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羅科索夫斯基看完電報后，隨手往桌上一扔，背著手在屋裡來回地走動著，他的心裡在考慮，如果用切爾尼亞霍夫斯基的部隊來填補這個缺口，那麼就會削弱部隊的突擊力量，這樣想迅速地奪取基輔，就變得困難了。
他走了幾個來回后，停住腳步問馬利寧：「參謀長，這件事向參謀總部報告過了嗎？」
「還沒有，」馬利寧搖著頭說：「我一接到電報，就立即向您報告了。」
「你立即給切爾尼亞霍夫斯基打電話，讓他暫時停止向基輔推進，立即撥出部分兵力，來確保他側翼的安全。」羅科索夫斯基對馬利寧說道：「我立即聯繫參謀總部，看他們能否給我們補充新的力量。」
羅科索夫斯基打通華西列夫斯基的電話后，開門見山地說：「總參謀長同志，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的部隊，已經在今天成功地佔領了涅任，打開了通往基輔的道路。但由於他們左翼的沃羅涅日方面軍的右翼部隊推進太慢，已落後他們100-200貴公司了，從而使我們兩個方面軍之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聽說中央方面軍和沃羅涅日方面軍之間，出現了巨大的缺口，華西列夫斯基也感到很意外，他連忙追問道：「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你採取了什麼措施嗎？」
「我已經命令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暫停向基輔推進，並抽調部分兵力，去加強他的左翼。」羅科索夫斯基介紹完部隊目前的情況后，向華西列夫斯基提出了自己的請求：「總參謀長同志，我們現在能動用的機動兵力不多，您看大本營能否給我們派遣新的預備隊。」
「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有關預備隊的問題，我今天和最高統帥本人談過了。」華西列夫斯基等羅科索夫斯基說完自己的請求后，慢吞吞地說：「他決定把別洛夫將軍的第61集團軍加強給你們，你可以將這個集團軍布置在第60和第13集團軍的結合部。」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羅科索夫斯基原來只打算從華西列夫斯基這裡要兩個師的兵力，沒想到對方居然一下就給了他一個完整的集團軍，他頓時激動地向對方表示感謝：「總參謀長同志，謝謝您！」
「等一等，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華西列夫斯基忽然用嚴肅的語氣說道：「最高統帥部在今天做出了決定，打算調整你們方面軍和沃羅涅日方面軍的作戰區域。」
「什麼，調整作戰區域？」雖然羅科索夫斯基對這種調整作戰區域的事情，早就有心理準備，但聽到華西列夫斯基說出來的時候，心還是往下一沉，心說難道這真的是命中注定，解放基輔的任務，只能由瓦圖京的沃羅涅日方面軍來完成？他無精打採的問道：「總參謀長同志，不知道會怎麼調整？」
「你們的進攻區域向北面移動，」華西列夫斯基用沒有感情的語音說道：「進攻基輔的任務，交給瓦圖京的沃羅涅日方面軍來完成，而你們額的進攻方向，則是北面的切爾尼哥夫方向。」
「總參謀長同志，」羅科索夫斯基試圖改變最高統帥部的這個決定，於是委婉地說道：「我們的第60和第13集團軍的部隊，在切爾尼哥夫和基輔方向長驅直入。也許我們能在與沃羅涅日方面軍右翼部隊，對與他們作戰的敵軍集團翼側實施突擊，以迫使敵人將其部隊撤到第聶伯河對岸。這樣不光可以幫助左鄰的友軍向前推進，也許，我們還可以一起解放基輔。」
「不行，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不管你說什麼，這個決定都是不容更改的。」華西列夫斯基繼續說道：「這是斯大林同志親自做出的決定。」
羅科索夫斯基聽華西列夫斯基這麼一說，頓時泄了氣，他知道斯大林是非常固執的，一旦在某件事情上做出決定，是絕對不會輕易更改的。再說就算和斯大林進行一番爭執后，對方願意更改原來的決定，但同時就會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這樣做，是非常得不償失的。想到這裡，他失望地說：「總參謀長同志，難道真的沒有更改的餘地了？要知道第60集團軍的指戰員情緒空前高漲，他們為了參加解放烏克蘭首都基輔的戰鬥，忘記了疲勞，可以一個勁地朝前沖，直到衝到基輔城下為止。」
華西列夫斯基聽羅科索夫斯基說完后，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實話告訴你吧，讓沃羅涅日方面軍負責解放基輔的決定，是朱可夫和赫魯曉夫兩人反覆勸說最高統帥本人的結果，我也無能為力。」
華西列夫斯基掛斷了電話已許久，可羅科索夫斯基還握著話筒在發獃，他對聽筒里發出的一連串盲音是聽而不聞。正在和馬利寧聊天的捷列金，察覺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異樣，走過來從他的手裡拿過話筒，放在了電話機的底座上，關切地問：「司令員同志，出什麼事情了嗎？」
羅科索夫斯基望著捷列金，長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大本營剛剛作出了決定，調整我們和瓦圖京部隊的作戰區域。我們的進攻區域將轉向切爾尼哥夫方向，也就是說，我們與基輔失之交臂了。」
「什麼，大本營取消了我們解放基輔的任務？」捷列金聽到這裡，忍不住高聲地叫了起來：「這是憑什麼啊？」
捷列金的聲音太大，指揮部里的很多人都聽到了。普通的參謀、通訊兵只是看了一眼羅科索夫斯基，又繼續埋頭工作；而馬利寧、卡扎科夫、奧廖爾他們則圍了過來，向羅科索夫斯基了解出了什麼事情。在得知上級將解放基輔的任務，交給了沃羅涅日方面軍以後，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捷列金苦著臉說道：「我昨天還在對第60集團軍的指戰員說，上級將解放基輔的光榮任務交給他們了，鼓勵他們在戰鬥中多建立功勛。結果剛過了一天，卻不得不告訴戰士們，說同志們，對不起，解放基輔的任務與我們無關了，我們將轉向別的方向。您讓我怎麼對指戰員們說得出口啊？」
馬利寧等捷列金髮完牢騷后，擔憂地問羅科索夫斯基：「司令員同志，我們該怎麼對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說呢？要是第60集團軍的指戰員知道這個消息的話，將對部隊的士氣產生致命的影響。」
馬利寧的話說完后，卡扎科夫、奧廖爾等人也紛紛附和，強烈要求羅科索夫斯基再給斯大林打電話，請求上級收回成命，繼續讓中央方面軍作為進攻基輔的主力。
被眾人吵得頭昏腦漲的羅科索夫斯基，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地說：「夠了，不要再說了。」他望著眾人，怒氣沖沖地說，「失去了解放基輔的機會，你們以為我的心裡不難過嗎？但是這又能有什麼辦法？作為軍人，我們的職責是服從上級的命令。既然這是最高統帥部所下達的命令，那我們只能無條件服從。」他說到這裡，有意停頓了片刻，做了兩個深呼吸，等自己的情緒稍稍平靜一些后，沖大家擺了擺手，「好了，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