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示警
值班的甘娜大嬸看到鮑里索娃回來時,後來還跟著拉著小車的牛高馬大的男售貨員,不禁吃驚地問:「我的上帝啊,局長同志,您這是買了多少東西回來啊?」
鮑里索娃從車上取下一罐腌黃瓜,遞給了甘娜大嬸,客氣地說道:「甘娜大嬸,這是我送給你的節日禮物,請收下吧。」
如果是戰前,一罐腌黃瓜算不了什麼,但在烽火連天物資短缺的戰爭年代,這罐腌黃瓜就顯得異常珍貴了。甘娜大嬸抱著這罐腌黃瓜,對著鮑里索娃和羅科索夫斯基千恩萬謝,甚至還親自出來幫著售貨員將東西搬上了樓。
鮑里索娃在廚房做晚餐時,羅科索夫斯基就坐在一旁觀看。只見她將白麵包切成片,麵包片上先擺一片熏魚片,再放上切得薄薄的奶油和肉腸,再蓋一片麵包片,簡易的三明治就做好了。另外還煮了幾個土豆,和熬一鍋胡蘿蔔湯,再煎了兩個雞蛋和攤了七八張薄餅。一頓極具俄羅斯特色的晚餐,便新鮮出爐了。
吃飯的時候,鮑里索娃擔心自己的手藝太差,會令羅科索夫斯基不滿意,還忐忑不安地問:「科斯契卡,味道怎麼樣,還吃得慣嗎?」
雖然羅科索夫斯基心裡吐槽鮑里索娃的手藝,連醫院餐廳里的廚師都比不了,但還是裝出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同時豎起了大拇指說:「好吃,真好吃。沒想到你這個女強人的廚藝還這麼棒!」
「女強人,什麼是女強人?」對這個時空的蘇聯人來說,還真搞不懂女強人這個舶來詞,因此鮑里索娃一臉茫然地問羅科索夫斯基。
「女強人,」羅科索夫斯基一邊吃著薄餅,一邊思索著女強人這個名詞的解釋:「就是指才能出眾,精明幹練的女性。」
「親愛的科斯契卡,謝謝你的誇獎。」聽到羅科索夫斯基的誇獎后,鮑里索娃的臉上飛起了兩片桃紅,她起身從廚房的酒櫃里拿出兩個酒杯,和商店經理送的克瓦斯,斟滿以後把其中一杯放在羅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我們為了這個干一杯!」
兩人舉起手裡的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后,便紛紛一飲而盡。
克瓦斯是一種用麵包發酵的低酒精飲料,味道和汽水差不多,就算小孩子喝上一瓶,也不會喝醉。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會兒就將兩瓶克瓦斯喝得恭恭敬敬。羅科索夫斯基意猶未盡地說:「沒想到這種克瓦斯這麼好喝,可惜被我們都喝光了。」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明天看完閱兵儀式,再到今天那個商店去買就是了。」
羅科索夫斯基聽到鮑里索娃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好奇地問:「怎麼,明天你也要到紅場去參加閱兵儀式?」
「是的,」鮑里索娃點了點頭,「我作為工業局的局長,明天會和市領導一起,到紅場的觀禮台,去參加今年的五一大閱兵。」
羅科索夫斯基聽完后,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又好奇地問:「鮑里索娃,你當初擔任列寧格勒區領導時,就一直住在這裡嗎?」
「不是的,我也是剛搬過來不久。」鮑里索娃解釋說:「我原來住在列寧格勒區,後來到工業局工作以後,市領導說為了方便我的上下班,便在這裡給我分配了一套新的住房。如今列寧格勒區的住房是空的。」
聽到鮑里索娃這麼說,羅科索夫斯基不禁慶幸地說:「幸好我沒有列寧格勒區找你,否則就算撲空了,我還會以為你沒有下班呢。」
「哼~!」鮑里索娃重重地哼了一聲,「上次看到你和那個小明星在病房裡打情罵俏,我真的不想再理睬你,所以想遠遠地離開你。為了麻痹自己,我只能用無數的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原以為自己已經把你忘得差不多了,」說道這裡,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但當你今天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的心理防線一下就崩潰了。我便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無法將你忘記了。」
羅科索夫斯基聽到這裡,起身走到了鮑里索娃的身邊,低頭對她說:「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心了。」說完,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吻向了她的紅唇。
在一番激烈和瘋狂的熱吻之後,羅科索夫斯基彎腰抱起鮑里索娃朝卧室走去。
兩個小時以後,被羅科索夫斯基折騰得渾身無力的鮑里索娃,趴在他的懷裡,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畫著圈,有些氣喘地問道:「科斯契卡,你想要個孩子嗎?」
聽到鮑里索娃提起孩子,羅科索夫斯基立即想起躺在自己懷裡的女人,另外還有一個孩子,他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記得你有一個孩子,上次你負傷時,還專門叮囑我,說假如你犧牲了,就把孩子送進保育院。孩子如今在什麼地方?」
「送到後方去了,」鮑里索娃一邊繼續畫圈一邊回答說:「誰知道德國人還會不會再打到莫斯科來,所以我就將他送到後方,我的姨媽家去了。」
聽說孩子已經被送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心裡多少感到有些安慰,雖說在已知的歷史里,德國人再也沒有能接近莫斯科,但這個時代的人卻並不知道這點,對他們來說,莫斯科依舊是個不安全的前線。因此他並沒有讓鮑里索娃將孩子接回來,而是隨口問道:「孩子在什麼城市啊?」
他這麼問的目地,是為了了解那個城市距離莫斯科近不近。假如近的話,自己還可以陪鮑里索娃抽時間去看看孩子;當然,如果實在太遠就算了。
「在斯大林格勒,」鮑里索娃輕描淡寫地說:「我的姨夫是紅色十月冶金廠的一名車間主任,姨媽是醫院的護士長,有他們的照顧,孩子一定可以……」
誰知道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羅科索夫斯基便猛地坐了起來,瞪大眼睛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孩子在什麼地方?斯大林格勒?是伏爾加河邊的那個斯大林格勒嗎?」
鮑里索娃不知道羅科索夫斯基為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點著頭說:「當然,全蘇聯就只有一個以最高統帥本人名字命名的城市,就是伏爾加河邊的斯大林格勒。」
「鮑里索娃,」羅科索夫斯基一把抓住鮑里索娃的手,緊張地說:「你明天一上班,就立即給你姨媽打電話,讓她立即將孩子送到莫斯科來。聽到了嗎?」
「可是,這是為什麼啊?」鮑里索娃聽到羅科索夫斯基這麼說,滿頭霧水地問:「還在斯大林格勒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把他送到莫斯科來啊?要知道,德國人就在距離莫斯科兩百多公里的地方,隨時有可能再次逼近城市……」
「行了,鮑里索娃,你不要再說了。」羅科索夫斯基著急地說:「具體的情況,我不能對你說太多,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斯大林格勒就會變得最危險的地方,為了孩子的安全,你還是儘快將他接到莫斯科來吧。至於你擔心的問題,是根本不存在,敵人在莫斯科城下遭受了巨大的失敗,他們是沒有力量再對這座城市發起新的進攻。」
「科斯契卡,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小道消息?」鮑里索娃想到羅科索夫斯基的身份,立即試探地問:「敵人要對斯大林格勒發起進攻了嗎?」
「我什麼小道消息都沒有。」羅科索夫斯基此刻才發現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卻不能對別人說出來,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為了孩子的安全,他特意叮囑鮑里索娃:「但請你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如果孩子繼續留在斯大林格勒,會遭到前所未有的危險,所以你要儘快將他接回來。」
「可是,要我的姨媽問起原因,我該如何回答她呢?」
「很簡單,你就告訴她,說想孩子了,所以才會將孩子接回莫斯科。」羅科索夫斯基著急地說道:「記住,明天一定要給你的姨媽打電話,否則一切就太晚了。」
「好吧,」鮑里索娃還從來沒見過羅科索夫斯基這麼著急,於是點了點頭,回答說:「好吧,等明天上午的閱兵儀式結束后,我就給姨媽打電話,讓她儘快將孩子送回莫斯科。科斯契卡,這下你總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