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車隊遇襲
關於斯大林有替身一事,雖然知道的人非常有限,但朱可夫恰巧就是其中之一。他在聽完羅科索夫斯基的彙報后,沉默了片刻,然後吩咐對方說:「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斯大林同志親自到前線視察的消息,應該告訴全體參加反攻的指戰員,我想這樣應該能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明白嗎?」
「明白了,」羅科索夫斯基見朱可夫故意迴避了替身的問題,也不點破,立即爽快地回答說:「我會讓洛巴切夫同志去負責這件事情的。」
「記住,時間一到,就立即展開對德軍的進攻。」朱可夫簡短地說完這句話以後,沒有羅科索夫斯基做出什麼反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以後,羅科索夫斯基就對洛巴切夫說:「軍事委員同志,根據朱可夫大將的意思,我們要把斯大林同志冒著危險到前線來視察的消息,告訴那些即將參加反攻的指戰員,藉此來鼓舞士氣。」
「沒問題,」洛巴切夫等羅科索夫斯基一說完,便點著頭說:「反正離反攻開始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我現在就到部隊里去將政工人員召集起來,讓他們將這個鼓舞人心的消息,告訴所有參戰的指戰員。」
等洛巴切夫離開后,羅科索夫斯基抬頭望著馬利寧問:「參謀長,斯大林同志走了有多久時間?」
馬利寧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回答道:「有差不多半個小時,如果一路順利的話,他們應該到達奇斯梅納地區了。」
羅科索夫斯基瞥了一眼地圖,隨口說道:「嗯,過了奇斯梅納以後,再往前開三十多公里,就能到達方面軍司令部了。」
他的話音剛落,桌上的電話鈴聲便驟然響了起來。馬利寧抓起電話聽了片刻,立即變得驚慌失措,他低頭對羅科索夫斯基說:「斯大林同志,我們駐紮在奇斯梅納地區的第44騎兵師打來電話,說聽到西面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所以打來電話詢問我們是否有部隊和敵人在該區域交火。」
「奇斯梅納的西面?」羅科索夫斯基將這個地名重複一遍后,猛地一拍桌子,連叫不好:「不好,參謀長,出事了。」看到馬利寧一臉茫然的樣子,他直接點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是從我們這裡離開的車隊,和德軍遭遇了。」
雖然羅科索夫斯基為了防止引起恐慌,沒有說明是哪支車隊,但馬利寧卻心知肚明,他不解地問道:「可這股敵人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呢?」
羅科索夫斯基用手指著地圖,對馬利寧說:「敵人肯定是派部隊繞過了潘菲洛夫師所防守的沃洛科拉姆斯克,直接沖向了奇斯梅納,正好和車隊遇上了。」
「我們該怎麼辦?」馬利寧可不知道自己剛剛見到的斯大林是冒牌貨,一聽說斯大林的車隊和敵人遭遇了,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他結結巴巴地問:「司令員同志,我們該怎麼辦?」
「命令第44騎兵師師長,立即派出一個騎兵團趕過去支援。」羅科索夫斯基在發出這道命令后,覺得騎兵只是機動性強,但戰鬥力卻不見能比步兵強多少,要打敗敵人的話,還需要出動坦克部隊,因此他又補充說:「再給列米佐夫中校打電話,讓他將第27坦克旅剩下的坦克全部派往奇斯梅納地區。」
馬利寧在向羅科索夫斯基提到的那些部隊下達完命令以後,渾身的力氣彷彿一下被抽空了,他坐在凳子上望著羅科索夫斯基,有氣無力地問:「司令員同志,我們的增援能及時趕到嗎?」
「放心吧,參謀長同志。」羅科索夫斯基鎮定自若地說:「我相信繞過沃洛科拉姆斯克的敵人兵力有限,要想在短時間內消滅車隊,也沒有那麼容易。騎兵師和坦克旅趕過去,就能將他們輕鬆地解決掉。」
雖然羅科索夫斯基表現得很鎮定,可是馬利寧卻有些亂了方寸地問:「司令員同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你留在這裡繼續負責反攻前的準備工作,」羅科索夫斯基說著站起身,走到門邊摘下掛在牆上的軍帽戴上,接著說道:「我帶一個警衛連到現場去看看。」
羅科索夫斯基在帶著警衛連乘車前往戰鬥發生的地區時,心裡一直忐忑不安,由於不知道車隊和什麼樣規模的德軍遭遇了。假如趕到時,發現斯大林的替身遭遇了不測,那麼對部隊的士氣,將會帶來致命的打擊。
但他聽到前方傳來的槍聲和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用力地拍著前面的座椅後背,催促司機:「開快點,再開快點。」
過了幾分鐘以後,他就看到前面的道路上,有四五輛還在熊熊燃燒的卡車,車的四周躺滿了蘇軍戰士的屍體。當他從戰士們的制服上,認出這些是陪斯大林替身一起來的那些內務部隊時,心猛地往下一沉,暗叫不好,心說難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連忙讓司機停車,然後推開車門跳下車四處張望。只見在前方路的左側,有一輛被擊毀的德軍坦克和幾輛翻倒的摩托車,再往前一點,停著幾輛蘇軍的坦克,炮塔歪向一旁,朝遠處進行著炮擊。
見到羅科索夫斯基的出現,一名軍官從坦克旁邊彎著腰快速地跑了過來。他站在羅科索夫斯基面前報告說:「將軍同志,有一支德軍的小部隊襲擊我們的車隊,在經過激烈的戰鬥以後,大部分的敵人被消滅了。少數的敵人被困在了路左側的森林裡,我們的騎兵和步兵正在圍剿殘敵。」
聽完軍官的報告,羅科索夫斯基朝軍官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在路邊大概兩百米外的森林邊緣,有一大群指戰員正彎著腰,邊向前沖邊開槍射擊。
羅科索夫斯基扭頭問軍官:「軍官同志,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軍官點了點頭,回答說:「我軍一直從西面過來的車隊,在這裡遭到了德軍快速小分隊的伏擊。我軍的兩輛卡車被德軍的坦克炮火摧毀,車上的戰士幾乎全部犧牲。不過好在另外一輛車上的戰士,用反坦克槍摧毀了一輛德軍坦克,掩護前面的車輛從德軍的伏擊圈裡逃脫。喏,」軍官說著,朝路右側一指,「被擊毀的坦克就在那裡。」
羅科索夫斯基扭頭望去,見在森林外的開闊地上,有兩輛被燒得漆黑,依舊還在燃燒的德軍坦克。在坦克殘骸的附近,還有不少德軍士兵的屍體,忍不住好奇地問:「這兩輛坦克,都是被戰士們用反坦克槍擊毀的嗎?」
「只有一輛是被反坦克槍擊毀的。」軍官回答說:「那些戰士從車上跳下來以後,搶佔了路邊的有利地形進行還擊,打死不少的敵人,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使車隊前面的車輛順利脫險。」
「軍官同志,你是說前面的車輛,都脫險了?」羅科索夫斯基從軍官的話里,聽出好像遭到損失的,就只有滿載警衛戰士的卡車,而前面的車都沒有受到損失。為了核實這個消息的準確性,他又鄭重其事地問:「您確定嗎?」
「是的,將軍同志。」軍官肯定地回答說:「我是前面檢查站的執勤軍官,那些車輛通過我們的檢查站以後,我才帶著人來這裡增援的。結果沒打多久,我們的騎兵就趕到了;他們雖然在德軍坦克炮和機槍的掃射下,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但卻打垮了德軍的步兵。接著我們的坦克又出現了,幾炮就幹掉了敵人剩下的兩輛坦克。並將剩下的敵人趕進了前面的森林,如今正在進行最後的圍剿。」
說著話,森林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七八名德國兵高舉著雙手,在戰士們的押解下,從森林裡走了出來。見戰鬥已經結束,羅科索夫斯基便帶著警衛連迎了上去。
剛走到了一半,羅科索夫斯基便看到幾名指戰員朝自己跑過來,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派去護送斯大林替身的工兵排的成員,便連忙停下了腳步,等對方過來向自己進行彙報。
幾人來到羅科索夫斯基的面前停下,其中一名少尉上前敬禮報告說:「司令員同志,工兵排長少尉費爾斯托夫向您報告,我們……」
「等一等,少尉同志。」羅科索夫斯基不等費爾斯托夫說完,便打斷了他後面的話,著急地問道:「說說你們掩護的車隊是否安全脫險了?」
「我想是的,司令員同志。」費爾斯托夫語氣肯定地說:「當我們遭到德軍的襲擊時,最後面的幾輛卡車被德軍的炮火擊中,車上的戰士幾乎當時就全部犧牲了。我們及時地用反坦克槍進行還擊,成功地摧毀了敵人的一輛坦克,然後下車在路邊佔領了有利地形,和敵人展開戰鬥,吸引他們的注意,掩護前面的車輛安全轉移。」
「我明白了。」羅科索夫斯基聽對方說完后,上前拍了拍費爾斯托夫的肩膀,讚賞地說:「好樣的,少尉同志,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很好,我會給你們記功的。」
為了搞清楚斯大林替身車隊的下落,羅科索夫斯基重新上了吉普車,帶著警衛連沿著公路往前行駛。等到了奇斯梅納,詢問了第44騎兵師師長以後,知道由一輛裝甲車和兩輛卡車組成的車隊,在不久前穿過了城市后朝東駛去。
羅科索夫斯基走到了桌前,看了看攤放在桌上的地圖,仔細地研究剩下的車輛會駛向何方。考慮再三,覺得車隊應該是前往了方面軍司令部。
他將桌上的電話移到自己的面前,然後問站在對面的師長:「上校同志,您的電話能接通方面軍司令部嗎?」
「是的,司令員同志。」師長恭恭敬敬地回答說:「這部電話可以和方面軍司令部進行直接通話。」
得知這部電話能和方面軍司令部通話,羅科索夫斯基立即撥通了朱可夫的電話。聽到朱可夫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時,他握住話筒對對面的師長說:「師長同志,請您和您的部下迴避一下。」
等師長帶著他的部下離開后,羅科索夫斯基才鬆開捂住話筒的手,正準備說話時,聽到裡面傳出朱可夫不耐煩的聲音:「喂,喂,喂,是誰啊?為什麼不說話?」
「是我,朱可夫同志。」羅科索夫斯基在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後,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斯大林同志的車隊在返回的途中,遭到了德軍的伏擊。隨行的警衛連傷亡慘重。敵人被隨後趕到的我軍全殲,但是斯大林同志卻下落不明。」
「放心吧,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朱可夫語氣輕鬆地說道:「斯大林同志目前正在我們的指揮部里,他很好,沒有受傷。」說到這裡,朱可夫停了下來,用手捂住話筒,小聲地和坐在旁邊的斯大林替身嘀咕了兩句后,鬆開手繼續說道,「斯大林同志讓我向你轉達他的謝意,謝謝你手下那些表現英勇的指戰員,他才能成功脫險。」
「大將同志,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羅科索夫斯基在謙虛了一下以後,試探地問朱可夫:「不知道最高統帥本人下一步打算去什麼地方?」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朱可夫瓮聲瓮氣地說:「待會兒他會乘飛機,直接從我這裡飛回莫斯科。」
在落實了斯大林替身的下落後,羅科索夫斯基又給留守在集團軍司令部的馬利寧打去了電話。電話一通,他就輕描淡寫地說:「參謀長同志,戰鬥已經結束。實施偷襲的德軍小部隊,已被我軍全殲,斯大林同志也成功地返回了方面軍司令部。」
「太好了,司令員同志,這真是太好了。」一直提心弔膽的馬利寧聽到羅科索夫斯基的這個消息后,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重新落到了肚子里,他如釋重負地說:「這樣一來,我的心裡也就踏實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