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虛驚一場
對於鐵木辛哥送來的樣品,斯大林非常擔心是德國人研製出來的生物武器,因此他將分析樣品成分的任務,交給了副總參謀長兼偵察總局局長戈利科夫中將。
接受這項嚴峻的任務后,戈利科夫不敢掉以輕心,他親自在實驗室所在的大樓坐鎮,以便能在第一時間就得到分析報告。
傍晚七點的時候,戈利科夫收到了實驗室的負責人瓦西里教授親自送來的一份報告,上面詳細地記載了分析出來的數據。
戈利科夫看完這份報告后,立即從座位上蹦了起來。他望著坐在自己對面那位表情嚴肅的老教授,有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瓦西里同志,你們搞錯了吧,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從前線送回來的樣品,經過你們檢驗后,居然得出了一個『什麼危險的東西都沒有』的荒唐結論。」
瓦西里教授望著滿臉寫滿了懷疑的戈利科夫,慢條斯理地說道:「戈利科夫同志,我在完成了對第一份樣品的檢驗以後,也是和您一樣的反應。但等我們將前方送來的四份樣品,仔細地進行過分析后,得到的結論都是相同的:這些樣品里,什麼危險的東西都沒有。」
戈利科夫正想說話,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他抓起話筒,貼在耳邊,有點沒好氣地說:「喂!」
「是菲利普·伊萬諾維奇嗎?」聽筒里傳出了斯大林那熟悉的聲音,「怎麼樣,檢驗結果出來了嗎?」
聽到是斯大林打來的電話,戈利科夫連忙原地立正,挺直腰板說道:「斯大林同志,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但是得到的結果很荒謬,居然說裡面什麼危險的東西都沒有。」
「戈利科夫同志,」斯大林聽完后,語氣變得嚴厲起來,「您要明白,德國人動用飛機在我們的防區投下了一堆裝著老鼠和昆蟲的厚紙包,絕對不是閑著無聊,肯定是想給我們部隊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所以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檢驗出老鼠或者昆蟲的身上,有沒有攜帶什麼致命的病毒。」
「明白了,斯大林同志。」戈利科夫恭恭敬敬地說道:「我立即讓他們重新在進行分析化驗,一定要搞清楚樣品里攜帶著什麼危險的病毒。」
「那祝您好運了。」斯大林說完后,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戈利科夫等聽筒里傳出了盲音,才放下了電話,隨後對還站在對面的瓦西里說道:「瓦西里同志,我懇求您,再對前線送來的樣品進行仔細的化驗,一定要搞清楚這些死老鼠和昆蟲的身上,究竟攜帶著什麼致命的病毒。」
瓦西里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好吧,將軍同志,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儘力而為。」
「不是儘力而為,瓦西里同志。」戈利科夫公事公辦地說:「這是一項重要的政治任務,你們必須全力以赴地去完成它。」
一個小時后,瓦西里再次回到了戈利科夫所在的辦公室,將一份新鮮出爐的報告交給了他,然後用無奈的語氣說道:「戈利科夫同志,新的檢驗結果出來了,還是和原來的那份報告一樣:樣品里根本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也許是為了讓戈利科夫更加相信檢驗報告的真實性,他還補充說,「是我親自對每份樣品做的分析,絕對不會出錯。」
見到瓦西里教授如此自信,戈利科夫背著手一言不發地在屋裡走了幾個來回后,停下了腳步,伸手抓起桌上的報告,然後走到門邊,摘下掛在衣帽架上的軍帽戴上后,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以後,這份檢驗報告就出現在斯大林的辦公桌上。斯大林在仔細地看完報告以後,抬頭望著在桌前站得像電線杆般筆直的戈利科夫,皺著眉頭問道:「戈利科夫同志,這份報告的真實性,您是怎麼看的?」
戈利科夫聽到斯大林沒有像以往那樣叫自己的本名和父名,而是直接稱呼自己的姓,便知道對方心裡對這份報告是不滿意的,趕緊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報告說:「斯大林同志,樣品的化驗分析是由瓦西里教授親自做的,應該不會出什麼錯。」
斯大林等戈利科夫說完后,將報告拿起來再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重重地摔在了桌上。他站起身,用攥住煙頭的手朝戈利科夫指了指,不滿地說道:「戈利科夫同志,難道您也認為德國人投下的厚紙包里,並沒有什麼危險的物品。」
戈利科夫眼睛望著斯大林,小心地說道:「斯大林同志,我覺得從這份化驗報告上,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那您說說,」斯大林握著他的煙斗,在屋裡緩慢地走動起來,「德國人為什麼要在我們的防區投下這些沒有危害的厚紙包呢?」
對於斯大林的這個問題,戈利科夫沉默了片刻,然後響亮地回答道:「斯大林同志,我覺得可能是德軍在羅科索夫斯基的防區吃了大虧,但又拿他沒轍,於是就想出了這個卑鄙的辦法,故意投下這些厚紙包,企圖在我們的部隊里引起恐慌。」
斯大林用握著煙頭的拳頭,沖著戈利科夫點了點,似乎很贊同他的這個說法。過了片刻,斯大林又接著說道:「既然您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那麼就儘快通知鐵木辛哥吧。我估計他等這個化驗結果,都等得不耐煩了。」
戈利科夫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報告,然後轉身走出了斯大林的辦公室。
戈利科夫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立即給西方面軍司令部打去了電話。
西方面軍司令部里,鐵木辛哥一直在等待來自莫斯科的電話,等待是一種煎熬,甚至可以算是一種嚴厲的懲罰。他雖然背著手不停地在指揮部里踱步,但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桌上那部可以和莫斯科通話的高頻電話。
聽到鈴聲一響,他便一個箭步衝到了桌邊,一把抓起話筒貼在自己的耳邊,大聲地說道:「喂,我是鐵木辛哥!」
鐵木辛哥洪亮的聲音,把戈利科夫嚇了一跳,他連忙將話筒從自己的耳邊移開一點,然後才開口說道:「您好,謝苗·康斯坦丁諾維奇,我是戈利科夫。」
「您好,菲利普·伊萬諾維奇。」鐵木辛哥親切地叫著他的本名和父名,然後著急地問:「怎麼樣,分析結果出來了嗎?」
「是的,分析結果出來了。」戈利科夫在說這話時,再次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報告,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厚紙包里就是普通的死老鼠和昆蟲,什麼危險都沒有。」
「什麼,什麼危險的東西都沒有?」鐵木辛哥將戈利科夫的話重複一遍后,提高了嗓門問道:「如果真的都是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那為什麼敵人會將這些東西,大規模地空投到我軍的陣地上呢?」
「對樣品的化驗分析,是由瓦西里教授親自進行的。他的能力如何,我不說,您也應該很清楚。」可能是為了防止鐵木辛哥再糾纏不清,戈利科夫連忙將斯大林搬了出來,「元帥同志,您不要擔心,這樣的檢驗結果,是經過斯大林同志認可的,絕對不會有錯的。」
「好吧,戈利科夫同志。」果然,鐵木辛哥一聽說這個檢驗結果,是經過斯大林審核過了,便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客套地向對方道了一個謝,「我代表全軍指戰員,向您表示感謝!」
鐵木辛哥放下電話時,布爾加寧就緊張地問:「元帥同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說我們送去化驗的那些樣品,好像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是的,我的軍事委員同志。」鐵木辛哥盯著布爾加寧說道:「對於檢驗的結果,我們不應該懷疑,這肯定是不會出錯的。我現在想不明白的一點,就是德國人為什麼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居然在我們的防區內,投下一些根本沒有攜帶危險病毒的老鼠和昆蟲?」
布爾加寧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決定將這個頭痛的問題,交給羅科索夫斯基去處理。於是他向鐵木辛哥建議說:「元帥同志,羅科索夫斯基還在等著來自莫斯科的檢驗報告呢,您儘快打電話告訴他吧。至於德國人為什麼會這麼做,也許您可以問問他。」
「沒錯,」聽到布爾加寧的這個提議,鐵木辛哥頓時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桌子說道:「羅科索夫斯基的腦袋好使,他一定能想明白德國人為什麼會在他的防區內,投下這麼多沒用的老鼠和昆蟲。」
羅科索夫斯基在接到鐵木辛哥的電話,知道送去化驗的樣品里,並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存在時,不禁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感到了疑惑不解。
鐵木辛哥見羅科索夫斯基遲遲不說話,忍不住催促道:「怎麼樣,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您能猜到德國人這麼做的用意嗎?」
聽到鐵木辛哥這麼問,羅科索夫斯基只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了答案:「元帥同志,我是這樣的認為的,也許是希特勒匪徒在我們的防區吃了大虧,而短期內又沒有辦法突破我們的陣地,所以只好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他們企圖通過搞神經戰的方式,在我軍內部引起恐慌。不得不說,他們的這個陰謀幾乎就成功了。」
「好了,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既然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那麼對會讓所的隔離,就可以解除了。」鐵木辛哥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有點惋惜地說:「可惜啊,一個挺好的村子,就這麼燒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