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洛巴切夫說完這以後,轉身本來想直接回指揮部的。但他走了兩步,便停下了腳步,扭頭問鮑里索娃:「鮑里索娃同志,我記得離這裡最近的橋樑,和您的駐地也有七八公里吧?您是怎麼遇到他們的,又是如何想到把傷員送到這裡來的?」
鮑里索娃不是一般人,她從洛巴切夫的這幾句話中,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帶有懷疑的成分,於是解釋說:「軍事委員同志,情況是這樣的。本來根據原來的計劃,瓦斯科夫上士率領的女兵小分隊,最遲昨天下午就該趕回會讓站的。但直到今天凌晨,小分隊還沒有任何消息,留守在會讓站里的副排長,就將這事向他們的上級進行了彙報。而他們的上級得到這個消息以後,也給我和塔拉索夫打來了電話,讓我們派人協助尋找失聯的小分隊。
我們在接到電話以後,經過分析,覺得敵人要實施破壞的目標,應該是橋樑或者後勤基地。各處的後勤基地或者倉庫,我軍都有重兵把守,少數的敵軍可能無機可乘。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去炸毀橋樑,切斷我軍和後方的交通運輸。於是,我便率領一個連的部隊,朝著最近的一座橋樑前進。
當我們順流而上趕到離橋不遠的地方時,就聽到遠處的山間樹林中,有槍聲和爆炸聲。聽到這樣的聲音,我便知道肯定是小分隊的同志,和深入我軍後方來搞破壞的敵人正在交火。我們便改變了行軍方向,快速地朝那裡趕去。
我們進入樹林后,前進了大概一兩公里的樣子,便發現了一處作戰留下的痕迹。有不少手榴彈爆}炸后留下的黑乎乎的淺坑,地上躺著敵人的屍體和我軍女兵的屍體。經過我們仔細的清點,發現有六名法西斯匪徒的屍體,和兩名女兵的遺體。根據有經驗的戰士對彈著點的分佈和密度,以及雙方士兵倒伏的位置來分析,我們的女兵與兵力佔有的德國人是倉促遭遇的。剩下的人,在經過戰鬥后,且戰且走,撤向了樹林的更深處。
由於聽不到槍聲,我們只能讓有經驗的戰士在前面引路,希望能儘快地發現活著的戰士,和還沒有消滅乾淨的敵人。走了大概十分鐘,在前面開路的戰士再次發現了地上的敵我雙方的屍體,和樹榦上噴濺狀的血跡。清點過屍體后,我判斷我方至少還有兩人活著,而敵人則至少有八到十人。於是我們在短暫的休整后,又繼續向前搜索前進。
最後我們終於找到了瓦斯科夫上士和負傷的麗達,此刻他們被七八名德國人圍困在幾塊岩石的後面。經過一番戰鬥,剩餘的敵人都被我們消滅,而上士和麗達也被救了出來。
至於為什麼會把負傷的麗達送到這裡來,是因為我看到她的傷勢太嚴重,如果不儘快救治的話,可能就活不過了了。正好我知道集團軍司令部在這附近,所以我決定來碰碰運氣,就算野戰醫院不在這裡,距離也不會太遠了。」
說到這裡,鮑里索娃如釋重負地長噓一口氣,說道:「好在上帝保佑,這裡真的有一個野戰醫院,看來麗達是有救了。」
聽完鮑里索娃的講述后,洛巴切夫轉身想對瓦斯科夫說幾句,卻見對方神情極度沮喪地抱著頭,一聲不吭地蹲在地上。洛巴切夫還以為他也受傷了,連忙關切地問:「上士同志,您怎麼了?也哪裡負傷了嗎?」
誰知瓦斯科夫拚命地捶打著自己的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極度自責地說到:「四個姑娘被我送進了死神的手掌心,還有一個躺在裡面生死不明,而我自己卻安然無恙。我原本可以帶著姑娘們安全離開,可我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她們不需要非死不可。這都是我的錯。」
洛巴切夫走到他的身邊,彎下腰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友好地說道:「上士同志,不要再自責了,這就是戰爭,每個人都隨時有犧牲的可能。但這些犧牲的姑娘,死得並非沒有任何意義,她們阻止了德軍的破壞行動,確保了我們後方的安全,她們都是英雄。我會將這件事情上報給司令員,讓他對這些姑娘們提出表彰,授予她們應得的榮譽。」
瓦斯科夫抬頭淚眼婆娑地望著洛巴切夫,過了一會兒,他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胸膛,痛苦不堪地說道:「軍事委員同志,我疼,我心疼啊!騰極了!是我害了她們,害了她們五個。可是為了什麼,就為了這二十來個德國鬼子嗎?」
見瓦斯科夫依舊一副自責不已的表情,洛巴切夫把臉一板,然後大聲地說道:「上士同志,站起來!」
瓦斯科夫不知道洛巴切夫為什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連臉上的淚水都顧不得擦去,就挺直了身體望著洛巴切夫。
洛巴切夫盯著他看了一陣,終於認出了這位上士是誰。於是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說道:「上士同志,我認得你,你以前是警衛營的戰士,後來因為前線部隊減員嚴重,你就被補充到基層部隊去了。你如今在什麼地方?」
「報告軍事委員同志。」瓦斯科夫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我後來在戰鬥中負了點傷,營長照顧后,就把我調到亞爾采沃北面的會讓站,指揮一個剛剛成立的女子高射機槍排,負責那裡的防空工作。」
洛巴切夫等他說完后,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知道看到戰友在自己的身邊犧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但如今隨時隨刻都有人犧牲,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悲傷。我們要繼承犧牲戰友的遺志,完成他們沒有完成的任務,為了保衛我們偉大的祖國,勇敢地和法西斯侵略者戰鬥下去。明白嗎?」
瓦斯科夫抬手用衣袖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大聲地回答道:「明白了,軍事委員同志。」
「既然明白了,上士同志。」洛巴切夫把雙手搭在了瓦斯科夫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那你就儘快趕回會讓站去吧。你的戰鬥崗位在那裡,至於這位受傷的女戰士…」洛巴切夫因為忘記麗達的名字,所以說到這裡的時候卡住了。
「是麗達,麗達下士。」瓦斯科夫連忙提醒道。
「對對對,就是麗達下士。」洛巴切夫接著說道:「她在這裡,會得到很好的照顧,你就不用擔心了。」
「軍事委員同志,允許我回部隊去嗎?」瓦斯科夫等洛巴切夫說完,立即恭謹地問道:「我是會讓站的指揮員,離開的時間不能太長。」
「去吧,上士同志。」洛巴切夫點了點頭,眼睛里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他沖瓦斯科夫擺擺手:「路上多加小心。」
瓦斯科夫抬手向他敬了一個禮,轉身離開前,又戀戀不捨地朝門帘低垂的帳篷瞧了幾眼,才邁開大步朝著會讓站的方向走去。
「軍事委員同志,」等瓦斯科夫走遠以後,鮑里索娃走到了洛巴切夫的身邊,說道:「這是一位挺不錯的指揮員,我們將兩人營救出來后,他抱著麗達在樹林里走了足足三四公里,我們的戰士想幫他,他都不肯放下自己的戰士。直到後來趕製出了擔架,又經過我們的勸說,他才將受傷的麗達放在擔架上面,讓我們抬到了這裡。」
洛巴切夫轉過來望著鮑里索娃,試探地問道:「鮑里索娃同志,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聽到洛巴切夫這麼說,鮑里索娃心裡不禁一陣發慌,她深怕對方會問到自己和羅科索夫斯基之間的事情。因為經過這一個多月的交往,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羅科索夫斯基,即使對方有老婆孩子,她依舊是無怨無悔。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故作鎮定地說:「軍事委員同志,您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如實回答您。」
「假如,」洛巴切夫剛開口,就見鮑里索娃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的神情,連忙在臉上擠出笑容繼續問道:「我說的是假如。假如你們在晚趕到一會兒,您說這個瓦斯科夫和麗達會怎麼樣?兩人會當德國人的俘虜嗎?」
鮑里索娃聽清楚洛巴切夫的話以後,心裡不禁暗鬆一口氣,然後斬釘截鐵地回答說:「不會的,軍事委員同志,他們兩人是絕對不會當德國人俘虜的!」
聽到鮑里索娃回答得如此乾脆,洛巴切夫不禁詫異地問:「鮑里索娃同志,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您應該是今天才認識瓦斯科夫上士的吧?您怎麼能這麼肯定,說他們不會當德國人的俘虜呢?」
「很簡單,軍事委員同志。」鮑里索娃覺得自己有必要向洛巴切夫講清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讓他明白瓦斯科夫和幾位女兵的真實情況:「當我見到斯科夫上士時,他告訴我,說他的手槍里,只剩下了一顆子彈;只要德國人衝上去,他就會朝自己的太陽穴開槍。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寧死不當俘虜!」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洛巴切夫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麗達呢,他就準備讓麗達當德國人的俘虜嗎?」
「軍事委員同志,」等瓦斯科夫走遠以後,鮑里索娃走到了洛巴切夫的身邊,說道:「這是一位挺不錯的指揮員,我們將兩人營救出來后,他抱著麗達在樹林里走了足足三四公里,我們的戰士想幫他,他都不肯放下自己的戰士。直到後來趕製出了擔架,又經過我們的勸說,他才將受傷的麗達放在擔架上面,讓我們抬到了這裡。」
洛巴切夫轉過來望著鮑里索娃,試探地問道:「鮑里索娃同志,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聽到洛巴切夫這麼說,鮑里索娃心裡不禁一陣發慌,她深怕對方會問到自己和羅科索夫斯基之間的事情。因為經過這一個多月的交往,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羅科索夫斯基,即使對方有老婆孩子,她依舊是無怨無悔。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故作鎮定地說:「軍事委員同志,您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如實回答您。」
「假如,」洛巴切夫剛開口,就見鮑里索娃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的神情,連忙在臉上擠出笑容繼續問道:「我說的是假如。假如你們在晚趕到一會兒,您說這個瓦斯科夫和麗達會怎麼樣?兩人會當德國人的俘虜嗎?」
鮑里索娃聽清楚洛巴切夫的話以後,心裡不禁暗鬆一口氣,然後斬釘截鐵地回答說:「不會的,軍事委員同志,他們兩人是絕對不會當德國人俘虜的!」
聽到鮑里索娃回答得如此乾脆,洛巴切夫不禁詫異地問:「鮑里索娃同志,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您應該是今天才認識瓦斯科夫上士的吧?您怎麼能這麼肯定,說他們不會當德國人的俘虜呢?」
「很簡單,軍事委員同志。」鮑里索娃覺得自己有必要向洛巴切夫講清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讓他明白瓦斯科夫和幾位女兵的真實情況:「當我見到斯科夫上士時,他告訴我,說他的手槍里,只剩下了一顆子彈;只要德國人衝上去,他就會朝自己的太陽穴開槍。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寧死不當俘虜!」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洛巴切夫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麗達呢,他就準備讓麗達當德國人的俘虜嗎?」
對於洛巴切夫的這個問題,鮑里索娃沉默了很久,才咬著下嘴唇,雙眼含淚地回答道:「是的,瓦斯科夫的本意,就是希望德國人能俘虜麗達,並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能給她進行必要的治療。」
「糊塗,簡直是太糊塗了。」洛巴切夫聽完后,忽然怒不可遏地說道:「這個瓦斯科夫真是太糊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