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多嘴的司機
「沒錯,斯摩棱斯克如果失守的話,德國人不光打開了通往莫斯科的通道,同時還可以切斷正在激戰的我軍後路。」基爾波諾斯在說完這幾句話以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後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問:「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想請您告訴我,在舍佩托夫卡的部隊,能擋住敵人的進攻嗎?」
望著面無表情的基爾波諾斯,羅科索夫斯基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接著回答說:「司令員同志,如果您要讓我說實話的話,我只能告訴您,擋不住。但他們可以盡量地拖住德軍的腳步,使他們不能迅速地沖向基輔。」
基爾波諾斯盯著羅科索夫斯基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神里,判斷出他說的是否是真話。面對司令員凌厲的眼神,羅科索夫斯基也毫不退卻地和他對視著。過了片刻,基爾波諾斯將目光移開,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說:「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也許您是對的。我們的部隊面對準備充分、兵力和武器裝備都佔據優勢,還牢牢掌握著戰場制空權的德軍,就算怎麼頑強地戰鬥,要想將他們擊退,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完,基爾波諾斯抬手看了看錶,然後又對羅科索夫斯基說:「好了,羅科索夫斯基同志,飛往莫斯科的飛機將在下午兩點起飛,您先去休息吧。哦,對了,由於飛機上的座位有限,隨同您來基輔的戰士就不能一起去莫斯科了,您儘快將他們安置好吧。」
見基爾波諾斯下了逐客令,羅科索夫斯基也不再停留,他抬手向指揮部的司令員、軍事委員、參謀長三人敬了一個環禮后,不等對方有什麼反應,便轉身走出了指揮部。在出門的那一刻,他的鼻子不禁一陣陣發酸,因為他心裡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後將再也看不到這三位指揮員了,因為他們在兩個月後,都在保衛基輔的戰鬥中壯烈犧牲了。
羅科索夫斯基從司令部里出來,左右張望了一下,見費里普的車隊就停在路邊。於是他快步地穿過了馬路,來到了費里普的面前。
費里普看到羅科索夫斯基過來,連忙笑著迎上去,問道:「司令員同志,您出來了。什麼時候可以去莫斯科啊?」
「下午兩點的飛機。」羅科索夫斯基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費里普,有些為難地說:「上尉同志,剛剛司令員通知我,說同機回莫斯科的指揮員人很多,所以機艙里沒有足夠的座位,所以讓我安排你們回舍佩托夫卡。」
費里普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隨羅科索夫斯基去莫斯科,去看看讓人嚮往的克里姆林宮、紅場和列寧墓,結果現在他的幻想破滅了。
看到費里普臉上的表情,羅科索夫斯基也覺得格外過意不去,感覺自己有點過河拆橋的感覺,這些指戰員冒著生命危險,連夜護送自己從舍佩托夫卡來到了基輔,結果在這裡待了沒多久,就被自己一句話打發走了。
就在羅科索夫斯基猶豫該怎麼硬著心腸下達命令的時候,一名少校從對面的建築物里跑了出來。他穿過馬路,快步地跑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氣喘吁吁地說:「謝天謝地,將軍同志,我可算找到您了。」
羅科索夫斯基看清來人是剛剛送自己去指揮部的那名少校,所以態度友好地問:「什麼事,少校同志?」
少校快速地看了一眼費里普他們,然後說道:「將軍同志,參謀長讓我通知您,護送您來基輔的警衛連,就不必回舍佩托夫卡,就留在這裡,編進方面軍司令部的警衛團。」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羅科索夫斯基聽到少校這麼說,頓時喜出望外,他握住對方的手使勁地搖晃著,激動地說:「少校,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把我的部下交給您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喊道:「費里普上尉。」
「到!」聽說自己可以留在基輔,費里普的情緒重新高昂起來,他昂頭挺胸地大聲回答:「軍長同志,我聽從您的命令!」
「上尉,從現在開始,」羅科索夫斯基說著朝站在面前的少校一指,說道:「你就歸這位少校指揮了。」
費里普抬手向少校敬禮后,按照條令恭恭敬敬地報告說:「少校同志,上尉費里普向您報告,我聽候您的命令,請指示!」
「少校同志,帶上你的人,跟我來吧。」少校趁費里普去集合部隊的時候,對羅科索夫斯基說道:「將軍同志,需要我派人送您去機場嗎?」
機場,如果少校不說,羅科索夫斯基還真沒想起這事,待會兒去機場的時候,他就該抓瞎了,他可不知道基輔的機場在什麼位置。既然此刻少校主動提起,他便順水推舟地說:「好啊,少校同志,這真是太好了,我還真不知道機場在什麼地方呢。」
少校轉身朝路對面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名戰士穿過馬路,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戰士向少校敬禮后,恭謹地問:「少校同志,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嗎?」
少校朝羅科索夫斯基一指,說道:「這位將軍同志要去機場搭乘去莫斯科的飛機,你待會兒開車送他一趟。」
戰士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羅科索夫斯基禮貌地說:「將軍同志,請跟我們來吧,我的車停在路的對面。」
羅科索夫斯基向少校道謝,和向費里普及警衛連的戰士們道別後,跟著戰士穿過了馬路,來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嘎斯車旁。戰士隨手拉開了車門,扭頭問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同志,您坐後排還是副駕駛的位置?」
羅科索夫斯基不知道這裡離機場有多遠,同時還想向戰士打聽了一下城裡的情況,所以果斷地回答說:「我就坐副駕駛的位置吧。」
車在向機場駛去時,司機感慨地對羅科索夫斯基說:「將軍同志,您對您的部下真不錯。我還從來沒見到哪位將軍在和自己部下告別時,還和每個人都握手的。」
司機說的是羅科索夫斯基剛剛離開前,和警衛連的每一位戰士一一握手的事情。但他不知道,羅科索夫斯基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和這些部下分別後,將是永別,這些指戰員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是犧牲就是被俘了,雙方將永遠沒有想見之日。但羅科索夫斯基不可能將這個秘密告訴一位才認識幾分鐘的司機,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一笑。
見羅科索夫斯基不說話,司機又找到了其它的話題:「將軍同志,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請說吧,司機同志。」
「我聽說在斯摩棱斯克的森林裡,埋藏著一批沙皇的寶藏,德國人之所以拚命地進攻那裡,就是為了奪取這批寶藏。」司機說道這裡,扭頭快速地看了一眼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同志,這是真的嗎?」
「司機同志,」羅科索夫斯基已記不清是第幾次聽人提起這個子虛烏有的沙皇寶藏,他心裡暗說在卡廷的森林裡,根本就沒有埋藏著沙皇寶藏,只有一萬多具波蘭軍官的屍體。但這種事情在此刻還是一個絕密所在,他自然不能告訴這位戰士真相。他在思索片刻后,語氣嚴肅地說:「我不知道誰向你散布的這個謠言,我只想提醒你一下。沙皇的首都在聖彼得堡,也就是現在的列寧格勒。如果有什麼寶藏要埋藏的話,他只會埋藏在聖彼得堡的附近,而不是在一千多公裡外的斯摩棱斯克。」
說到這裡,他稍稍停頓了片刻,又接著說:「敵人之所以拚命地沖向斯摩棱斯克,是因為佔領這裡后,就打開了通往莫斯科的道路,同時還能將正在和他們激戰的我軍部隊合圍。」
司機聽后,連忙豎起了大拇指,拍羅科索夫斯基的馬屁:「將軍就是將軍,懂得就是別我以前拉過的那些少校或者中校懂得多。」
聽到司機這麼說,羅科索夫斯基真是哭笑不得,他訕訕地說道:「司機同志,這是一個常識問題,只要大家冷靜地思考一下,就不會相信這種荒誕不經的謠言。」
司機在沉默片刻后,又故作神秘地對羅科索夫斯基說:「將軍同志,您知道嗎?我們的一直軍隊衝到了敵人的後方,成功地端掉了敵人的司令部,還活捉了好幾名德國的將軍。不過消息被德國人封鎖了,他們擔心這個消息傳到部隊里的話,會引起軍心動搖。所以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還是少數,我也是從一名中校的口中無意聽到的。」
司機的這幾句話,引起了羅科索夫斯基的好奇。他知道,雖然在衛國戰爭的初期,蘇軍被德國人打得滿地找牙,不過在某些地區還是取得局部的勝利,司機所說的內容,也許是一個被掩埋了的戰果。於是他好奇地問:「司機同志,您說的是哪支部隊取得的戰果啊?」
「還能是哪支部隊?」司機有些得意地說道:「當然是原來駐紮在日托米爾的第九機械化軍啊。聽說該軍的軍長羅科索夫斯基將軍,會未卜先知,在敵人進攻前不久,他就分析出來了,並讓部隊做好了戰鬥準備。等戰鬥一打響,他就率領部隊乘坐早就準備好的車輛,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邊境地區,去迎擊衝過了邊境的敵人……」
司機在說這番話時,羅科索夫斯基沒有插嘴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靜靜地聽著對方的述說,他想了解一下後方的指戰員是如何評價自己的。
結果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自己被司機吹噓得神乎其神,原本只是抓住了兩名德軍上校,結果在他的口中,就變成了抓住了五位德國的將軍;擊退了一個師的進攻,則變成了消滅四五個裝甲師的戰果……
羅科索夫斯基連忙抬起手,大聲地說:「司機同志,等一下,請不要再說了。我就是你所說的羅科索夫斯基,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取得了你所說的那些戰果呢?」
聽說坐在自己的身邊的指揮員,就是自己不聽吹噓的羅科索夫斯基,司機的臉頓時羞得通紅。過了好半天,他才喃喃地說:「對不起,將軍同志,這些我都是聽別人說的。」
司機的這幾句話,引起了羅科索夫斯基的好奇。他知道,雖然在衛國戰爭的初期,蘇軍被德國人打得滿地找牙,不過在某些地區還是取得局部的勝利,司機所說的內容,也許是一個被掩埋了的戰果。於是他好奇地問:「司機同志,您說的是哪支部隊取得的戰果啊?」
「還能是哪支部隊?」司機有些得意地說道:「當然是原來駐紮在日托米爾的第九機械化軍啊。聽說該軍的軍長羅科索夫斯基將軍,會未卜先知,在敵人進攻前不久,他就分析出來了,並讓部隊做好了戰鬥準備。等戰鬥一打響,他就率領部隊乘坐早就準備好的車輛,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邊境地區,去迎擊衝過了邊境的敵人……」
司機在說這番話時,羅科索夫斯基沒有插嘴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靜靜地聽著對方的述說,他想了解一下後方的指戰員是如何評價自己的。
結果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自己被司機吹噓得神乎其神,原本只是抓住了兩名德軍上校,結果在他的口中,就變成了抓住了五位德國的將軍;擊退了一個師的進攻,則變成了消滅四五個裝甲師的戰果……
羅科索夫斯基連忙抬起手,大聲地說:「司機同志,等一下,請不要再說了。我就是你所說的羅科索夫斯基,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取得了你所說的那些戰果呢?」
聽說坐在自己的身邊的指揮員,就是自己不聽吹噓的羅科索夫斯基,司機的臉頓時羞得通紅。過了好半天,他才喃喃地說:「對不起,將軍同志,這些我都是聽別人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