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報信
傍晚，是酒樓最忙的時候，客人多，連帶著的各項工作也多，累得要命。
不過再多、再累，都沒有夥計有任何怨言，畢竟幹這行最期待的就是這種情況的出現。要是酒樓沒生意，你的工錢會高？
醉雲間酒樓，就是一家顧客盈門的大酒樓。一到飯點的時候，熱鬧異常。
早已嗓子冒火的侍者看到門外進來的幾個顧客，都顧不上喝水，連忙上前迎接：“客官，請裏麵走……”
為首的顧客架子很大，連看都沒看侍者，而且說話很直接：“去醉花陰。”
“好咧！貴客到包間醉花陰……”
侍者扯開嗓子大喊，讓裏麵的侍者帶路。隻不過他的喉嚨早已沙啞，聲音都傳不遠。好在其他侍者見到，幫忙接力，這才將這幾個顧客帶去醉花陰。
“六哥，這幾個人是誰啊？怎麽架子那麽大？”一個侍者畢恭畢敬地將人送去醉花陰回來後，問了一下旁邊的夥計。
“應該是段家的人，我隻認出那胖胖的老者應該是段鴻羽，人稱段爺。其他的不認識，不過瞧他這等身份都得靠後站，估計前麵那兩人地位比他更高。”
詢問的侍者吐了吐舌頭，段爺段鴻羽都是他無法企及的大人物，地位比段爺更高的，他已無法想象。
不過隨後羨慕地說：“要是咱有朝一日能夠達到段爺或他身前那人的地位，那該是什麽樣的一種情況？”
旁邊的夥計好笑地說：“拉倒吧，你要有那天！老子恐怕能當府尹了！”
侍者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沒有說話。他沒有告訴其他人，他其實原本有機會改變命運，可惜這個機會被他爺爺和父親給毀了。
不過強烈的不甘於人下之心還是讓他多次走近醉花陰旁等候服務，看看能否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因為之前曾有侍者無意中在包間外聽到一些物品準備爆漲的消息，然後大膽辭職和借錢收購一批，結果不到十天的時間就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自己開店成了掌櫃，雖然不說大富大貴，但至少衣食無憂，再也不用過侍者低聲下氣和小心翼翼的日子。這個人，就是現在悠然居的掌櫃程開明。
他，趙家樂，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第二個程開明。
“趙掌櫃，這次有沒有聽到什麽物品準備暴漲的消息啊？”一個侍者領班看到趙家樂多次往醉花陰跑，哪裏不知道他的打算，陰陽怪氣地諷刺他，將“掌櫃”和“消息”這兩個詞說得很大聲。
旁邊知道程開明這件事的人聽後哈哈大笑，都取笑趙家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趙家樂沒笑，一聲不吭幹活，顧客的吩咐聲，掌櫃、主事和領班的吩咐聲聲聲入耳，幹起活來一絲不苟，對於嘲諷聲那是充耳不聞。
這一作風，倒是讓聽到這事的掌櫃對他刮目相看，心道這小子以後準是個人物。
……
清晨，醉雲間酒樓的夥計們都沒有睡醒，隻有一個人，早早起床洗漱完畢，然後一聲不坑地離開了酒樓。
他的目的地，是趙氏布莊。
趙氏布莊被趙景泰經營得非常好，銷售量看上去不大，但利潤極為驚人，因此待遇不差，眾夥計的工作積極性極高。尤其是近期趙氏布莊接連接了幾個大單，都能按時交貨，收入更是水漲船高，掌櫃的又沒虧待辛苦工作的他們。
那人剛走進趙氏布莊就被認了出來。
“趙家樂，你來這裏幹嘛？”
一個意外但並不熱情的聲音響了起來。
趙家樂抬頭一看說話之人，沒在意他的態度，說：“我想見掌櫃，有消息要告訴他。”
“景泰叔很忙，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勸你不要打擾他。”那人說話依舊跟之前那樣不客氣。
“我知道！你告訴我他在哪裏就行了。”趙家樂回應。
“你確定有要緊事見景泰叔？你可別沒事找事，這裏可不是趙家村，任由你胡來的！”
趙家樂在吉慶是什麽情況那人絕對清楚，因此他不認為趙家樂會有什麽重要消息能值得讓趙景泰接見他。在他眼裏，趙景泰不是趙家樂有資格麵對和說話的。
“我告訴了他，他自然會分辨我說的話的價值。你就直接告訴我，他在哪裏就行了。”趙家樂終於被那人的態度惹出了一絲火氣，不過人在屋簷下，還是忍住沒發作。
那人手指一指，然後離開，邊走還邊不屑地嘀嘀咕咕：“一個酒樓夥計能有啥重要事情？”
令所有趙氏布莊的夥計驚訝的是，聽了趙家樂所說的話後，向來秉承和氣生財理念的趙景泰居然怒火中燒，氣得將茶杯都打碎了。
就在眾人為趙家樂說了什麽導致掌櫃如此生氣而竊竊私語之際，更令他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趙景泰居然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送給了趙家樂！
“這消息居然那麽值錢？”
之前還對趙家樂諷刺挖苦的趙瑞安驚訝得能將一隻豬蹄塞進嘴裏。
不過趙家樂拒絕了那錠銀子，一把推開，鄭重其事地說：“我希望能在趙家的店鋪工作。”
趙景泰一愣，頓時想到，趙家的店鋪待遇不錯，雖然算不上最高，但卻有一個其他店鋪沒有的優勢。就是若是覺得哪個人可靠可用，會優先提拔或主持一個店鋪或一個營生。這才是很多趙氏族人削尖腦袋想進入趙家重要人物開設的店鋪的原因。
趙景泰想了一會兒，說：“這錠銀子你就先拿著，消息確認之後我會再給你一錠，到時候再看能否安排你進入趙家的酒樓。你看如何？”
趙家樂一聽，也隻能這樣了。好在得了兩錠十兩重的銀子，真要回家開個小店鋪也勉強夠了，也不算虧了。
於是，接過銀子告辭。
趙景泰送完客後連忙回到書房，急急忙忙寫下幾張紙條後讓人用火舞鴿傳信，原本笑眯眯的他一整天都沒有任何笑容，讓所有的夥計幹活的時候都忍不住膽戰心驚，生怕幹錯了什麽被他破口大罵。
趙氏布莊一共放出了三隻火舞鴿，其中一隻，飛往紫川縣衙。
趙子翔發現飛鴿傳書後立即向正在後院練功的趙子軒匯報。
“哥，有人想要吞並趙氏布莊？”
“誰？”趙子軒收劍詢問，趙家地位已到了這種程度，還敢找他們麻煩的，不多了，由不得他不重視。
“吉慶段家！聽說段經略已築基成功，成為青陽派內門弟子。”
“難怪他們那麽大膽！”
“是啊！青陽派壟斷了青陽兩州築基丹的供應，每一顆築基丹的去向他們都一清二楚。”趙子翔笑著說，“看來他們是料定咱們沒有築基丹無法晉升凝真境了，因為這些年沒有一顆築基丹流入吉慶。隻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咱們晉升凝真境根本就不需要築基丹。”
“知道了，看看趙景琰他們怎麽應對吧。”
趙子翔疑惑地問：“那咱們不用給點意見嗎？”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