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青萍之末
紫川縣，小橋流水，漁舟唱晚閣。
本來每到夜裏必定熱鬧非凡的漁舟唱晚閣，今晚的氣氛卻與之前截然相反，除了剛開始布置餐廳和送菜以外，之後再也不允許任何小廝和侍女走入其中，更讓人覺得詫異的是，閣外四麵各有兩個護衛守護。
看到這八名護衛，知趣的人都繞道而走，隻有好奇之輩才會暗地裏打聽閣內的到底是什麽人。一聽說是三大家族的重要人物聚會之後，都很聰明地閉上了嘴巴，不再問其他任何問題。
實際上那些好事者得到的消息還不夠準確，三大家族不單單是重要人物到場，而是最重要的人物悉數到場！祝承運、洛天北、周劍庭三大家主依次在座，祝同慶、祝同賀、洛天南和周武庭等家族重要人物也悉數到場。
麵對著常人在一年內的夥食費都未必能超過的美味佳肴，這些人都興致闌珊。也不怪他們，這段時間三大家族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而且沒一件是好事，在場的人要是能高興得起來才怪呢！
祝承運吃了一口菜，感覺如同嚼蠟，索然無味，於是放下手中的筷子，對著旁邊的洛天北和周劍庭說：“咱們三大家族這些年都是共同進退，現在麵臨的形勢極為險峻，咱們得加強溝通，千萬別被那幕後黑手從中獲利。”
洛天北和周劍庭聽了，微微頷首。
洛天北對這幕後黑手是一點頭緒都找不著，有點無可奈何地苦笑道：“原本以為戰場隻是在紫川，沒想到後麵居然燒到了珞珈山，人家對咱們了解得如此透徹，可咱們對他們一點都不了解。”
說完，還不斷搖頭歎氣，其他人也受了他的影響，頻頻發出歎氣聲。
“更重要的是，人家的實力並不弱，完全可以將咱們一網打盡。”周劍庭不想看眾人搖頭歎氣的樣子，“可他們為什麽沒有直接滅了咱們，而是留著我們？”
莫輝等人被凝真期高手打敗的事情在場的人都知道，周劍庭等周家的人更是得知周旭東晉升凝真境，但卻被人家一掌打成重傷，因此，對於幕後黑手的實力，他們有更深的體會。
祝承運這時候再次發話：“這就是約大家來的原因了。大家想想，有哪些可能導致人家明明可以滅了咱們但卻沒有直接動手的？”
這話一出，眾人立即開始亂七八糟地回答。
“受到了製約，不能親自動手？”
“要留著咱們，希望咱們按照他預定的方向行動？”
“那咱們下一步是怎麽樣？”
……
聽著眾人的回答，祝承運不滿地揮手打斷，說：“如果他們是受到了製約，不能親自動手，那說明什麽？”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說明這個勢力很可能跟他們有共同的身份！
青陽派內派係鬥爭的波及？還是其他門派內的鬥爭波及？眾人腦海裏不斷閃過他們了解到的一切信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門派的鬥爭波及到了他們。
“血神教的不用考慮了！”洛天北想了一會兒後肯定地說，“我認為應該是真武、太乙或青陽派內的派係鬥爭波及到了咱們，而珞珈山是屬於魔道一邊，因此可以動手的著力點，正好就在珞珈山！”
這一判斷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認可。
洛天南說：“那到底是哪一派動的手？”
洛天北這時候啞了，他也判斷不出到底是哪個門派動的手。
祝承運拄了拄拐杖，閉著眼睛說：“從正常情況下來看，真武閣和太乙門的實力都不遜色於血神教，應該不會太在意珞珈山這邊，畢竟這裏對他們意義不大，而且咱們三大家族也不入人家的法眼。最重要的是，青陽派知曉珞珈山存在的信息和價值，雖然不能保證另外兩派不知道，但青陽派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如此說來，青陽派內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可那個人要是直接動手，不是更直接嗎？更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怕咱們看出功法推斷出動手之人，但是完全可以做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
“對啊，這樣做，似乎有點畫蛇添足的意味。按道理來說，無論如何也不像是能夠有這等手筆的人做出的事情。這就相當於好好的決策之中出現了敗筆！而且是敗得一塌糊塗的那種！這種低級錯誤，怎麽可能出現在玩出這種大手筆的勢力之下？！”
“會不會是，不同的人或不同的勢力做的，一個想暗中做，一個想把事情挑明，讓咱們跟那個勢力相拚？”
祝承運和洛天北等人商量了半天，依舊不得其要領，最後隻得商議下一步計劃。最終，大家隻能決定：
一、收縮勢力的力度加大，尤其是經濟勢力，減少與人相鬥的幾率。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折了如此多的人手，就算有心擴張也是不可能的了。不過，這個勢力收縮是有序的，逐步轉讓給其他勢力，從中獲取一點利益。例如將幾個鎮的商鋪等逐步轉讓，堅決不給其他勢力看出自己想要撤退的意圖。
二、三大家族在各門派內的人夾起尾巴做人，看清門派內派係形勢，順便暗中查看到底是誰在其中動手。
三、為家族做好最壞打算，安排人分批分地方離開紫川，保留家族火種。
隨後，大家離開了小橋流水。
一人見到後，立即向其中一個閣樓的人報信。
可以容納十幾個人的閣樓裏隻有區區四個人。
身穿藍衣的老者靜靜地聽完手下的匯報後，讓他離開，然後笑著對同伴說：“看來三大家族商量著如何應付這場危機了。”
另一人幸災樂禍地說：“一下子折了十幾個高手，還留了後患，不考慮一下退路，到時候真的會渣都沒的剩。”
“你說到底是何人布局收拾他們？”一人疑惑地問，說話期間眉頭緊皺，似乎很是為這事上心。
“誰幹的都不重要，咱們能不能在其中獲取利益，那才是最關鍵的。”
“沒錯！”那人大聲同意，並自罰一杯，“小弟著像了。不該為這種事自尋煩惱。”
“三大家族死了那麽多高手，有些地方他們無論如何都是守不住了，所以必須要放棄。他們所放棄的，就是咱們的機會和利益。”
藍衣人說：“有這種想法的估計不在少數，不過有些由於摸不著底，所以容易上當。咱們得想盡一切辦法，用最小的代價爭取最大的利益！”
“好！”
“沒錯！”
“那你們覺得他們會最先放棄哪裏的利益？”
藍衣人沉吟了一下，說：“如果是我，一定會放棄利潤最少的地方。或者利潤雖大，但是維護費力的地方。”
“有道理！”
藍衣人想了一下，將剛走出去的下人叫進來，安排道：“你安排人統計一下三大家族在各鎮產業數量，推斷利潤多寡和需要維持的人手數量。”
下人聽了連連點頭，見老者不再說話，正準備離開。
“慢著！”藍衣人叫停下人。
下人轉身，恭恭敬敬地請示：“老爺還有什麽吩咐？”
老者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下人，對著疑惑不解的下人說：“需要花錢的時候不要省，統計一定要快和準確！不花錢我估計你是辦不成這些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