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巴劍
紫川縣，朝陽巷。
要知道，民以食為天，吃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而尋找美食則是每個吃貨樂此不疲的樂趣。每個郡縣基本上都有一條專屬的美食街，它是每個外地人來這裏旅行都會到的地方，也是每一個本地人都不可能不知道之處。
朝陽巷，俗稱“早餐巷”，是一條隻有百來米長的老街。顧名思義，朝陽巷裏有很多早餐店，精致的點心、香氣濃鬱的肉粥、各種色香味俱全的麵食等等，都能在這條不長的巷子裏找到。美味且價格不貴，故能吸引很多的人前來，因此這裏也被被譽為紫川早餐和小吃第一巷，聽說在這裏的許多攤店曆經百年卻經久不衰，絕大多數都是父子傳承。
趙子軒到紫川後經常到這裏吃早餐。原因倒很簡單，他不喜歡整天吃一樣東西，喜歡經常換換口味，而到了朝陽巷，早餐基本上可以做到一個月不重複。至於說像有些人那樣讓人買回去或讓店家送貨上門，趙子軒不打算染上這種習氣，除非實在沒時間，否則絕對不這樣幹。
巴記麵食館，招牌菜是牛肉麵。
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上桌，人被籠罩、繞縈在香噴噴的熱氣中。這熱氣，有著誘人的香味，夾雜著牛肉、青菜、白麵和湯料的清香，甚至還會被濃烈的香料味嗆到，一向喜歡清淡口味的趙子軒甚至感覺有些窒息。
隻見大大的碗裏仿佛堆起了一座小山，有紅有綠，紅的是辣椒，綠的是香菜，還有滿滿的麵條和褐色的牛肉湯。張開嘴，深深吸氣，就能聞到湯汁的鹹香，麵條的芳香，牛肉的鮮香，菜葉的清香。
趙子軒、趙子路和趙天寶一起大快朵頤，吃得哧溜哧溜響。
猛然，鄰桌人的聊天引起了趙子軒的關注。
“你聽說了嗎？這幾天萬裏鎮武道院一個姓趙的學員接連幾天在武道院門口被人打一事？”
“怎麽沒聽說，我還聽說這事非常蹊蹺，在場見的人不少，可沒一個記得打人者到底長什麽模樣。”
“聽說後麵還被吊在樹上示眾，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的。”
“這小子該不會是得罪仙人了吧？”
“得了吧，那小兔崽子不就是囂張了點，整天欺負同院的學員，還屢教不改，應該不至於得罪了仙人。”
“聽說現在連武道院都不敢去了。”
“……”
待那桌人走後，趙子軒踢了踢趙子路的腳，問：“你幹的？”
“你怎麽知道？”趙子路一臉疑惑。
“還用猜嗎？在場人都記不住打人者的模樣，定是先天期以上的修真者動了手腳，讓人隻是隱隱約約看到有人，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具體模樣。”
“一個人接連幾天被打就更不正常了。正常人碰上為非作歹的人都是見一次教訓一次，頂多打得重一點，絕不會故意接二連三去揍人家。這樣做，必定有用意。十有八九是那小子有什麽天賦，但為人不行，想通過這種方式教訓一下，看看能不能改變，若能改變就收他為徒之類。”
“他姓趙，你又在萬裏鎮，再加上先天期的人並不多，想來想去，就你小子出手的可能性最大了。”
趙子軒一下子就說出了他推測的依據。
趙子路聽得是目瞪口呆，他怎麽也沒想到就憑這些就能推測出是自己所為和自己的目的，於是隻能點頭承認：“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那兔崽子具體情況如何？”
“叫趙惲，父親是商人，平時沒空管教，母親又管教不了，再加上好勝心強和為人霸道，整天毆打和敲詐學員，是武道院一霸，受過其害的人不少。”趙子路小聲地介紹，不想讓旁邊的人聽到，“若非這小子武道天賦驚人，根骨也不差，是武道院的第一人，能給早武道院爭點榮譽，就被開除了。”
“所以你就打算自己動手調教那小子？”
“沒錯。咱不是缺修真苗子嗎，要不然，我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鳥他。這小子好麵子，喜歡在美女學員麵前揍人，還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誰要是敢將被打一事報給教習，反而會被揍得更加厲害。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眾揍他，讓他嚐嚐被人當眾毆打的滋味。”趙子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讓人關注著他，他揍人家一次，我就揍他一次。接二連三揍了幾次，還將他吊在一棵樹上示眾，讓他丟盡麵子，哭得稀裏嘩啦，估計以後是不敢再那樣了。”
趙天寶不吭聲，顯然是同意了趙子路的做法和看法。
趙子軒搖頭歎息，看來校園暴力哪個世界都有。隻不過這個世界要給人家點教訓，相對來說沒那麽難而已。趙惲這種人正處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做事不會考慮後果，下起手來一點分寸都沒有，根本不知道受害者的痛苦，若不狠狠地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以後不知道還會讓多少人倒黴。因此對於趙子路的做法，他並沒有意見。
“你覺得這人能要嗎？”趙子路見趙子軒搖頭，連忙問，“我瞧那小子的天賦和根骨，應該跟寒山哥差不多，或許還稍勝，但鐵定不如子山，浪費了那就太可惜了。”
“再觀察一兩年吧，必要的時候可以再教訓他一兩次，這小子是人咱們才能要。要是個禽獸，那就算了。”
趙子軒想了一下才說。對於校園暴力，他自己也是深有體會，在藍星的時候他之所以堅持練武，就是遭受校園暴力和威脅後的自發保護行為。對於這種施暴者，他也是恨之入骨。可正如趙子路所說，這小子天賦不錯，就此浪費有點可惜，若能因此改邪歸正，倒也不妨給他一次機會。若不能改變，那也不能怪他們不講同族之情了。
就在這時候，一夥人突然抓住了一個走出麵館的青年，為首的是一個袒胸露腹的中年男子，一身橫肉，在加上那不善的臉色，一般人見到他都寧願繞道走。
中年男子也不說話，抽出寬大的右手，兩個大巴掌就甩在青年的臉上，“啪啪”的聲響連在館內的食客都聽得到。
打得青年眼冒金星，瑟瑟發抖，又不知道哪得罪了他招惹不起的中年男子，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宗旨，一個勁地求饒。
“巴劍！”中年男子好像充滿了怒火，大聲嗬斥道，“你小子上次在宵夜街跟陶四說老子從來就看不起他，還說老子想要睡他嫂子，若不是洛少阻止，我們倆夥人差點就幹了一架。這次算是給你叔叔一點麵子，給你點教訓而已，要是再敢胡亂說話、胡亂挑撥關係，老子TMD廢了你！”
原來這青年是巴記麵食館館主的一個侄子。儀表堂堂，聰明能幹，能說會道。可就一個缺點，心理陰暗，唯恐天下不亂，整天添油加醋地說人是非，惹下不少的麻煩。
中年男子說完，一腳踹在巴劍的心窩上，然後揚長而去。
這一腳踹得極重，踹得巴劍嘴巴都滲出血絲。
整個過程，沒人出聲，沒人理會，連他叔叔看到他還能爬起來後都沒再理會，繼續做他的生意。看來，這種事情，發生的不止一次了。
“跟上！”
趙子軒示意兩人跟著巴劍。
“這就是你給我們推薦的人選？”趙子路邊走邊問。
趙天寶也一樣，一臉疑惑地看著趙子軒，心道這都是什麽人啊，要來幹嘛？
趙子軒說：“這種人最適合幹挑破離間的事情，周、洛、祝三家目前還團結一致，咱們很難有突破口，這巴劍就是瓦解三家聯盟的最好的一把劍，就看你們怎麽用了。”
“光這點恐怕還不夠吧，我不信你就憑這點推薦這個人給咱們。”
趙子路目前是趙家在紫川縣具體發展業務的負責人，雖說由於火候和見識等問題導致手段還不夠老辣，但基本的眼光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被選為紫川縣的主要負責人了。
“第一，他娘是周家的人，比安排一個外人打進去更容易，也不會太引人注意，畢竟自家人知曉的事情總會比外人多一些。”
趙子路和趙天寶聽了連連點頭，這點他們都沒注意到。
“第二，這小子腦子靈活，有能力辦事。要是讓個蠢材去，有些事情辦不了，關鍵時刻頂不起來，沒有意義。”
“第三，那小子愛占便宜、好色，更重要的是為了達到目的六親不認！有缺點咱們才好掌控。特別是他對周家主要幾個人物的妻妾垂涎已久，隻要咱們承諾祝家倒了，這些女人歸他，他自然會賣命給咱們幹活。”
兩人聽後連連點頭。
“你們不是已經知曉三家都有人在外為賊，專幹殺人越貨的事情嗎？讓這小子進入其中，分贓的時候往自己一邊多拿點，最珍貴、最好的就往自己這邊拿，但不要拿太多，這個度要把握好。時間一久，不怕另外的兩夥人沒意見，再堅固的團體也會被這樣分裂。”
“好的。”
“師傅，你放心回縣衙辦公吧，剩下的咱們知道怎麽做了。”趙天寶自信地往胸口一拍，信誓旦旦地說，然後陰險一笑，“咱們這次就讓他們自己打起來。”
趙子軒一聽連連搖頭，這樣就能讓他們打起來，真當人家是傻子不成。能讓他們同床異夢就算幫了他的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