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卜耀連的憤怒

  “今晚趙子軒將應約去雷綱家打牌！”裴如斐隻說了一句話。


  武六奇先是一愣，之後手掌一拍大腿，指著裴如斐讚道：“還真有你的！”


  原來雷綱在武道院內的人緣向來不佳，絕不會有人願意跟他打牌，即便他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原因很簡單，別人打牌是消磨時間和溝通感情，他打牌是打仗，而且對輸贏看得極重，好像贏了會讓他升官發財或多得一個美女一樣，輸了會讓他殞命或絕後一般。偏生這家夥牌技很高，算是武道院內的打牌第一高手。因此他對對家的要求也極高，對家出牌必須完全符合他的意圖，不然定會被破口大罵一場，不僅罵的時間長，而且罵得極為難聽，甚少有人受得了。


  雷綱對這一點也心知肚明，每次罵人後都會進行自我批評，但下次再打依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武道院內很多人都被他破口罵過，久而久之，名聲就徹底臭了，院內已經沒人願意跟他打牌了。


  趙子軒新到不久，應該不知道雷綱這一特點，為了加深感情，必定前去。一定會“被安排”跟他成為對家。這樣一來，兩人的感情不說因此破裂，起碼不會如之前那麽融洽。畢竟趙子軒年少得意，一路走來極順，應該忍受不了雷綱的這種謾罵。


  想到這裏，兩人相視一笑，又碰了一杯。


  秋水苑。趙俊儀等人已教習結束，回家去了。


  淩詩雨看著臉色陰沉、許久都沒說過一句話的趙子軒，擔心不已。趙子軒就是這樣，遇到不高興的事情自己一個悶著不出聲，原因是自己不高興就算了，沒必要讓其他人也跟著不高興。絕對不會像有些人一樣，自己不高興，要將火發泄到家人的身上獲得一定的解脫。


  淩詩雨給背靠著太師椅的趙子軒倒了一杯茶，輕輕地問：“相公，怎麽了？”


  趙子軒沒開眼，揉了揉有點困倦的眼睛，再捏了一下發脹的腦袋，說：“心煩。”


  淩詩雨走到背後，給趙子軒輕輕地按摩頭部和肩膀，讓他的心煩褪去不少。


  趙子軒感受著妻子無微不至的服務，心中暗歎：這樣的日子挺不錯啊，看來自己也變腐敗了。


  對於夫妻關係，以前他一直都向往是《致橡樹》裏體現的那樣，雙方是平等的：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像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裏。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歎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裏：


  愛——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可現在，淩詩雨就像藍星古國封建社會為之稱道的“賢妻良母”，像泉源一樣，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像險峰一樣，增加丈夫的高度，襯托丈夫的威儀。甚至像日光和春雨一樣，不斷給予溫暖和滋潤。感覺就屬於那種默默付出，不求匯報的人。


  剛開始他還有點不適應，後來就覺得樂不思蜀了。他在藍星得時候曾經跟有些扶貧幹部交流，知道有些地方丈夫清閑享福，每天吃完就在樹底下聊天閑躺；老婆種地、持家，無論多窮都不改變做法。當時他還感慨這種地方若不改變觀念和做法，怎麽發展得起來。可當自己也能享受這種日子時，也覺得哪怕窮點，這樣的日子也不是不可以過下去。


  變了，變腐敗了！

  ……


  “霍思源是你的副手，你就不能製他？”淩詩雨顰著眉頭問。


  雖說這兩年她學了很多東西，但還是無法理解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


  “正常遇上這種事，多數都是讓別人換一個更好的位置，自己再占那個位置的。”趙子軒一邊撫摸著妻子一邊說，“由於我的情況特殊，時粟超雄一手拉過來的，導致霍思源即便有助力也無法輕易挪走我，所以隻能將我拿下才能達到他的目的了。”


  “他的後台是誰？”


  “不好判斷，首先這人鬥不過粟超雄，這在吉慶府裏太多了；但是他依然敢那樣做，證明這個人雖然實力不如粟超雄，好像也差不了太多，不然他絕對沒那個膽量幹這種事。”


  “這樣的話好像隻有薛傑符合條件啊。”


  經過調教，淩詩雨已不是那些無知少女，雖說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絕對不少。


  “表麵上看應該是這樣。可還要看到我隻是粟超雄的一顆棋子，不是親信，知道這點並能夠采取行動而不怕的人，好像這幾個副院長都有可能。不過薛傑的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


  “那你怎麽辦？要是你收拾不了霍思源，你的威信會大大下降啊。”


  趙子軒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隻能認栽了，或幹出點什麽事，讓粟超雄接見，趁機推他去其他同級別的位置。”


  淩詩雨眼中的丈夫是無所不能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丈夫無可奈何的樣子，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問：“你剛才心煩就為了這事？”


  “沒錯。”


  “那卜耀連他們呢？你這次應該是徹底得罪了他，以後他會怎麽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見一步吧。”


  趙子軒這時候已經後悔那樣做了，他當時的想法是與其一直跟他們耗下去，還不如一次性了結，哪怕是得罪人，隻要自己能撐過年底考核，難麽這個政績一定是自己的，那時候他們即使趕走了自己也沒有任何用處。


  趙子軒這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才能不夠了，在奉賢郡的時候，頂多就是藍星古國一個鎮書記的用腦量，憑借他在藍星古國時的經驗，還能輕鬆應付。可一旦到了府裏，感覺情況比郡裏複雜和難了好多倍，已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若這時候讓他去當個郡侯或者郡武道院院長，說什麽他也不敢答應。


  “你，趕緊給我寫信給淩長老和宸兒，他媽的老子就不信我收拾不了趙子軒！”


  卜耀連氣啊，這麽多年的聲譽就一次性壞掉，就算找回了場子，他也沒臉呆在吉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