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刺殺
“猴子他爹，你就真的拋下我跟孩子外出打工？”趙六嫂依依不舍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趙六不耐煩地說：“都說了多少遍了，不是為了你們我願意出去？好生照顧孩子才是正經的。”
趙六嫂何嚐不知道這點，所以沒出聲。
趙六剛想提起行李就往外走，後來想到了什麽，回頭說了一句：“你也別太累，有了打工收入，我們可以買糧食，自家種少點，夠咱家幾個人吃就得了。”
趙六嫂連忙拉住趙六，說道：“野花沒有家花香，你可別忘了你是有家的人，莫負了我和孩子。”
“得啦！”趙六一聽更不耐煩了，罵道，“你們女人就這點出息！”
“窮我倒是不怕，就怕你不要我了。”趙六嫂眼眶含著淚水。
趙六一看，無奈，隻得摟住老婆一邊拍背、摸頭一邊像哄小貓一樣哄道：“別哭了，我不會忘記你們的，再哭讓孩子看到就不好了。”
趙六知道自己是什麽人，自己老婆以一枝花的條件，不怕沒有更好的人家。在當年不顧父母的反對非要跟自己在一起，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和多少委屈，自己是清楚的。婚後雖然覺得她囉嗦了點，但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在其他方麵也是無可挑剔的。
一聽自己的男人說起當年的事情，趙六嫂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簌簌往下流。
趙六不耐煩，也不喜歡，可又不好直說，索性抱著婆娘然後閉上眼睛，給她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這樣的場景在趙胡兩村頻繁出現。
趙家村一間大院，占地是其他大院的兩三倍。院內各院外種植有大量觀賞性植物。隻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些植物都非尋常之物。例如院內那些竹子，都是尋常極其難見到的瀟湘竹，這種竹子極難長大長高，即便種植數十年也僅能達到成人高度和成人拇指一般粗細，但這種竹子的葉子是一種極佳的驅蟲良藥，隻要種植有瀟湘竹，它半徑三四米範圍內絕無蚊子、蒼蠅和螞蟻等蟲蟻。一般的竹子極容易召蛇，但瀟湘竹卻是其中的例外，即便種植得再密集，也不會有蛇把家安在這裏（異種蛇例外，一般來說像人居密集的地方由於靈氣缺乏，也不會有那種異蛇，因此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這些植物種植、搭配得錯落有致、極其講究，既具美感，又暗合風水布局。從附庸風雅的角度來看，也合乎“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的要求。
一般的鄉村人家，很少有人能布置得出這種格局的院子。這是趙家村前任族長趙華安的家。
趙華安這人沒有武道天賦，擅長的是文化一道。可惜他所學的與常人不同，淨學一些天文地理占卜算卦之類的陰陽學，不受武道院控製下的文化院的重視，因此也沒能混上一官半職。不過好在他也誌不在此，憑借一身所學，也賺了不少的錢，而且還獲得了一定的地位。
“爹，那些人都已經出發了”，趙子洪不無嫉妒地說，“怎麽就把那麽好的機會給他們呢？”
“傻孩子，你怎麽就看不清形勢呢？”趙老族長歎息地搖了搖頭，說“這是為了避免趙胡兩村繼續爭鬥啊！你沒發現，有這機會的要麽是最敵視胡家村那些人，要麽是最會煽風點火之輩……”
“還有就是兩村交界處最容易跟胡家村對抗的那幾個人。”趙子洪不是傻子，經父親這一提點，立即反應過來。
接著趙子洪一驚，接著說：“您的意思是兩村打算通過這種方式實現和解？”
趙子洪急了，這些年他可是胡趙兩村關係的強硬派，與胡家村打鬥多次，與胡家村的不少人結下了深仇大恨。當然，他也自認為對趙家村“勞苦功高”，為他以後成為族中元老乃至族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可這麽一來，豈不等於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老是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趙老族長歎道，“兩村這些年的爭鬥死傷了多少人？忍一口氣能少死很多人啊！”
趙子洪雖說也認可父親的說法，但一直以來的觀念和沉浸在兩村的仇恨之中的他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隻能用沉默抵抗。
趙老族長看兒子那模樣就知道他想什麽，開導說：“還記得趙胡兩家相愛男女一起自殺和私奔那些事情嗎？”
這些堪稱人間慘劇的事情讓趙子洪打了一個激靈。
別看他嘴硬，但內心裏是絕對不希望類似事件再次發生的，因為其中一個死去的人就是從小就對他極好的姑姑，他對那個姑姑印象很好、很深，也很懷念她。她的慘死在趙子洪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每年清明，他都會去祭拜這位對他極好的姑姑。想必正是這樣，才會被父親拿來說服自己吧？想要杜絕類似事件再次發生，隻能讓兩村實現和解。
良久，趙子洪才問：“這樣做，有可能成功嗎？”
趙老族長見到兒子這樣說，知道他已經想通，淡淡笑道：“不好說，不過我估摸著，大概有八成的把握吧。”
趙子洪悟性不低，想到了關鍵之處：“需要很長時間吧？”
“沒錯！如此之深的仇恨，光靠這些，估計要一代人的時間才能淡化，而且其中還有變數；以趙子軒等人的做事風格，是不會容忍這種情況的出現的。”
“你的意思是說還會有其他方法讓兩村關係不再僵持？”趙子洪腦瓜一轉，馬上想到這點，這次能讓幾十個人務工賺錢，下次能得到的利益絕對不少，不說別的，起碼有人能獲利，即便得益的人未必是他。以“族老”為己任的他這點胸襟還是有的，不為族人爭取利益，哪有資格當“族老”！
趙老族長笑了，笑得很是意味深長：“那是必然的，子軒這小家夥別看年輕，做事的大氣程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這事應該隻是其中一環，隻要成功了，下一環立即推進。趙家村能出現這樣的人物，也是天道垂青啊。你不但要向他學習，而且不能阻止他提倡關於趙家村發展的任何事情，特別是不能在暗中使壞！”
趙子洪一驚，感情這事還沒完，連忙問父親後續計劃到底是怎麽樣的。
可惜，趙華安隻是搖頭微笑，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告訴趙子洪道：“別看我阻止了你這次外出務工的機會，好機會在後麵呢！到時候你得到的，比他們七八個人加起來的還要多，不然我也不會強行阻止你外出務工。”
說到這裏，看著臉仍有未解之意的兒子，趙華安霸氣十足地說：“我當了這麽多年族長，其中利害關係豈能看不清楚，不會因小失大的，你就給我把心放回肚子裏吧。”
聽父親這麽一說，趙子洪有點明白當初父親的做法了，他也不是無能之輩，一下子想到了兩村到時候有可能會怎麽做才能實現和解。因為這一件事必須在兩村關係緩解之後才有可能做成，而且絕對不能讓那幫強硬派和煽風點火之輩阻止！想到了這裏，他有點不確定地把手指向一個方向。
趙華安欣慰地笑了，點了點頭。
趙子洪也笑了，原來如此！他明白該怎麽做了，不過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得過一兩年再說。
父子倆越商議越興奮。
類似場景也在趙胡兩村幾處地方出現……
這一切都在趙子軒等人的預料之中。
聽到線人的回複，趙子軒放下了心，安排好剩餘工作之後開始準備旬休。
旬休是工作十天休息兩天，這兩天他打算回趙家村與趙子翔等人商量不少事情。為此，還提前跟傅超藝打過招呼，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是不會加班了。
趙子安和趙子翔從其他鄉鎮返回水雲鎮需要的時間可不短，在等到兩人匯合後天都快黑了。
三人匯合後一起返回趙家村。
隻不過，三人可能沒注意到，有幾雙眼睛輪流盯著他們離開武道院，一直目送三人前往預定方向才用暗號通知下一個盯梢者。
很快，一隻雪白的信鴿自最初監視趙氏兄弟的客棧飛出。
它飛往哪裏不敢確定，但可以可能它飛行的方向，正是趙家村的所在。
“獵物已經出發，大概不到半柱香就能達到這裏，做好準備！”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接到飛鴿傳書後，用極具威嚴的聲音說道，“這次任務不算輕鬆，但是收獲不小，大家打起精神來，確保成功完成任務！”
“是！”幾個人同時應聲。
領頭人環視一下四周，見四人臉色凝重，怕他們太過緊張，於是笑了笑：“也沒必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三個先天中期的嫩鳥罷了。咱們應付起來問題還是不大的。更何況，咱們還有殺手鐧呢！”
其餘四人點了一下頭，沒說話，但神情已明顯放鬆很多。
隨後四人在首領的帶頭下在不同地點坐著閉目養神，靜靜地等待獵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