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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勸與拒

  賀禮無論貴重與否,皆代表別人的心意,將別人的賀禮退回去,多少顯得不近人情,不過,正堂中的幾個人臉色平靜,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沈法興企圖用一份賀禮保吳郡、餘杭平安,此想法可笑至極。」房玄齡率先開口說道:「依目前的情況來看,想必不管他的賀禮有多貴重,大德賢弟也不可能收下吧。」


  「除了沈法興的賀禮,蕭銑的賀禮自然也不該收。」魏徵笑了笑,說道:「唐朝的大軍已經攻進大梁境內,征以為,朝廷既然不想此時與大唐翻臉,便不該淌這渾水。」


  「二位兄長,請聽無忌一言。」魏徵提到了蕭銑,長孫無忌打斷了他的話,拱手道:「蕭銑此人在巴陵、江陵一帶素有名望,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百姓依附於他,所以無忌覺得,朝廷應該派遣使者勸說他歸降南隋。」


  「據探子的消息說,李建成已經率大軍兵臨江陵城下,此時若拉攏蕭銑,只怕大唐會懷恨在心。」魏徵略一思忖,道出心中的擔憂。


  「既然玄成兄長這麼說,那玄霸怎麼說也得試試拉攏蕭銑了。」不同於魏徵的滿面愁容,李玄霸笑的極為開心:「玄霸既不是白花花的銀子,更不是金燦燦的黃金,本就沒打算讓任何人都喜歡我。」


  「不喜歡也就罷了,只怕不管大德做什麼,都會有人記恨他。」長孫無忌見李玄霸自戀的模樣,打趣一句,繼續說道:「先前大德不願主動出兵,並非害怕大唐,所以,即便有人懷恨在心,又能如何?」


  魏徵和房玄齡相視一眼,嘆了口氣,他們心中很清楚,自從李玄霸將請帖送出來,南隋和大唐已經逐漸褪去了和平的外裳。


  「蕭銑負隅頑抗至今,說明他不甘心引頸就戮,他若是願降,大唐不會虧待他,再者,以目前的局勢來說,大唐遠比南隋強大,蕭銑何苦舍大唐而降南隋?」


  竇建德和徐世績歸降南隋的事情尚未公開,除了十三太保以及竇建德寥寥十幾人,知道真相的人並不多,這是李玄霸有意為之,他想在日後給某些人驚喜。


  除了表面的實力不足,南隋地位最高的臣子便是李玄霸,但他也不過是國公之位,相反的,在長安城裡,國公如同走狗一般的存在。誰家的院牆倒塌,砸死的十個人中,可能就有兩位是某國公。


  「無忌兄既然願意開口,他心中肯定計劃好了。」李玄霸雖有些疑惑,不過竇建德一事在前,他沒有任何道理的覺得,長孫無忌可以促成蕭銑歸降之事。


  「前兩年遊歷時,無忌不巧結識了蕭銑,在他起事之初,又恰巧幫了他一些忙。」長孫無忌也不隱瞞,從容的答道:「無忌知道二位兄長的擔憂,不過,蕭銑是聰明人,他應該看得出來在江都和長安生活的差別,否則,他又何苦派人送來賀禮?」


  蕭銑只送了賀禮,並未請求南隋發兵相助,說明他知道南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與大唐結仇。


  「如此說來,蕭銑送的賀禮,其實是一種試探。」魏徵恍悟道:「他想知道南隋敢不敢摻和他與大唐之間的戰爭。」


  魏徵和房玄齡擅明謀,對於蕭銑的小心思沒有察覺,忽視了他內心的想法。


  「我等在江都享福,無忌卻要遠赴江陵,實在是令我等慚愧。」房玄齡飽含深意的看了李玄霸一眼,嘆道:「江都雖好,卻如牢籠。」


  「玄齡兄,南隋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沒,何必埋汰玄霸呢?」李玄霸尷尬的撓了撓頭,擺出笑臉,安慰道:「現在時機未到,還要委屈兄長在這牢籠里多待些時日。」


  房玄齡很有才華,但李玄霸基本沒有讓他跟隨大軍出征過,其實這並非李玄霸不相信房玄齡,他只是擔心隨著歷史的改變,房玄齡這些人會遭遇不測,所以一直試圖保護他們。


  抱怨歸抱怨,房玄齡也知道李玄霸很重視他,不然當初也不會將他從偏遠的地方請到洛陽,想到這裡,他朝李玄霸拱了拱手,不再多言。


  「無忌兄與蕭銑相識,此番前往江陵,無忌兄肯定是要去的。」安撫好房玄齡,李玄霸重新說起正事:「但誰也不敢保證,大哥會相信蕭銑歸降南隋,所以,玄霸決定和無忌兄一同前去。」


  「有傳國玉璽為憑,李建成又怎會不信?」聽說李玄霸又打算離開江都,魏徵吹鬍子瞪眼,急道:「你回來不到一個月,身體尚未養好,這件事就交給別人去吧。」


  傳國玉璽只是一個象徵,大唐廢代王自立,本就不把所謂的正統放在眼中,哪會在意文書上是否蓋著那八個字?再說當初在冠縣,李孝恭當著李玄霸的面都敢假裝不認識,傳國玉璽的威懾力可想而知。


  魏徵懂這個道理,所以他話說到一半,連忙話鋒一轉,勸說李玄霸派其他人陪同長孫無忌去江陵。但是在南隋境內,能夠代替李玄霸的人,只有李智雲。


  「你們很清楚,智雲目前的能力,擔不起這樣的重任。」李玄霸搖了搖頭,否定了魏徵的提議:「玄成兄的好意,玄霸心領了,但茲事體大,玄霸必須親自跑一趟。」


  魏徵跟隨李玄霸多年,對於李玄霸的脾性十分了解,凡是李玄霸決定的事,其他人根本勸不動。但魏徵也是很執拗的人,他冷著臉,不理睬李玄霸的解釋。


  長孫無忌微笑的看著李玄霸和魏徵,見他們僵持不下,便開口道:「玄成兄,大德的安危你大可放心,無忌就算丟掉性命,也會保證他毫髮無損的回到江都,再說,如果此行真的會又危險,無忌又豈會同意帶他?」


  自從與長孫無忌相識,魏徵便覺得他深不可測,此時聽他這麼說,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下來。


  「蕭銑的事,不管是否能成功,都值得去一趟。」房玄齡與魏徵的想法不同,他認為像李玄霸這樣有能力的人,就該多做一些事:「可是公子去了江陵,沈法興那邊該如何處理?」


  李玄霸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他一走,便沒人能夠壓制住南方官員的勢力。


  朝廷依舊分為周國公府和南方官員兩大派別,房玄齡擔心在沈法興一事上會出現分歧,畢竟沈法興也是南方人。


  『「離開之前,玄霸會將此事安排好的。」李玄霸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答道:「玄齡兄不是想做些事么,玄霸覺得這件事就挺適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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