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花無缺與江曉瑜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尚書與水師提督的官階都是從一品，所以，這三位一品大人的公子自然玩的到一起去。
不過，周昊這個不入流的訟師在兩位尚書兒子的眼裏，實在與賤民相差無幾，所以，在常威介紹完周昊後，那個猥瑣的胖子‘花無缺’就用鼻孔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
“哼！常兄，不是我說你，你現在怎麽和什麽人都稱兄道弟，小心跌了自己的身份。”
哎呀！這死胖子想找事兒？
周昊剛想回懟過去，不料，另外那個尖嘴猴腮的‘江曉瑜’竟然主動對了抱拳說道。
“嗬嗬，方訟師，你別見怪，花兄一向目中無人，眼高於頂，你權當他在釋放廢氣即可。”
咦？原來這個‘江曉瑜’和‘花無缺’不是朋友呀，而且還有點不對付。
果然，江曉瑜的話聲落下後，花無缺立刻用他那像豬蹄子的胖手指著江曉瑜，破口大罵道。
“姓江的，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才他娘的才是在放屁。”
常威見狀，連忙勸說道：“花兄，江兄，咱們今天是來尋歡作樂的，千萬別現在就掃了興致。”
這時，站在周昊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老鴇‘三姑’，由於擔心他們神仙打架被殃及魚池，所以也趁機插話笑著說道。
“是呀是呀，幾位公子出來玩不就是為了開心嗎，其他的都不重要，幾位快樓上請，我現在就安排咱們鳳來樓最好的姑娘們伺候幾位公子。”
因為發現兩個尚書的兒子不合，周昊決定暫時隱忍一下，等觀察一下再說，於是，便跟著三姑，與常威他們一起走上了二樓。
三姑安排了一個豪華大房間，周昊四人分別坐在一張大圓桌的四個方位，在落座的時候，‘花胖子’又對著周昊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哼聲。
“哼！方訟師，聽說你們做訟師的都能言善辯，很會賣弄口舌，如此說來，你們的口舌的功夫，應該與這鳳來樓的姑娘們一樣厲害嘍？哈哈哈……。”
周昊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願意貶低別人來凸顯自己的人，這種人，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於是周昊也輕蔑的笑說道。
“嗬嗬，花公子若是身體有恙，最好還是盡可能的想辦法醫治，別總是打聽口舌功夫這種事，治標不治本啊。”
不知是不是周昊說的太含蓄了，這位花胖子竟然沒立刻反應過來，但坐在他旁邊的江瘦子卻高興的接話說道。
“嗯，方舉人說的在理，難怪花兄成親都一年多了，仍然沒有子嗣，原來是一直用口舌在隔靴搔癢啊，花兄，改天我給你介紹個神醫，保證能讓你的舌頭再長一寸，鵝鵝鵝……”
靠！這瘦子笑起來更難聽，感覺就像隨時能斷氣似的。
這時，花胖子也終於聽出了話裏的隱喻，但他剛要發怒，就被門外三姑一嗓子給打斷了。
“姑娘們來啦，讓幾位公子久等了。”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三姑領著四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走了進來，說實話，周昊還真怕這些姑娘與原電影中一樣難看，那到時候就不是喝花酒，而是遭罪了。
然而，盡管四位姑娘相貌不錯，但卻正好撞在了花胖子的氣頭上，所以這胖子重重的一拍桌子，粗聲粗氣的吼道。
“這都什麽庸脂俗粉，殘花敗柳，你個老龜婆也敢拿出來伺候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拆了你這鳳來樓？”
三姑一下子被花胖子給吼懵了，這四位可都是鳳來樓紅牌姑娘，雖說容貌比如煙姑娘稍遜一籌，但也絕對拿得出手，怎麽就被罵的如此不堪。
“哼！老龜婆，本公子是來找如煙姑娘的，還不趕緊讓如煙姑娘過來。”
“可是……”
“你還敢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爹是誰？難道你想去刑部的大獄住幾天？”
唉！拚爹是一件讓人很羨慕嫉妒恨的事情，但沒辦法，誰讓人家托生的好，一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
不過，三姑既然在京城開妓院，說實話，什麽三教九流沒見過，什麽官員沒打過交道，所以花胖子的這幾句話還真嚇唬不住她。
“花公子，我怎麽會不認得您呐，我是想說，如煙姑娘隻有一個，沒辦法同時伺候四位公子喝酒呀。”
這時，周昊壞壞的一笑，插話道。
“常兄，江兄，我看就讓如煙姑娘伺候花公子吧，畢竟花公子身體……”
“鵝鵝鵝，對，方兄說的沒錯，花兄不止是身體有疾，口舌還有問題，理應讓如煙姑娘照顧他。”
“江曉瑜，你才身體有疾，看你那竹竿的身子吧，放個屁都得抱棵樹，免得被崩飛了，老龜婆，你快去把如煙姑娘叫來伺候這位體弱多病的江公子吧。”
周昊發現，其實常威並不太勸阻花無缺和江曉瑜的鬥嘴，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兩人吵習慣了，還是他樂得其見。
不過，當常威笑著揮手也讓三姑去叫如煙姑娘時，周昊感覺這家夥似乎在推波阻攔，有意刺激和挑撥這兩位尚書大人的兒子。
三姑無奈的退了出去，她當然看出，恐怕今天這幾位公子不是來尋歡作樂那麽簡單。
三姑走後，江瘦子先喝了一口茶水，剛要開口再回懟花無缺，突然咳嗽了起來，這下可讓花胖子逮到機會了。
“哈哈哈，你個麻杆還不承認自己體弱多病？喝口水都能被嗆到，輕點咳吧，小心再把腰咳斷。”
這時，常威向江瘦子關心的問道：“江兄，要不要緊？”
“咳咳……，不妨事，一會兒就好了，咳咳……。”
說是一會兒，可直到三姑帶著如煙姑娘進來，江瘦子還在咳嗽，於是，花胖子興奮的喊道。
“快，如煙姑娘快去給江公子拍拍背，不過你輕點拍，可別一下子把他拍死了。”
“咳咳……，本公子不用，如煙姑娘，你去伺候花公子，他口舌不好，你把菜弄碎了喂他，小心別噎死他，咳咳……”
唉！在周昊看來，這兩位公子就如同小孩子吵架一樣，有夠無聊，但如此一來，倒是把如煙姑娘弄的不知道該坐在哪位公子的身邊了。
最後，還是常威笑著用扇子點了點周昊旁邊的位置。
“如煙姑娘，既然如此，你就伺候方公子吧，一定要把方公子伺候好了。”
這一刻，周昊才更加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階級’，三位沒有官階，沒有功名，卻有著好爹的官二代，讓三姑提都不敢提什麽名帖和會客費，想想之前自己的裝逼擺闊行為，還真有點可笑。
穿著白色襖裙的如煙姑娘，輕聲答應了一聲“是”後，便嫋嫋走向周昊身邊的座位，望著青春正茂的如煙，周昊突然想到了現實中她芳華老去的樣子，特別是那一口‘港普’的普通話，沒辦法，都怪現實裏的‘如煙’上綜藝節目太勤了，很難不讓人產生這樣的聯想。
如煙落座後，酒菜開始上桌，江瘦子也停了咳嗽，但臉色更加的蠟黃，感覺非常的病態，隨後，江瘦子開口對常威說道。
“常兄，上次你給我的‘上品大補膏’快要沒有了。”
“嗬嗬，江兄不必擔心，回頭我就讓人把東西給你送過去。”
大補膏？
哦～，原來這個瘦子江曉瑜吸大煙呀，難怪身體會這幅德行，而且看起來應該吸的時間不短了。
“謝謝常兄，這補膏錢……”
“嗨～，江兄也太見外了吧，你我兄弟，談錢可就傷情分了。”
這時，花胖子突然瞪著一雙小眼睛好奇的插話道。
“什麽上品大補膏？補什麽？”
嗯？這個胖子居然不知道‘大補膏’就是鴉片嗎？
哦對了，‘大補膏’是鴉片剛開始進入國門時的叫法，現在這個時期已經改稱為‘洋藥’了。
聽到花胖子的問話，常威神秘一笑。
“這大補膏嘛，補腎壯陽，提神健腦，能讓人忘記煩惱，快樂似神仙。”
“這麽好的東西，常兄怎麽不想著我呀，太不義氣了吧。”
“嗬嗬，花兄別生氣，如果你確實想要這大補膏，我正好帶了一粒，可以讓你試試。”
聽到這話，周昊頓時什麽都明白了，弄了半天，常威是想引誘這位刑部尚書的兒子吸食鴉片，看來這裏麵有貓膩兒呀。
隨後，常威便拿出了一個小木盒，打開後，裏麵是一顆指甲大小的黑褐色小藥丸，花胖子伸手要了過去，他拿起木盒嗅了嗅黑色的小藥丸後，不屑的歪了歪嘴。
“嘁！這不就是洋藥嘛，還上品大補膏，常兄耍我呢嗎？”
“嗬嗬，花兄，這可不是一般的洋藥，而是經過‘全真觀’的‘上清真人’七七四十九天加工煉製而成，除了剛才我說的那些功效，還能延年益壽。”
“得啦吧！我爹說了，這東西對身體有害，你少唬弄我了，若是真那麽神，江公子還能像個麻杆似的？”
看來這個胖子還不傻嘛，至少知道用江瘦子來做參照物，然而，常威既然要拉胖子下水，豈能就這樣算啦。
於是，常威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江瘦子，然後江瘦子立刻譏諷的說道。
“常兄，你就多餘把這好東西給花公子展示，他懂什麽，他隻知道聽他爹的話，從小到大，他爹一瞪眼睛，他就嚇得尿褲子。”
“江曉瑜你放屁！你才被你爹嚇尿褲子。”
這幫紈絝子弟，明明靠爹、怕爹，可就是不許別人說，其實這是一種自卑的心理，這時，唱白臉的常威趕緊虛偽的勸說道。
“誒！江兄，別這樣說花兄，花兄隻是有些保守和膽小，向來不敢做什麽大事，咱們這些官家子弟中，就屬他最乖最聽話，這何錯之有？他和咱們不一樣，不是一路人，算了吧。”
“誰說我膽小啦！”
花胖子被常威和江瘦子一唱一和擠兌的麵紅耳赤，激將法這種淺顯的計謀，對於他們這種講麵子的官二代來說，最為好用。
緊接著，江瘦子繼續添油加醋的說著。
“嘿嘿，誰膽小誰心裏清楚，花兄的乖巧在咱們京城子弟的圈裏那可是出了名的，就連有些‘格格’和‘郡主’們，私下都說嫁人就嫁花兄這樣的人，因為將來一定會聽老婆的話。”
這個時代，怕老婆那可是一個男人的奇恥大辱，所以，花胖子重重“啪”的一拍桌子，把桌上的酒杯都震倒了幾個，並且猛然站起神來，用小胖手憤怒的指著江瘦子，但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麽，常威就又蹦出來打圓場。
“好啦好啦，江兄，你這話可就有點過啦，花兄，別生氣，那都是一些市井傳言，不足為信，咱們繼續喝酒，花兄，請把那粒大補膏還給我吧，這東西真的很珍貴。”
說著，常威也站起了身，並做出俯身索要‘大補膏’的姿勢，但花胖子卻遲疑了，並沒有將手裏裝鴉片膏的小木盒遞還回去，而是緊抿著嘴唇，顯然內心在猶豫掙紮。
周昊看得出，這位刑部尚書的公子就要上鉤了，那麽，自己是幫這花胖子避免被坑？還是幫常威推波阻攔一下呢？
無論何時，雪中送炭的情誼總要大過錦上添花，而且這花胖子明顯更單純一些，所以，一直沒有出聲的周昊終於開口說話了。
“常兄，剛才聽你提到道士煉丹藥一事，在下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昊的話頓時將幾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常威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但轉瞬就十分友善好爽的說道。
“嗬嗬，方兄，之前你幫了我那麽大的忙，就憑這份恩情，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但講無妨。”
“好吧，既然常兄如此重情重義，那我就直言了，其實，我的祖父曾是廣東十大傑出青年‘方世玉’，家祖還是‘龍虎山’第一百零八代傳人，江湖人稱‘方天師’。”
嗬嗬，常威你不是說了個‘全鎮觀’嗎，那老子就來個‘龍虎山’，反正大家都是吹牛逼，而且‘花無缺’和‘江曉瑜’都蹦出來了，那也就不在乎多個‘方世玉’啦。
果然，周昊把‘方世玉’的名頭一報，常威輕輕皺起了眉，而花胖子和江瘦子卻目光灼灼的盯著周昊，眼神中充滿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