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閱讀理解滿分的小天後
演唱會後台，馮冰冰的更衣室裏。
“馮冰冰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搞這出怎麽不早點跟我說？！”
一個留著紅色波浪卷發，穿著黑西服，氣場強大的女人正在咆哮。
“晚青姐，小冰姐好像早就說過她喜歡那位林學長吧？”
旁邊一個留著馬尾辮的圓臉女生弱弱地提醒。
“閉嘴！小朱你也要反了是不是？！”
周晚青朝圓臉小女生瞪了過去，小助理頓時雙手捂住了嘴，隻剩下一對無辜的大眼睛在那兒眨啊眨。
“晚青姐，你別罵小朱，告白的事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
馮冰冰雙腿抬起，光著腳丫踩在椅子上，兩手抱著膝蓋，筆直的長腿擠壓著心口，現出一條白玉溝渠。
此時的小天後長發微亂，燦若星辰的雙眸被一層霧氣籠罩，但臉上依然帶著明媚的笑容：
“我原本沒想好的，但在唱那首《你不知道我愛你》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可是晚青姐，我不後悔！”
周晚青看著她這副強忍著眼淚的倔強模樣，心一下軟了，歎了口氣：
“那人家不但沒回應你，還拔腿就跑，你這份不後悔白費了啊，何必呢？”
馮冰冰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濕潤，繼續微笑道：
“沒有白費呀，至少我做了這些年一直想做的事，不管怎麽樣，我的青春沒有遺憾了！”
“哇小冰姐好颯呀！我挺你！”
名叫小朱的小助理啪啪鼓起了掌，然後又被周晚青給瞪了回去。
“算了，善後的事你不用管了，趕緊換衣服，至少把演唱會表演完吧！”
周晚青一揮手，讓小朱出去把化妝師們叫了進來。
這時，馮冰冰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手機，看到了林慕發過來的那條“再見”微信。
……
江蓉體育中心外，馬路對麵，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麵包車裏。
“馮冰冰又上台了，臥槽還笑的這麽甜，告白失敗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一個身高170，體重170的小胖子正拿著手機看演唱會直播。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娛樂圈的女人都這樣！”
副駕駛上，一個五官英俊，顏值勝過娛樂圈很多小白臉，但卻偏偏留著絡腮胡子的高瘦男人冷哼一聲。
小胖子糾正道：“馮冰冰是唱歌的，不是戲子。”
絡腮胡子目露凶光：“你他媽找茬是吧？”
小胖子嘿嘿一笑：“阿恨，不就是你前女友當了明星就把你甩了嗎？都一年了，還沒緩過來？”
阿恨就是“斬盡負心人”，他和女朋友大學就在一起了，結果女友參加選秀節目火了，出道後便把阿恨給蹬了。
阿恨從此恨上了娛樂圈的女人，發誓要把這些“戲子婊子”都搞臭。
於是投身到了狗仔這個“偉大”的行業中。
聽到小胖子揭自己傷疤，阿恨冷冷地道：
“胖虎，你妹為了追星把你家都賣了，你緩過來了嗎？”
小胖子三角眼瞪大，“臥槽尼瑪，小白臉你再說一句？老子幹死你！”
阿恨岔開腿，淡淡地道：
“來啊！”
小胖子頓時噎住了。
這個小胖子就是“飯圈壁虎”，其實這個名是諧音，原本的意思是“飯圈必糊”。
他的妹妹是個瘋狂的追星族，如果不幫她支持她的giegie，她就鬧自殺。
小胖子從此恨透了粉圈，所以他的微信名就叫“粉圈必糊”。
他熱衷於挖明星的黑料，每當看到那些腦殘粉塌房時發出的哀嚎和慘叫，他就會得到極大的滿足。
當他加入“天幕”，開始在圈子裏出名後，同行都習慣叫他壁虎。
所以小胖子便把自己的外號改成了“粉圈壁虎”。
又因為他太胖，熟悉的人都叫他胖虎。
阿恨的話自然是戳了胖虎的傷疤，隻得咽下這口氣。
“喂喂，慕哥怎麽出來了？”
這時，胖虎指著窗外。
隻見一個頎長飄逸的身影走出體育場，快步過了馬路，上了這輛麵包車。
“慕哥，演唱會還沒完啊，你怎麽出來了？”
胖虎和阿恨回頭看向坐到後座的林慕，奇怪地問道。
昨天慕哥說要利用馮冰冰的信任，爭取挖幾個大瓜出來。
現在大瓜就擺在眼前了，怎麽慕哥卻先出來了？
林慕抬手揉揉臉頰，表情有點難看。
胖虎和阿恨對視一眼，都不敢說話了。
沉默良久，林慕終於抬起頭，很認真地說道：
“家人們，我感到我們的事業進入了瓶頸期，我們是否應該把心靜下來，看清自己，重新出發？”
胖虎和阿恨：“？”
見兩人懵逼，林慕咳嗽一聲，用人話說道：
“現在狗仔這一行也開始內卷了，單純的盯梢和偷拍已經落伍，我們應該采取一種全新的方式！”
“什麽卷？”壁虎和阿恨麵麵相覷。
林慕一拍腦門，這個世界還沒有內卷這種說法，他沉默片刻，理了理思路。
剛才林慕給馮冰冰發了那條微信後，便離開了體育場。
在出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首先，第一依然是搞錢。
但不能像原身那樣吃相太難看。
既然腦子裏有那麽多來自地球的經典文娛作品，站著掙錢應該不難。
其次，他必須低調。
除了不想重蹈被人表白而死的覆轍，還因為他的“狗仔”身份。
這個黑點太大了。
他不想成名以後再被人把黑點挖出來，然後塌房。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悄悄地站在幕後把錢掙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得先說服跟著自己的兩個兄弟。
胖虎和阿恨雖然算不上什麽好人，但對林慕卻是掏心掏肺。
有一次林慕的母親動手術，兩人跑前跑後，熬夜伺候，比親兒子還親。
去年林慕的妹妹去大學報道，兩人奔波千裏，一路把她送進了大學寢室，還把好幾個動歪腦筋的男生給揍了。
林慕大姐的店子有一次被人潑紅漆，兩人直接殺到滬上，把對方全家老小的信息都給人肉到了網上。
所以，林慕想帶著他們一起轉型。
不用像地溝裏的老鼠一樣永遠躲在黑暗裏，可以安安心心地站著掙錢，這樣多好？
當然，這兩個家夥的腦子有點軸，一下子說不幹狗仔了，他們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得徐徐圖之。
林慕拿出手機，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個網頁，兩人湊過來一看：
“‘純粹的聲音’全國初賽報名？”
“這什麽東西？”阿恨不解。
“這節目你都不知道？上次我們抓到劉強的老婆出軌，不就是劉強去純粹的聲音第一季當導師，她老婆和小學同學搞一起了嗎？”
胖虎提醒道。
“草，想起來了！”
一說起女人劈腿，阿恨就是一陣咬牙切齒，壁虎對林慕問道：
“慕哥，這是純粹的聲音第二季的全國初賽的海報吧？你給我們看這個做什麽？”
林慕道：“後天在江蓉有一場初賽，我打算報名參加。”
《純粹的聲音》是江蓉衛視搞的一個選秀節目，這個節目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所有參加的選手都必須蒙著臉。
因為節目強調的是選出最純粹的好歌聲，不看臉，不看外貌，隻聽聲音。
這種節目形式恰好符合林慕的需求：既能出名，讓自己搬運的歌可以買高價，又不用露臉，以免招惹是非。
“什麽？！”
“慕哥你要去當明星？！”
胖虎和阿恨聽了都大驚失色。
狗仔去當明星？
這特麽也太扯淡了吧！
林慕道：“不，我是打算打進敵人內部，這樣才能更好地獲取第一手的消息。”
兩人麵麵相覷，二臉懵逼。
“同誌們，我們雖然暫時處於行業頂尖水平，但競爭對手已經在迎頭趕上，如果我們不求新，不求變，遲早會被別人取代的！”
林慕神情嚴肅地看著兩人，語重心長地道：
“這次馮冰冰的告白事件，更加體現出我們在圈內消息的及時性和前瞻性上的不足，
為了彌補這一缺陷，我決定進入娛樂圈，成為一名藝人，打入敵人內部，
這樣我們就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最及時的情報了！”
胖虎和阿恨聽得目瞪口呆，片刻後，兩人緩緩搖頭。
林慕微微歎了口氣，心想果然這種拙劣的理由連這兩貨也騙不了嗎？
啪啪！
啪啪啪！
胖虎和阿恨鼓起了掌，小胖子讚歎：“果然還是慕哥看得遠啊！”
阿恨喃喃道：“打入敵人內部？真妙啊！”
林慕愣了下，驚疑地看著兩人：“這麽說，你們倆願意支持我？”
“那當然！”胖虎一拍肥碩的胸脯：“慕哥你放心飛，兄弟們永相隨！”
阿恨臉上帶著痛惜：“一想到慕哥為了我們，竟然要忍痛進入娛樂圈那種地方，我就覺得很愧疚，慕哥，我們對不起你啊！”
林慕扶住他：“不至於，不至於，為了你們，我可以忍一下的。”
胖虎問道：“慕哥，那馮冰冰的告白對象.……”
林慕擺擺手：“這件事誰也查不出來，咱們不用管了。”
胖虎和阿恨對視一眼，阿恨問道：“慕哥，為什麽查不出來？”
林慕想了想，道：“因為這個人即使站在你們麵前，你們也想不到會是他。”
……
晚上十點，演唱會結束後半個小時。
一輛保姆車裏。
“小冰姐，你如果難受，就哭出來吧。”
“冰冰，這裏沒有外人，你別憋著了，對身體不好。”
小朱和周晚青都在柔聲安慰著低頭不語的馮冰冰。
剛才在重新上台表演之前，馮冰冰收到了林慕的“再見”微信，兩人都看到了微信的內容，明白這就是拒絕了。
她們知道馮冰冰一直暗戀著這位學長，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在自己的演唱會上告白。
可沒想到迎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但馮冰冰依然堅強地上台，麵帶微笑，活力十足地完成了接下來的演出。
演唱會結束後，直到上車離開體育場，馮冰冰便一直一言不發。
周晚青和小朱都很心疼她。
“這樣也好，冰冰每次把圈子裏的秘聞告訴了這個林學長之後，網上很快就會跟著曝出來，這家夥很可能隻是在利用冰冰而已。”
周晚青心裏想著，覺得長痛不如短痛。
“小冰姐，你不要這樣，嗚嗚……”多愁善感的小朱已經抱住了馮冰冰，自己先哭哭唧唧起來。
“你們這是怎麽了？我很開心呀！”
馮冰冰忽然抬起頭，臉上沒有淚痕，反而眼神灼灼，笑容燦爛。
“？”小朱和周晚青愣住了。
“小冰姐，你是不是因為被林學長拒絕受太大刺激了？你別嚇我們啊！”
馮冰冰很詫異地看著兩人：“拒絕？學長哪兒拒絕我了？”
她拿出手機，指著林慕發來的微信，開始逐句進行解讀：
“你們看啊，學長向我道歉，說明他心裏一直有我，隻是為了不耽誤我的前途，所以才忍痛暫時不能和我在一起，
“學長說讓我別談戀愛，先好好搞事業，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我好好提升在娛樂圈的地位，
等到我成為了真正的歌壇天後，到了公開戀情也不會影響我事業的程度，他就能和我在一起了，
還有這句：從前的事，是我欠你的，以後一定還你，
這就是學長給我的暗示，意思是將來他一定會在感情上補償我的！
學長太體貼了，我好感動啊！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搞事業，打消學長的顧慮！”
馮冰冰說完，車裏一片寂靜。
好半天，小朱才緩緩豎起大拇指：“小冰姐，你每次考試閱讀理解都是滿分吧？”
周晚青張張嘴，似乎想勸馮冰冰，隨後又歎了口氣，閉上了嘴。
“晚青姐，最近我有什麽工作安排？”
馮冰冰嬌俏明媚的臉蛋上燃起了熊熊鬥誌。
“呃，明天你要去南安給德扶巧克力拍廣告片，後天深南衛視有一個綜藝，大後天……”
周晚青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表，指著其中一項：
“下個月在江蓉衛視錄《純粹的聲音》第二季，你是導師，這個還在談，如果定下來，那就是你最近最重要的工作。”
馮冰冰舉起雙手，捏起白皙的拳頭，振奮地道：
“好，今晚就去南安！努力，加油！學長，你等著我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