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江湖仇怨深似海 刀劍如夢解不開(一)
【歌舞昇平,普天同慶,新年快樂。
詠五湖四海,華夏泱泱,舉杯歡騰,闔家幸福。
煙花爆竹,辭舊迎新,祝一聲萬事如意。
除夕夜,新春佳節到,身體福康。
萬里江山如畫,蒙際遇關照之恩。
借一曲高歌,奏響祝福;金雞報曉,大吉大利。
一縷清風,千言萬語,美好祝願千里傳。
俱福矣,數歡聲笑語,珍重今朝。
——羽庸龍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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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太湖。
浩瀚茫茫的太湖之上,漁夫泛著漁船,撐著竹篙,划著碧波蕩漾的湖面,向著深處而去。
在這一片漁舟之中,船舷上佇立著兩人,一襲青衫,一壺清酒,一柄長劍,伴著一位美女,婀娜多姿的身段,依偎在這少年劍客的身旁。
「飛揚,我們這一走,恐怕是將要永遠遠離江湖紛爭,你真的願意放下江湖恩仇,與我歸隱江湖之外?」上官紫韻抬起頭,雙眼朦朧,那是一雙晶瑩剔透、柔情如水波的眼睛,柔情似水,溫柔如夢。
雲飛揚眺望著太湖邊,無邊無垠的湖面蔓延向未知的遠方,對此,他心卻是釋然。或許,從丹鳳山上下來,置身於江湖以來,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心靜如水的時刻,哪怕是須臾,也不曾擁有。
江湖永遠是這樣飄搖,江湖永遠是讓人糾纏不休,江湖永遠是紛爭不斷。放下恩怨情仇,攜摯愛之手,白頭偕老,未嘗不是一種釋然。
這一段刀劍如夢的廝殺,他是有些厭倦了,所以,放下這一世的恩怨情仇,遠離江湖紛爭,過一種隱居江湖之外的全新日子,不再過問江湖的恩怨,豈不快哉。
他眼神里充滿了對新生活的期待,這一次與密宗高手交手之後,他決然離開這紛爭不斷、血雨腥風的江湖日子,找一處僻靜的鄉壤之地,哪些刀劍血雨不再與自己有關,哪些名利之爭終將遠離自己。
「紫韻,我答應過你,這一次我們離開這紛爭的江湖,遠遠的,再也不過問江湖恩怨情仇,那一方凈土,只有你我。」雲飛揚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一刻他也期待了許久,他並不是留戀於江湖,而是因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上官紫韻亦是流露出無比的喜悅之情,那種幸福的神色,溢美之詞都難以形容,此生得以陪伴摯愛,相攜到老,已然是上蒼莫大的恩賜。當她得知雲飛揚與自己的親爹上官鴻成為仇深似海的仇敵之時,她是崩潰的。
可終於雲飛揚肯放下那一段上一世的恩仇,願意與自己歸隱江湖之外。當然,她清楚,雲飛揚為此背上了不孝之名。而那一段血殺已然塵封,不若就此讓其歸塵。
上官紫韻玉手緊緊地摟著雲飛揚,緊緊依偎在他的懷中,「飛揚,謝謝你!」
「謝我什麼?」雲飛揚感到些許詫異,但他也心裡清楚,上官紫韻自是感激他肯放下仇怨,不再找上官鴻復仇。這也不會讓她陷入兩難抉擇的境地。
上官紫韻柔聲道:「你肯放下仇怨,為了我,離開這一片江湖,謝謝你不再找我爹尋仇!」
雲飛揚呵呵一笑,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我對這血雨腥風的江湖真的厭倦了,想過一些清貧的日子,哪怕是粗茶淡飯,只要遠離江湖,只要有你,就是最大的幸福。」
上官紫韻眼中泛著晶瑩的淚花,江湖兒女,柔腸似水,這一刻,哪怕是短暫的稍縱即逝,只要彼此真心以待,便是最大的幸福。她真的深愛著這個男子,那一雙冷峻的眼睛里,閃爍著如同他手中的劍一樣的冷酷之光。
可是,她內心裡卻是另一個聲音在矛盾的鬥爭著,上官紫韻啊上官紫韻,他已經為你放下了仇怨,難道你還要忍心將他推向萬劫不復么?你真的要那麼自私么?只要再往太湖中央走去,那裡便是刀山火海,是埋葬他的墳墓,難道你要這麼狠心埋葬自己的幸福嗎?
而她腦海中又是浮現了一幕讓她揪心的痛苦場景:
古琴居,廢墟深處,一間快要坍塌的廢棄屋子,上官紫韻置身於其中,他的面前站立著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但是臉上卻是一張青銅面具,看不清面容,而其話語卻是低沉蒼勁有力。
「上官紫韻,怎麼樣?用雲飛揚的命換你爹的命,你自己選擇吧!」青銅面具的大漢用著威脅的語氣脅迫著上官紫韻。
上官紫韻臉上流露出無奈的神情,側目看了一眼蜷縮在一角,渾身顫抖的上官鴻,他面孔已然出現了潰爛的跡象,意識更是有些模糊了。
「惡賊,我和你拼了!」上官紫韻揮掌便要撲向了青銅面具的大漢,掌力凝聚了憤怒的之力,飄身而上,掌力便是震向了青銅面具大漢的背脊。
青銅面具大漢鼻息里「哼」了一聲,驟然轉身,掌心之中凝聚一道強勁的掌力,霍然一掌還擊,不費吹灰之力,將上官紫韻震飛。
上官紫韻身子墜落在了地面上,嘴角滲出了殷紅的鮮血,想要再掙扎站起身,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惡賊!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一陣陰惻惻的冷笑聲瀰漫在了廢墟之中,他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上官紫韻身邊,一把將上官紫韻擰起來,那青銅面具里透出了極其陰森森的瞳孔,瞳孔中一雙陰冷的眼珠子,盯著上官紫韻,一字一頓地喝道,「臭丫頭,你別不識好歹,信不信我一掌了結了上官鴻的狗命!」
說話間,掌心幻化出一道掌力,猶如一條毒蜈蚣般射向了上官鴻,上官鴻「啊」尖叫一聲,又是在地上打滾,渾身上下像是被萬千蟲蟻吞噬一樣,痛楚不堪。
上官紫韻驚呼一聲:「爹!」
「怎麼樣?你是想親眼看著你爹死在這裡嗎?」青銅面具大漢聲色俱厲地威脅著。
上官紫韻十分相信,若是今天不答應這個不知何許人的青銅面具大漢,只怕她爹的性命不保。可是,只要答應了,就要按照青銅面具大漢的要求,去對付雲飛揚,她又怎麼能讓雲飛揚陷入險境呢?
「臭丫頭,你是在挑戰我的耐心嗎?你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了上官鴻!」青銅面具大漢像是看穿了上官紫韻的心思,又是咄咄相逼,掌力之下,上官鴻又是發出一聲凄慘的叫聲,接著又是地上翻滾痛楚不已。
上官紫韻心中矛盾至極,她雖然不知道為何他的爹會被這個陌生高手下毒,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官鴻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