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明月幾時照我心 天涯咫尺共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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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樓怔了怔,沉吟半晌,卻是不緊不慢地道:「嘶!雲飛揚,近幾個月江湖崛起的後起之秀,一襲青衫,一把殘劍,腰懸一隻殘敗的酒壺,師承醉塵客謝隱,武功很是不俗。」
雲飛揚臉色一僵,旋即又是哈哈朗爽笑了起來,「哎呀呀,仙人球,如此說來,你對我的底細是了如指掌。」
「廢話,你可知道花家最為傳神的是什麼不?」花月樓幽幽地問道。
「金銀珠寶?」雲飛揚配合地嘿嘿咧嘴一笑,不假思索地道。
花月樓瞪了他一眼,「你以為花家能夠憑藉金銀珠寶稱雄天下?」
「你既然號稱萬古樓東陵君,而且是富甲天下,那自然是金銀珠寶數不勝數。」雲飛揚理所當然地回答。
「呵呵,雲飛揚,你以為我喜歡『萬古樓東陵君』的稱號?」
「難道你不喜歡?」
「當然!這是背負著花家的一切,一旦稍有差池,我名聲毀了倒也沒什麼,花家千百年基業可不能毀於一旦,更不能毀於我的手中。有些榮耀是一種使命,使命即為性命,使命丟了,榮耀沒了,那麼性命自然也就沒了。」花月樓嗟嘆道。
雲飛揚似懂非懂,只是隨之笑著說:「洞庭湖逍遙侯不逍遙,萬古樓東陵君不快樂,悅來客棧大掌柜不瀟洒。當今天下,三大巨擘商賈,多少人望其項背,卻是一點也不洒脫,甚至連平凡的普通人擁有的平凡,都不能夠擁有,真不知這是一種幸事,還是一種悲哀。」
花月樓深深地舒了一口氣,「你說它是幸福,它就是幸福,你說它是悲哀,它就是悲哀。多少人看來的幸福,或許是一種魔咒,一種無法逃避的魔咒。」
「所以,你背負花家的使命是一種魔咒?」
「是,有時,我寧可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什麼金銀珠寶,什麼家族聲譽,真的是一種無形的枷鎖,我記不得上一次開心的笑,是什麼時候了。」
雲飛揚心中莫名地湧起一種憐憫之情,雙目久久地注視著花月樓,花月樓也沒有迴避視線,亦是與他久久的對視。
他們之間近在咫尺,蕩漾的心湖無形地將他二人連在了一起。但一種無法逾越的鴻溝卻又將他二人阻隔得遙在天涯。
當雲飛揚移開視線,悠悠地道:「你笑起來一定很美,美得像綻放的牡丹。」
花月樓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可真是會逗我開心,雲飛揚,今天我就破例告訴你,花家之所以生意長盛不衰,經久不敗,其秘訣在於一冊書卷。」
「一冊書卷?那一定是記載著無數的生意成敗的經驗教訓吧!」
「不,這一冊書卷記載著天下各種各樣人物的名字事迹,與其說是書卷,不如說是名冊。」花月樓眼中充滿著得意的神色,「花家先祖真是聰明,經營生意,無非就是經營人心世故。懂人心,識世故,生意無往不利。」
雲飛揚對於經商之道,知之甚少,但從花月樓一番論述,他不得不佩服花家先祖的經營之道。也由衷地讚歎道:「如此說來,花家這一冊書卷幾乎是記載了天下所有人的信息?」
「嗯,可以這麼說,上至大官貴族,下至尋常百姓。既是一本人物誌,也是一本商經寶典。花家引以為傲的書卷——花名遺卷。」
雲飛揚沉思片刻,倏地問道:「我可以不可以打聽一個人?」
花月樓微蹙眉宇,「但說無妨。」
「潛龍者和千里目。」雲飛揚當然是想追尋他的大仇人,滅了幽泉村的大仇人。
「潛龍者?千里目?你問這兩個人做什麼?」花月樓詫異之餘,有點難以置信。
雲飛揚也不隱瞞,長嘆一聲,「我在追查一樁血案,我懷疑與這兩個人有關。」
花月樓緊蹙眉頭,「要說其他人,或許花名遺卷都有記載,你說的這兩號人物,我只記得在花名遺卷上記錄了『邪派高手』四個字,再也沒有其他記載。」
「邪派高手?」雲飛揚皺起眉頭,「什麼邪派高手?」
花月樓盈盈一笑,「對於江湖人物,我們花家歷來都是既尊重,又是避之。」
「為什麼?」
「用我先祖說的,江湖之士,偽君子太多,遇上偽君子,相當於是交上了婊.子,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花家的基業可不能毀在江湖人之手。」花月樓毫不避諱,直抒胸臆。
雲飛揚一愣,遲疑半晌,「江湖中不乏君子之輩,你們這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花月樓堅決地道。
「也罷,過了今晚,或許我們再也不會見面,對了,我再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尊者!」雲飛揚將蒼莽山遇到潛龍者和千里目交談過程中提及的幕後之人——尊者,問了花月樓。
花月樓呵呵笑了,「什麼尊者?」
雲飛揚知道又是白問了,從花月樓的回答就已經知道了答案,「我也不知道什麼尊者,但或許與潛龍者、千里目有關。」
花月樓一頭霧水,轉而問道:「你說的血案,與這什麼尊者也有關么?」
雲飛揚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雖然我不敢肯定,但一定與這什麼尊者有關。」
「呃,這個什麼尊者,只怕需要我回去之後,逐一翻閱查看,可能有這樣一號人物也說不準。」
「謝謝你!」
花月樓嫣然一笑,眸子看向雲飛揚,雲飛揚也正好看向她,二人目光對接,又是一股暖流激蕩在二人心中。這種感覺著實太美妙了,如同墜身雲霧之間,有點兒飄乎。
似乎各自在嗅聞一種獨特馨香的花朵,多一分深呼吸,那種花香蕩然無存。而就在那一剎那間,卻是花香四溢,令人心醉。而他二人剛好在嗅聞同一朵花,各自心領神會。
花月樓甚至從來都沒有這種美妙的感覺,雖然露宿荒野,但此刻卻是溫暖無比。她也倍感心情輕鬆,似乎從她糾葛的花家生意之中解脫出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