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 盛氣凌人紫龍王 血氣方剛少年郎
人未到,已然一股強勁的氣息卷噬而來,將眾人手中的兵器皆是震飛落地。
雲飛揚緊握劍柄,險些亦是被震飛,上官紫韻將手中的鋼刀橫空而立,抵禦著勁流的衝擊,而公孫無敵手中長簫一揮,納入袖管,才是收穩。
每個人的頭髮都是被吹得有些凌亂,都是翹首望著凌空落下的一道人影。
一位衣著紫色長袍的中年大漢飄身落在眾人中央,他一襲紫色,從靴子到束冠的發繩都一律是紫色的,就連腰間一把精緻的長劍的劍穗都是紫色的。似乎他里裡外外都是紫色點綴而成。
江湖上傳聞著「紫羅衫」上官鴻一襲紫色衣裝,但沒有人聽說會有第二人也是這般裝束。因為這樣一種紫色裝束在一個漢子身上,總是略有幾分陰鬱,總有一些不相宜。
但是眼前的這位中年大漢衣著這一襲紫色衣裝卻是絲毫不讓人感到不得體,搭配上他下巴一小撮鬍鬚,精睿深邃的目光,高挺的鼻子,看上去卻是顯得極其的相得益彰。
「『紫龍王』段旭?」「踏雪無痕」公孫無敵驚愕的臉上,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很顯然,他是認出了來者何許人。
其他幾位老江湖亦是露出了錯愕神色,凝視著紫色衣裝的中年大漢。尤其是幽冥二魔、鐵血八鷹,更是目瞪口呆。
雲飛揚目光倏地投向公孫無敵,他並沒有聽過什麼「紫龍王」段旭,上官紫韻亦是如此。
紫色衣裝中年大漢緩緩地轉身,目光炯然,利劍地射向雲飛揚,低沉地問道:「臭小子,你是醉塵客謝隱的什麼人?」
雲飛揚看這位「紫龍王」段旭有些兇相,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善茬,也不好直接衝撞,而是輕描淡寫地反問一句:「在下與醉塵客是什麼關係與在場的諸位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臭小子,休要狂妄,在蒼莽山,輪不到你撒野!」「紫龍王」段旭冷哼一聲,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
雲飛揚本來是忌憚三分這位「紫龍王」段旭,因為在丹鳳山從來沒有聽師父講過這個人,也不知道他實力到底如何,但是從剛才那一道凌厲的勁流,已然感受到這位段旭內力極其深厚。
或者說,段旭的內力竟然也在五十年左右,看上去他不過四十開外,這內力明顯是在他的年紀之外。從這一點看來,蒼莽山果真是一個藏龍卧虎之地,必當小心行事。
不過,雲飛揚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可不管「紫龍王」段旭是什麼來頭,有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壯舉,只要對方敢藐視自己,他就斷然不會任人蹂躪踐踏,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他冷峻的面孔略微遲疑半晌,漫不經心地說:「蒼莽山既是荒野之地,正是少年撒野時,人不輕狂枉少年,小爺可不管你是『紫龍王』還是『黑龍王』!」
「紫龍王」段旭聽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朗聲大笑起來,眾人都是為雲飛揚捏一把汗,尤其是想公孫無敵之類的老江湖知曉段旭的,都為雲飛揚自找死路感到汗顏。
早在很多年以前,「紫龍王」段旭的名號響徹大江南北,段旭不但喜歡紫色,從他馳名江湖開始,從來都是一襲紫色衣裝,他引以為傲的武功——紫龍功,是一門天下冠絕的武學。
然而,正當「紫龍王」段旭名聲日漸盛譽之時,他卻是突然銷聲匿跡,從此在江湖上無影無蹤。
誰知,消失多年的「紫龍王」段旭突然出現在了蒼莽山,他的出現讓這些江湖殺手都是心驚膽戰。這些江湖殺手,幾乎沒有人沒聽過段旭的名號。
段旭早些年就是一名殺手,而且是一位從未失手的殺手。甚至可以說,在殺手界,沒有人能夠超越他的存在。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這是對段旭作為殺手的最為貼切的評價,不管殺的人是什麼身份,只要買家出得起金錢,段旭一定會讓出錢人如願以償。
但不知今天段旭的出現是不是也是有人出了高價錢,讓他殺人。譬如「踏雪無痕」公孫無敵這樣新一代的殺手,竟然都有人高價請他保護雲飛揚。
那麼,如果有人請了段旭出山殺人,只怕是誰也躲不過。
眾人聽著段旭的笑聲,反而覺得有些陰森恐怖,感覺那就是索命的音符,那就是取命的前奏。
段旭笑聲戛然而止,卻是冷然喝道:「小子,有種,近日江湖上懸賞黃金萬兩,買你的人頭,不錯,你值這個價錢。」
「呵呵,錯,有人出價兩萬兩黃金保他的人頭!」「踏雪無痕」公孫無敵淡然一笑說道。
段旭目光輕微地瞥了一眼公孫無敵,毫不在意地說:「但獵取一個人頭比保護一個人頭容易得多。」
「是的,因此,保護一個人頭價錢要高出一倍。」公孫無敵淡淡地答道。
「可是,你未必能夠賺得了這筆錢財。」段旭輕蔑地掃了一眼公孫無敵。
公孫無敵依舊鎮定自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我作為殺手的信條。」
「你的信條得改一改!」段旭依舊冰冷地道。
公孫無敵似乎覺察到有些殺意,不動聲色地回答:「未必,魚死網破,勝負未可知。」
「勇氣可嘉,但以卵擊石,你覺得有必要麼?」
雲飛揚自是聽出了兩人的弦外之音,看來今天這位段旭也是沖著自己的人頭來的,但他不是來保護自己人頭的,而是要買自己的人頭。難道段旭也沖著黃金萬兩的懸賞?
公孫無敵沒有再多言,手已經緩緩地摸向衣袖,握緊了長簫,眼中抹過一絲陰冷的殺氣,凝視著段旭。
「作為殺手一員,竟是違背江湖道義,殘害同道,居心何在?」段旭聲責公孫無敵,「若是今天我不站出來為殺手同道主持公道,還不讓你逆天了。」
公孫無敵依舊沒有回答,但他握緊長簫的手卻是緊了又緊,已然是扣著長簫激發透骨鋼釘的暗器,若是段旭要出手,他也決計不會任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