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九章 一戟破城門
馬超很快衝至右側戰場。
外圍將士見是馬超,自然不敢阻攔,迅速讓開一條一直道,在馬超進入戰圈之後,又迅速合攏,圍成鐵桶。
「馬孟起,你這小子來此作甚!」
瞅見馬超進入戰場,幾人中體力微微差了些的黃忠吹鬍子瞪眼,沒好氣的問道。
其他三人亦是將目光投來。
「老爺子,實不相瞞,這趙雲當日傷我不輕,今天,我必是要親手將他誅殺在此!」
馬超手中虎頭槍向著趙雲一抬,恨恨說著,俊逸的臉龐上露出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
同時,馬超也在打量。
被圍在中央的趙雲已成困獸,身披數處瘡口,白色的玉麟甲上,早已為鮮血所覆蓋。
他這會兒正急劇的喘著氣,再也不負起初的驍勇英姿。黃忠四將封死了東南西北四面,四人聯動,他根本闖不出去。
估計等不到力竭,流血都能先給他流死於此。
來之前是答應過妹妹的,所以,必須得想個法子,不著痕迹的送趙雲出去。
馬超心中這般想著,遂拱手向華雄幾人抱了一拳,鄭重說道:「勞煩四位將軍給我掠陣……」
然則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華雄給粗暴的打斷了:「孟起小兒,你做夢呢!要我們給你掠陣,功勞豈不全成你的了!」
四人之中,就數他剛才被趙雲傷得最重,大大小小的傷口加起來足有七八處之多,雖不致命,但是很痛。
所以,他一定要親手乾死趙雲。
其他三人也同樣不願掠陣,他們可是費了好一番手段,才扛住了趙雲的狂暴,如今怎麼可能就因馬超的一句話,而將此功勞白白相送?
「功勞我可以一點不要,通通讓給你們。」馬超說得很是直白。
「切,我們需要你讓?」
華雄語氣不爽,從馬超口中而出的這個『讓』字,令他覺得自己彷彿被小瞧了一般。
「那你欲如何?」馬超將眼眸一斂,口氣不由的冷了兩分。
華雄也不怕得罪馬超,同樣寸步不讓:「趙雲乃敵軍大將,就這顆頭顱最為值錢。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反正老子是不會給你掠陣!」
誅殺趙雲的功勞,可以說僅次於殺死劉備。
「這個時候,你們兩就別吵了。」
眼瞅著兩人有矛盾升級的狀況,有大將之風的張遼趕緊出來勸架,順便給出自己的意見:「要我說,還是先殺死敵將,免得夜長夢多!至於功勞,誰本領高,能最快取下他的頭顱,就算誰的首功,你們意下如何?」
「老夫沒有意見。」
騎著黃驃馬、手握山亭刀的黃忠稍作調息,單手捋了一把鬍鬚。
他只是體力有些跟不上這些年輕人,論戰鬥經驗和武藝,他可是一點不輸張遼等人。
「可以,這樣老子也省得再和你們平分功勞。」華雄也大聲答應下來,要說趙雲滿狀態的情況,華雄肯定是干不過的。但現在么,趙雲在狂化狀態消失之後,明顯大不如初,就算單打獨鬥,華雄都有百分的信心將趙雲殺死。
徐晃也是點頭。
四人皆是應了這個提議,馬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免得露出馬腳惹人生疑,遂低喝一聲,胯下里飛沙發力,直衝趙雲而去。
其他四將見狀,以為馬超是想搶功,自是不肯落後,同時拍馬奔沖。
五員戰將殺來,身處中央的趙雲急喘兩口,然後一口猛吸,將氣封鎖在腹部丹田,顫抖的手臂鮮血直流,他也不去包紮,裂開的虎口一緊,死死握住了槍尖滴血的豪龍膽。
他自知今日難逃死劫,所以即便新加入了馬超這個猛將,他心中也不怯懼,眼神決絕,今日縱死,也不會折了骨氣。
「義之所至,生死無悔!」
趙雲陡然大吼,一拍胯下白馬,馬蹄重重踏在地面,一往無前。
不退反進!
或許,這將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衝鋒。
另一邊,城池下方。
看著城破在即的下邳,笮融心裡終於有了一絲大石落地的輕鬆。
不過這種輕鬆感並沒有持續多久,笮融又將心給重新提了起來。
他好似聽到了萬千野獸出深山的轟鳴。
回頭望去,千軍萬馬轟隆隆,飛舞張揚的大旗,撒開四蹄狂奔的駿馬,還有那一張張寫滿狂熱的臉龐……
不知怎地,看到這氣勢恢宏、熱血十足的場景,笮融心裡卻很壓抑,他想要放聲大喊,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沖馳在最前方的男人,甲胄生寒,手握一桿丈長的畫戟,胯下是如火龍烈焰一般的神駒,四蹄踏地而來,給人以山崩地裂之感。
呂布從笮融身旁馳騁而過,餘光連瞥都沒有瞥上一眼,冷峻的眼眸,只有前方的城池。
笮融愣在原地,一對小眼珠張得很開,愣愣的看著這個專註且極為強大的男人。
他就像一陣狂暴的旋風,刮過身旁,只餘下呼嘯的風聲。
「大王,等等我!」
等到後方追趕呂布腳步的騎卒陸陸續續從他身邊衝過時,笮融才回過神來,大喊出聲,然後召集周圍親兵,也跟著一股腦兒的向城池發起衝鋒。
城門處,裡面守軍死死頂住兩扇快要坍塌的城門,而外面的廣陵士卒,則肩抬起沖城錘,不斷撞擊,口中呼喝著「一二、一二」,有節奏的口號。
沖城錘撞擊在城門,發出轟隆~轟隆巨大震響。
「給孤讓開!」
僵持之際,一聲低喝從後方傳來,聲音中所蘊含的威勢,如滾滾天雷。
廣陵士卒回頭,在望見馳騁而來的身影之後,眼神中全都閃過驚愕之色,誰也不會想到,作為統帥全軍的呂布,當今的武昭王,竟會親自上陣!
見此情形,前方的廣陵士卒趕緊讓開一條道來。
呂布暢行無阻,蓄力於戟,將一路所積攢的勢,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一戟砸出,轟擊在城門。
轟!
在承受這狂猛一擊之後,兩扇大門直接炸開,脆弱得如同窗戶紙般。
頂在城門後方的守軍士卒,根本來不及逃離,便被死死壓在了城門之下,樣貌都看不清楚,只有流淌一地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