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零章 大魚,上鉤了
什麼!
橋蕤回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袁術大喜過望。
然則當見到橋蕤的時候,這位袁軍的首席大將已是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看著橋蕤觸目驚心的滿身傷痕,袁術那叫一個心痛,當即大喝的吩咐起來:「快,讓軍中最好的醫郎前來診治,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務必把橋蕤給我救活過來!」
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亦或是命不該絕。
當天晚上,躺在病榻上的橋蕤緩緩睜開了眼眸。他艱難的從床榻上爬起,用意念支撐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帳外走去。
我要見主公,我要見主公……
守在帳外的士卒見到橋蕤出來,趕緊將他扶回帳內,並讓人跑去通知了袁術。
袁術聽得橋蕤醒來,當即放下手中一切事務,快步朝著這邊走來。
「末將愧對主公,以至中了呂布奸計,致使兩萬將士全被呂布戮殺,無一倖免!」見到主公到來,橋蕤掙扎著想要起身,表情含恨,幾欲落淚。
如果不是自己輕信大意,那兩萬兒郎,也不會就此殞命。
橋蕤心中無比痛恨自己。
袁術快步上前,示意橋蕤躺下,不僅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而好言寬慰起來:「義臨,你能活著回來就好,你好好歇息,別的事情不要多想。這個仇,以及以前的種種恥辱,這次我全都會向呂布討要回來!」
袁術說得無比決然,他同呂布的恩怨由來已久,也正好藉此次機會,做個了結。
袁術什麼都不問,就是一通體貼關懷,這使得橋蕤感動得無以復加,很是激動說著:「主公如此信任,蕤雖死,亦無悔!」
在橋蕤眼裡,袁術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伯樂。
平復下心境,橋蕤看著坐在榻邊的袁術,理了一下腦海中的思緒,緩緩說了起來:「主公,我此番冒死回來,就是有要事向您稟報。」
袁術一聽,臉上多了幾許凝重,詢問起來:「何事?」
「主公,呂布給您下的決戰書,只是一個圈套!」
此話一出,袁術登時變了臉色,隨後橋蕤又接著說了起來:「呂布本人根本沒在雍丘,他的主力軍全屯積在外黃,想以雍丘為餌,誘您過去,然後繞道襄邑。等主公掉以輕心,他就會從側面突襲主公大軍,一戰而定。」
好卑鄙的傢伙!
袁術心中暗罵,背後不由生出冷汗。若真如橋蕤所言,呂布的確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不過袁術也有些疑惑,按理說,這應該是屬於呂布軍的高級軍事機密,橋蕤一個被俘的囚犯,又如何得知?
橋蕤猜到了袁術心中的想法,主動解釋起來:「前不久,有個呂布軍的將領犯事,被下獄候審,就關在我隔壁的牢房。我同他拉近關係之後,誘使他說出了不少呂布軍的機密。然後我趁著提審的時候,孤注一擲,先是殺了獄卒,然後出去搶奪馬匹,一路狂奔,才逃出的陳留……」
聽完橋蕤的講述,袁術心中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他緊緊握著橋蕤的手掌,輕拍兩下,滿懷感激的說著:「君之高義,吾當銘記於心。」
寬慰橋蕤休息之後,袁術才走出營帳。
隨後,他叫來麾下謀士,商議起新的作戰方案。
聽完橋蕤所帶回的情報,眾謀士皆是大罵呂布卑鄙,使用小人手段。
罵完之後,長史陳紀率先給出建議:「呂布既然不在雍丘,那主公大可遣一將軍,屯兵於陽夏,擺出一副挑戰的架勢,向陳留南面施壓,用以來迷惑呂布,使其覺得我們會從南邊進攻。」
「如此一來,呂布勢必會調兵於南面,北邊與東邊的兵力遭到大幅削弱,袁紹和曹操便有了長驅直入的可能。」
「屆時,主公可親率大軍,逼近外黃,找到呂軍主力,決一勝負。」
陳紀列出詳細方案,語氣中極具自信。
「萬一呂布引兵來攻打陽夏呢?」聽完這個計劃,有人擔憂問道。
陳紀微微搖頭,找來地圖在牆壁上鋪開,然後在圖上測量起距離,同袁術說著:「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外黃到陽夏的距離,遠遠大於我們到陽夏的距離,準確來說,是大了三天的路程。即使是雍丘,也同樣會大上一天的行程。」
倘若呂布要率軍攻擊陽夏,勢必會在半途撞見袁術軍的主力。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袁術聽完,給了陳紀一抹讚賞的目光,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眾人亦是沒有異議。袁術便吩咐下去,令部將劉詳屯兵陽夏,自己則帶著主力揮師北上,去外黃找呂布決戰。
而此時的呂布,卻在一個袁術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地方,雍丘。
當得知劉詳帶著一萬兵馬駐紮在陽夏的時候,呂布和郭嘉的臉上,同時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大魚,上鉤了!
沒錯,橋蕤之前的脫逃,乃是他們故意所為。只有這樣,袁術才會百分百的確定,呂布就在外黃。
否則,以橋蕤那一身的傷痕,別說逃出陳留了,就是逃出牢獄都難。
劉詳駐在了陽夏,呂布同郭嘉商議之後,立刻作出奇襲的計劃。按照理論來說,從雍丘到陽夏,的確要比武平到陽夏,遠上一天的行程。
但袁術卻忽略了一點,河流!
豫、兗境內,河流眾多,以古時候的行軍方式,渡河乃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
從雍丘到陽夏,只需渡過岐水,便可以直接進攻陽夏,而袁術軍卻要渡過柏水、卞水、南濟水、北濟河才可到達陽夏。
如此一來,只要呂布全力加速行軍,絕對會趕在袁術軍前面抵達陽夏。
拿下陽夏之後,便可趁著袁術還未反應過來,一舉而擊之。
說干就干。
當天下午,呂布點齊五千兵馬,徑直朝著陽夏急行。
不久,鎮守陳留郡的五千兵馬在徐晃的率領下,也悄然出城。
從洛陽而來的徐榮,亦是接到了呂布加急書信,改道朝陽夏方向而來。
三處兵馬磨刀霍霍,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行進,劍指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