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憑什麽叫他姐夫
是時候還陽了。
地藏王菩薩收回蓮花,又開始變換表情了,然後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阿彌陀佛,去吧施主。若再有惑,可問無名。”
說完這句話,他便閉上了眼睛。
洞府中的光,又亮了起來。
啊?!
不送我們出去?
聽到我說得那麽危急,難道不是應該幫助我,嗖地一下離開這個地方麽?
我想再叫他,卻被無名叫住。
他說菩薩這麽做,定有他的道理,我們還是走吧,有他在,回陽間不會太慢的。
我一臉狐疑地抱起小吉,跟著無名向著洞外走去。
走到轉角時,我回頭看地藏菩薩,他居然睜開了眼睛,看著我笑。
我也衝他笑著鞠了個躬,像是了卻了一段心願一樣,轉身快速向無名他們跑去。
出了洞府,洞中突然傳出來唱聲,“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無名說這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接著他也跟著唱了起來,“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
用來安撫、超度鬼魂的,每個往生的鬼魂都能聽見,聽到之後內心平靜,會自然地流露出最真實的情況,所以他們都很高興。
聲音越拉越長,越傳越遠,空中的七彩金光也似乎有了呼吸一樣,一收一縮,大放光彩。
蓮石台下經過的鬼魂,在金光和歌聲中,顯得安適非常。
無名讓我把金光收了,他拉著我出發。
無名和張鈺拉著我,蘇小小和莫山帶上薛珊,從蓮石台上直接飛了起來。
張鈺以及無名對於氣息的掌控和應用,都比薛珊要高出很多,所以飛起來,速度快,卻不覺得難受。
不多時,我們又上升到了一片黑暗之中,無名說正常的路線要經過地府,要想不經過地府,就得從虛空中過,這裏是幽冥聖光到不了的地方,一片黑暗。
所以容易失去方向,尋常情況下也沒有鬼會從這過,因為稍有不慎,便會失去方向,比一步一步的從地府走更遠。
但是無名不怕,整個地府中的鬼,也隻有他有這份修為,以及有這個條件可以常常飛來飛去,在陰陽兩界穿梭。
比他更適應這虛空黑暗的,也就隻有牛頭馬麵以上的鬼差了,黑白無常之流。
不多時,我們便降落在了黃泉路。
張鈺放開我,走上前去,伸手虛劃一個圓,一道“門”便出現在黃泉路上。
張鈺帶頭,無名領我走在最後,等大家都進去了,無名才跟我說。
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過了這道門,他們會現在張鈺的土地廟,而我會被身體吸引著往身體去,可能會有不適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我猜到了,離開身體那麽久,不適也是正常的。
無名還說張鈺他們會立即前往我所在的地方去找我,而他會留在這裏,等我靈魂與身體完全適應了,他再通過血契出現。讓我醒來之後記得跟江家的人打個招呼,別到時候嚇到人家。
……
說完這話,他一把把小吉丟進了門裏,說是小吉自己會找到我的,接著便把我也推了進去。
瞬間便是天旋地轉,我什麽都沒看到沒聽到沒感覺到。
再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水晶燈吊頂白色天花板,拉緊了閉合的窗簾,潔白的床單,棕色的牆紙,微弱的燈光,還有電腦電視,這個地方很像是個酒店的房間。
我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一隻手上正在吊著吊瓶,看起來應該是葡萄糖,小吉在我身邊,張大了雙眼看著我。
我正想叫人,一陣惡心感立馬翻湧上來,我立馬翻身撲到床邊,張圓了嘴巴想吐,卻什麽都吐不出來,隻是幹嘔,連口水都吐不出,嗓子已經完全幹掉了。
緊接著而來的,便是無力感,緊張感,壓迫感,耳鳴,腦袋嗡嗡直響。
我費了老大的勁,強忍著全身疼痛無力,才又翻了個身,讓小吉叫人。
疼痛已經讓我沒法再一次睜開眼睛,接著便聽到小吉學著狗叫叫了幾聲。
而我在努力平息,調動體動僅剩的一點真氣。
這種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到底我躺了幾個月我也不知道,但身體的這種不適感也示免太強了。
小吉叫喚了一會兒,我便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是一個完全不熟悉的聲音。
“哇,先生醒了,來人呐,來人呐,快去告訴老爺,程先生醒了。”
緊接著我又聽到小吉叫喚,聲音裏滿是怒氣,先前那個聲音在說:“呀,這隻小狗崽子從哪來的,怎麽這麽凶,還會咬人呐!”
就有一隻手來給我整理被子,邊整理還自說自話,“唉,可憐的孩子,睡了三個月呢,終於醒了……”
感受著那雙手在被子我和胸前移動,又把我紮著針的手挪了挪,再為我擦汗,我心裏真是不勝感激。
所料不錯的話,此處應該是江家,這是江胖子安排來照顧我的傭人,聽聲音年齡還挺大。
四個月啊,我回重慶的那天具體是幾號我不記得了,但肯定是九月初,我離開學校的時候已經七月了,路上各種耽擱,又去了一個多月,再到中元節,便是八月底了。
所以我下地府的時候是九月初,在陰間待了十幾個時辰,現在應該是十二月了。
在我思考時間的過程中,我也終於把身體的狀態調整過來了。
不得不說,三個月的時間,我的身體已經變得非常虛弱了。
就在剛才,我內視了一下,發現體內真氣少得可憐,多處肌肉萎縮,現在全身都是“注水肉”。
就我這種狀態,怎麽跟尊主打架,這不是要了親命嘛。
……
突然一個聲音突破天際而來,人還沒到,聲音先到,聽到聲音我把眼睛閉得更緊了。
第一個趕到的不是江胖子,也不是江焱,而是付欣桐。
她叫囂著:“小夏夏,姐姐來了~”
接著便聽到了拍門的聲音。
我猜得到是付欣桐到了,調息了一會兒,我的身體機能恢複了部分,我眯著眼睛,勉強可以看到她的虛影。
隻見她站在門邊,老媽媽趕緊向她行了個禮,叫她“付小姐。”然後退了出去。
老媽媽退出之後,付欣桐也沒有立即過來,而是繼續站在門邊,似乎在打量著我。
隻聽得她說了一句,“魂已回位,看來是真的活了。”
接著便又是很大聲的喊著:“小夏夏~你可算是醒了,姐姐等你等得好苦啊~”
喊不要緊,她還朝我身上撲了過來。
便在這時,我感覺到血契之門有所動靜,無名自己從陰陽之門過來了。
無名一經出現,立馬把付欣桐嚇得大叫了一聲,她這一驚,反而把無名也嚇到了。
隻聽得無名詫異地問:“你是哪門哪派的,能看見我?”
付欣桐道:“你這麽大個鬼突然冒出來,我又不瞎。嗨,你跟小夏夏是認識的吧,不然你怎麽會從他身上出來。”
無名大概是對“小夏夏”這個稱呼有點惡心到了,愣了半餉沒說話。
然後對著付欣桐“噓”了一聲,讓她別亂說話,有人來了,別嚇著別人。
果然,沒一會兒,進來一票人,當先一個便是江胖子,江焱緊隨其後,後麵還有不少傭人。
這傻比胖子真的是,在自己家也要搞排場,還這麽多人跟著。
無名飄到了天花板上,盤腿於空中坐著,付欣桐早在江胖子他們進門之就躲到了門後,也不知道她想幹嘛。
江胖子和江焱還有一個小姑娘模樣的人分別來到我床邊站開,江胖子大喊著“於媽”“於媽”“於媽哪去了?”
於媽應該就是先前那個照顧我的老媽媽吧。
江胖子話音剛落,付欣桐從門後鑽出來,撲向江焱,還裝出很嚇人的吼聲。
“嗚嗷!”
看著付欣桐撲到江焱身上,我愣了,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睜開了眼睛。
江焱轉過頭去抱住付欣桐,讓她別鬧,江胖子在指使人去把於媽叫來,而那個我並不認識的小女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說:“你醒了。”
江胖子和江焱一聽,立馬回過頭來,江胖子又讓人不用叫於媽了,很高興地坐到床上,滿臉堆笑地看著我。
當他坐上床的時候,整張床都發出“吱呀”的聲音。
江胖子卻不以為意,還是看著我笑,然後說:“程先生呐,你終於醒了。”
江焱也樂嗬地叫了我一聲“師叔”。
我左手紮著針,伸出右手示意他們別說話。
來,江焱,付欣桐,你倆給我解釋一下,你倆這摟摟抱抱的,是什麽意思,你倆早就認識啊?
江焱看了付欣桐一眼,傻嗬嗬地笑著,江胖子臉上滿是尷尬的表情,隻有付欣桐大方些,但她的大方在我看來,那就是太大方了。
江焱身高快有一米八,不到一米七的付欣桐整個人是掛在江焱身上的。
她歪著頭看著我說:“沒有哦,我是來了這裏才跟他認識的,我們現在在一起了,小夏夏你以後要叫他姐夫咯!”
臥槽!!!
滾滾滾!
憑什麽勞資就得叫他姐夫,這便宜讓你們占得,太過分了,我程長夏走到哪都是有輩分的人,江焱是小悅悅的徒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跟小悅悅情同親兄弟,所以他江焱就是我師侄,什麽鬼姐夫,勞資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