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九王的難言之隱
聽得九王發話，引路鬼差也不敢再說話，一手抓住我，一手抓住薛珊，化作一股風朝前方最大的府殿去了。
待我緩過神來，我們已經到了大門前。
引路鬼差把我們放下，上前一步，對門大殿內行禮，道：“九王殿下，程長夏已帶到。”
殿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讓他進來，你退下吧。”
於是引路鬼差行著禮後退到我們身後，然後直起身來看著我說：“進去吧。”
說完這話，他轉過身，按著腰刀，一路小跑朝山下去了。
我卻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站著又望了望山下，還有遠方。
九王大殿，雖然不是山上的最高點，但也足夠高，從這裏往下看去，台階，判官殿，演武場，府院正門，還有那些巡邏的鬼差，全都看不到。
隻能看見一點一點的鬼火，像是漂浮了半空中，幽幽地燃著，卻不能照亮周圍寸縷。
再就是往外望，依舊是黑暗，無盡的黑暗，多看了一會兒，我已經暈了，分不清東西南北，更無法判斷來路在何處，瞬間覺得，還是陽間好。
突然一股巨大吸力從殿內傳來，薛珊還來不及驚呼，便跟著我一起被吸了進去，隻有小吉在原地看著我飛遠發愣，愣了一會兒，才又歡快地跑過來跟上。
這個大殿從外麵看，似乎不大，但是飛了一會兒，我才發現，很大。
越往後飛，大門越來越小，光明也漸漸消失，連小吉的身影我都看不見了，最後，我完全被黑暗籠罩，恐懼感蔓延全身。
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我撞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然後平穩地落到了地上，周圍一瞬間燃起成百上千盞鬼火。
薛珊到了這個時候，才終於驚訝地叫出聲。
小吉也撲到了我懷裏，一臉樂嗬，還以為我剛才在逗它玩呢這傻孩子。
這個大廳很大，非常大，比外麵的廣場還大，成百上千座鬼火祭壇，看上去卻一點都擁擠。
大廳裏看不到柱子，往上看也看不頂，但在外麵看的時候明明是有頂的，也就是說陰間的房子都不需要柱子麽？
身後又傳來那個低沉的聲音，“你到底要本王等多久才會轉身看本王一眼？”
臥槽！！！
我急忙轉身，一個三米之高的巨人站在我麵前，我不禁想起在夢中見到的九王，在夢裏他是一尊巨大無比的巨人，到底有三十米還是三百米我現在也無法確定了，麵色赤紅，身著紫黑混接的蟒袍，頭帶玉簾烏沙帽，手執巨大象牙板。
現在看到的巨人，是一個縮小版的九王，一雙手交握於身前，與之前還有不同就是手上沒有了象牙板。
他穿著的像是陽間文官的服飾，但身材魁梧，一臉剛毅，不怒而威，讓人一看就不會懷疑他戰力驚人，哪怕他穿著的是文官服飾，一雙手如玉一般。
身體的左半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我猜他另外半邊應該是黑色的光，這樣湊成陰陽二色，才不負他平等王之名。
……
薛珊在九王發話時，已經先我一步看到了九王，然後跪在九王麵前，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我緩過神來，想起之前的引路鬼差都隻是對九王鞠躬行禮，並沒有跪拜，那應該就是他們這裏不興跪拜之禮吧。
於是我把小吉丟到地上，也拱手向九王鞠躬，口中喊道，陽世魂程長夏攜無方之鬼薛氏名珊女，見過九殿無上正度真君平等大王。
說實話，我這麽說的時候，心裏是沒底的，裝了個比，但不知道裝得對不對，就怕九王嫌我們失了禮數。
不料九王聽話卻是哈哈大笑，說著免禮，又道：“想不到你個陽世魂，居然知道本王道號，可見來時定是下過工夫了吧，不錯不錯，讓你妹紙起來吧，在本王這裏沒有跪拜那一套。”
我趕緊稱謝，並把薛珊扶了起來，小吉站在地上，端詳著九王，對這個三米多高的大個子，它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看到九王這麽平易近人，我也收起了忐忑之心，迫不及待便問出了莫山的下落，還有他九王到底要我來這幹啥來了？
聽我問起莫山，九王眉頭皺了一下，略顯不悅，說是莫山畢竟是地獄逃犯，而且又是被白無常帶回來的，理論上便算是抓捕回的逃犯，應該關回地獄，並且加重懲罰才對。
我一聽大呼不要……
九王哼了一聲，說：“知道，他與你私交甚厚，你又對我九殿有義，我得賣你一個麵子是不是？”
呃……這話，我沒法接啊，說是不對，說不是也不行。
九王見我為難，卻是很滿意，話鋒一轉，提了一個條件。
說是先談他找我要辦的事，隻要我把這事辦了，莫山便可以跟我走，除此之外，我還能享有一份特權。
我趕緊問是什麽特權？
他又怒道：“混帳，你難道不是應該先問是什麽事嗎？真是豎子，豎子，哼！”
呃……
沒想到九王這樣的存在，性格比我還要傲嬌，這真是厲害了我的王。
於是我又唯唯諾諾地問，是什麽啊九王殿下？
他恨了我一眼，說：“此事關乎兩隻凶獸，數千惡鬼，還有地藏王菩薩座下的靈曾諦聽尊者，具體的細節本王不便跟你細說，你從此離開後，本王會送你去見地藏王菩薩，他會慢慢給你說。”
真磨嘰。
但我還是裝作很有趣的樣子，一個勁地點頭稱是。
他繼續說：“所以，本王希望，你能明白，此事牽涉甚巨，處理不好，便會引來人間覆滅，也會波及到我地府，所以，本王要把我的一份神識放到你的靈魂體內，當你與那兩隻凶獸相遇之時，本王能感應到，便會下令鬼眾，前往助力。”
神識？那是什麽東西？有什麽用？
九王嘴角動了一下，似乎在笑，接著他伸出手指在我額前一指，一粒白色光粒從他手中飛出，鑽進了我的靈魂體內。
瞬間金光出現，但那白光已經進去了，但白光從我額頭下落到胸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金光也隨之隱去。
看來無害。
我抬頭問九王，這到底是幹嘛的？
他說：“本王剛才說了，隻是一份神識，不會害你，也不能為你提供神力，隻是在你遇到那兩隻凶獸之時，本王會感知到，也能通過你的眼睛，清楚地看到當時的處境，說白了，就是一個通訊單位。”
哦，那沒事，放就放吧，隻要你不是存心害我就行。
九王笑了一下，繼續說：“還有就是，剛才本王說了，你幫我，我會許你一份特權，這份神識雖然對你無害，也不能給你神力，但卻讓你有了本王的氣息，我再給你一塊令牌。憑這一份氣息，和這塊令牌，你便是本王的特使，憑此令牌，你可以命令你在陽間遇到的任何一個鬼差聽命於，相助於你。”
啊？！
為什麽要這麽麻煩？
我剛才聽了就有一個問題，為什麽地府不出動大部隊去搜查的圍剿尊主，地府有這麽多的鬼差，出動幾萬不行，那幾千總行吧？你隨便派出幾千個鬼差，還怕找不到尊主麽？
偏偏你把這事交給了黑白無常，就憑他倆，找隻鬼都困難，還找尊主，這可能嗎？難怪你們十幾年了一點進展都沒有，最後還得靠我這個凡人。
九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不懂，本王告訴你吧，地府並不是像你們陽間人以為的那樣，在地下……”
切！
我打斷他道，九王你搞搞清楚，不能因為我跟你拽文你就以為我們還生活在未開化的時代，現在是科學時代，我們早就知道地下除了石頭就是岩漿，根本沒有地府。
但是陰間和地府卻又是確實存在，在之前過九殿門，引路的修羅鬼跟我說什麽空間折疊時，我就明白了，地府不在地下，也在地下，隻是跟地球並不是處在同一個時空，對不對？
他突然歪了一下頭，表情頗有意思，看著我笑了起來，道：“不錯！你說的是對的，陰間與陽間確實不在一個時間，甚至六道都不在同一個時空，本王就知道你們‘天人’一脈，遲早會發現這個秘密，現在看來，本王還小瞧你們了，你們已經明白了。”
所以，陰陽兩界，中間這個界，是時空結界，跟陽間不同的是，陰間是靠十殿閻羅的修為撐起來的，一旦十殿閻羅中任何一個離開，陰間將會立即崩塌。
所以，他們不能離開地府，甚至不能在陰間搞大動作，同樣的法則還適用於所有的鬼王、鬼仙和鬼修，他們一身陰氣和修為，都是靠十殿閻羅的支持，隻要離開了陰間，他們的實力就立馬大打折扣。
那些惡鬼可以在陽間做惡，通過吸食人體精元來增加或者補充自己的修為，但他們鬼差不行，不是不能，而不可以，不允許。
因此在對上尊主和惡鬼的時候，哪怕是黑白無常親自率一萬鬼差去，也是輸，而他九王手下每一個鬼差都有用，地獄數十萬惡鬼蠢蠢欲動，其他九殿也不可能借兵支援九王去人間搜捕惡鬼，隻有真的確定了尊主和三千惡鬼的動向之時，九王才敢真正的出兵。
他雖為王，但也有他的難處。
不是不得已，又怎麽會求助於我一介凡人。
我有凡人的身份，陽間不會折耗我的能力，而我體內又有一聖一鬼兩份力量，再加上一隻上古靈獸，我一個人比他一萬鬼差能起的作用大多了。
這，便是九王的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