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終天之戚

  晚上，寂靜的山村，伴隨著一陣」咳，咳咳「而來，是傻子家傳出來的，咳咳聲很大，傳的很遠，不過沒有人能聽見，他們家住的很偏僻，也離村子里比較遠。


  傻子被一陣「咳咳」聲給驚醒，聽到是母親房間傳出來的，以前他母親房間也會傳出這種聲音，都是比較輕，而今天的聲音特別的大，傻子不知為什麼，心中很是驚慌，彷彿心愛的東西丟失一樣，有點無助的感覺。


  他跑去母親的房間，看到母親正在半躺在床上，一直在不停的咳嗽，嘴角也有一絲鮮紅，不過是晚上，他看不清楚。


  就算清楚他能明白這是什麼嗎？昏暗的房間只有一根蠟燭在微微晃動，傻子走上前去，扶助母親，臉上竟然也有了擔憂之色。


  「咳咳咳咳」聲音越來越大，母親看著眼前的兒子，眼睛露出慈祥之色，她知道她不行了，積勞多年的病情在今天複發。恐怕難過今晚，她輕輕抬起粗糙的手，撫摸傻子的臉頰，笑了笑，「咳咳，兒，兒子，我走後，咳咳，你要照顧好你自己，知道嗎？」「咳咳，咳咳」母親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后，突然「噗噗..」一口鮮血正好吐在了傻子臉上。


  母親也倒了下去，傻子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怎麼了，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倒下去，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是不停的搖晃著母親的身體，嘴裡發出「啊啊啊，啊啊啊」的聲音，過了一會他見母親還是沒有動，像是想到了上面，發狂的往外跑，他要去他奶奶家，讓爺爺奶奶來。


  傻子五歲那年發燒得病，從此他的智商永遠的停留在五歲那年。他記得當時爺爺奶奶對他非常好，吃的喝的都給他，現在他不明白，爺爺奶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見到他就罵，有時候還打他，是他做的不好嗎？惹他們生氣了嗎？他不明白，也沒人跟他說。


  他瘋狂的跑到爺爺奶奶家「咚咚咚咚，，」不停的敲打著門，「誰啊，大半夜的？」是奶奶的聲音，他非常高興，

  只是他沒辦法答應，只能「咚咚咚咚，，」的敲打著門，一會門開了。


  奶奶見是傻子，頓時一臉嫌棄「你來幹嘛？快滾。。」


  傻子「啊啊啊。。」的不停的在指向他家裡的位置，他奶奶說：「快滾啊，再不走，，，」然後從門後面拿起一個棍子，有小孩胳膊那麼粗。


  傻子還是不停的啊啊啊的，指向他家的位置。


  「你滾不滾，在不滾揍你了！」他奶奶見他還是啊啊啊的，頓時拿起棍子，一下打到了傻子腿上。


  傻子頓時一疼，不過還是指向家裡的位置，奶奶見他還不走，又舉起棍子，狠狠的大打在了他同一個位置。


  她才不管傻子的死活，就這樣傻子啊啊啊的不停的叫喚，她心裡更是怒氣恆升，想到他母親害的他兒子都丟了，手上的勁也越來越大，傻子只能不停的啊啊啊著，他說不了話，更不明白小時候那麼疼愛他的奶奶為什麼會這樣對他。


  過了一會他奶奶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棍子，說了句：「快滾，再來還打你！」然後就把門關上了。


  傻子獃獃的看著這一切，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他沒有哭，他也不知道哭為何物，自五歲以後他就沒有再哭過了，別人打他他也嘿嘿的笑。今天他沒有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笑不起來。


  他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剛一爬起來，頓時又坐了下去，腿太疼了，現在已經腫起來了。過了好一會，他才終於爬起來了，他就這樣站著，不知道該幹嘛去，該去找誰。


  這時他終於想起來一個人，村子里的老爺爺，也是村子的村長，平時只有他不揍他，也不嘲笑他，有時候還會給他吃的。


  傻子就這樣拖著他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向村長的家裡，本來只需要幾分鐘的路程，傻子就這樣竟然走了十幾分鐘，可見他的腿有多疼。


  「咚咚咚。。」傻子敲響了村長的門，一會裡面傳出聲音：「誰啊？」


  「咚咚咚。。」傻子不停的敲著門，終於門開了，村長一看是傻子，問：「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傻子「啊啊啊的」指向家裡，還做出了一個倒地的動作，村長頓時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好。


  頓時從屋裡拿出電燈，打算去他家看看，剛才天太黑，只能認出是傻子，但是這一照，把他嚇了一跳。


  只見傻子滿臉的鮮血，還有泥土。他知道大事不好，又拿起村子里開會的銅鑼，咚咚咚的不停地敲。一邊敲一邊跟著傻子往他家裡走，同時喊著，「快來人，去都去傻子家！」邊喊邊走，一會他發現傻子竟然沒有跟上他的腳步，這時候才回頭看到傻子竟然一瘸一拐的，走的非常的艱難。


  村長走上去，扒開傻子的褲子，只見一個大腿和小腿全都腫起來了，非常的硬，已經發紫了，裡面全是淤血。


  他問：「這是怎麼弄的？」


  傻子想了想后，指向奶奶家裡的方向。村長見是他奶奶的家裡，頓時一嘆，傻子一生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