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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潘少均與佘子羚

  王鷗感激的看了一眼李覽,然後一仰頭,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看到王鷗受辱,旁邊的杜世鑫、王昆終究看不下去,他們可以不維護李覽,畢竟是剛認識的,壓根不熟,但是王鷗他是不得不維護的,他們才是一體的!


  王鷗被掃臉面,他們也跟著難堪!


  王昆笑著道,「哥們,差不多就得,喝酒呢,就開開心心喝酒。」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安奮冷冷的問,這幫子從魯東過來的,他是清楚底細的,所以對他們的態度倒是有點有恃無恐,因為奈他何!


  他是完全有理由不放在眼中的,在他看來,這不是倨傲,而是現實,他這種地位的人,要是給誰都好臉,那多累啊!

  蹬鼻子上臉的人多了去了,他得區別對待。


  柳林坡一直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魯東的小圈子儼然是以他為核心的,他向來也是驕傲慣了,安奮的家世他了解,比他家是強,但是不代表他不敢惹。


  他想的比杜世鑫等人要多一層,安家再牛,再強勢,也僅僅局限在浦江,地面上有巨大影響力,他就不信能把手伸到魯東的一畝三分地!


  他們柳家、加上王鷗家、杜世鑫家、王昆家,在魯東也是跺腳抖三抖的人物!


  而且,孩子們的矛盾,很少能有上升到家族商業鬥爭的。


  他站起身冷哼道,「姓安的,山不轉水轉,日子長遠著呢,非要鬧這麼不開心?」


  「你算什麼東西!用這種強調說話!」安奮身後的人立馬站出來,指著柳林坡的鼻子,「小子,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小子,手指著誰呢。」杜世鑫坐不住了,接著站起身,與之針鋒相對。


  「也不看看誰的地盤!」幾個人再次衝到跟前與杜世鑫等人對立。


  「要打架啊!」一直壓著脾氣的姜興遠騰地站起身。


  安奮朝著身後壓壓手,示意身後的人不要再說話。


  李覽把杯子里酒一口一口的抿完,剛掏出煙,就在安奮憤怒的眼神中,迎上了桑春玲打著的火機。


  慢慢悠悠的吐個煙圈,煙霧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中飄散,他才嘆口氣道,「安奮是吧?我真的只是想喝杯酒,何必搞這麼多事?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開心,你說是不是?」


  安奮同樣跟著點著了一根煙,笑道,「我不喜歡的人不開心,我就非常開心。你開心了,我就不開心了。」


  桑春玲氣憤的道,「你非要沒事找事吧?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別在這裡死賴著不走。」


  安奮道,「簡單的很,走吧,過去陪哥喝幾杯,要是哥高興了,咱們就當今晚什麼都沒發生,怎麼樣?」


  「想的美。」桑春玲氣的臉色煞白。


  隨著他老子的事業做得越來越大,現在敢這麼和她說話的人,也基本是沒有幾個了!


  「兄弟,非要找茬是吧?」李覽站起身,如果他眼睜睜的看著桑春玲被人調戲而無動於衷,像他老娘說的,就真給他老子丟人了,「乾脆一點,別廢話,我也沒工夫陪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好好的喝個酒,偏偏的有人來找存在感,他沒什麼耐心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安奮不清楚李覽的底細,是以一直在忍耐,他知道李覽從哪裡來的底氣。


  桑春玲道,「別人怕你們安信集團,不代表我們就怕!」


  李覽連自己家公司的名字都記不住幾個,怎麼可能有興趣去了解別人家的公司,所以所謂的安信集團,他連聽都沒有聽過。


  他笑著道,「我不知道安信集團是做什麼的,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所以,麻煩你讓一讓,我們的談話到此結束。」


  柳林坡手插在口袋裡,緊跟著笑道,「是啊,要囂張別處去,少在這裡找不自在。」


  「傻逼!」安奮張嘴就罵,「有你說話的份沒有!」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當做空氣,也終於忍耐不住了!


  「老子就說話了,怎麼著?」柳林坡怒目相向。


  姜興遠要上前一步助威,被李覽推到身後。


  李覽道,「說吧,要怎麼樣,要打架就趕緊打架,磨磨唧唧的我沒那麼多功夫陪你。」


  「你真找死了。」安奮笑了,李覽連安信集團都不知道,還敢這麼囂張,在他看來就是二傻子了!他信心十足的道,「看在桑春玲的份上,我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記住,機會只有一次。」


  他從桌上站下來,指著自己的胯下道,「鑽過去,哥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身後的人發出哈哈大笑,起鬨道,「快點啊!」


  「這是奮哥給你機會。」


  「.……」


  李覽笑了,桑春玲也笑了,笑的更大聲。


  桑春玲道,「你真逗死,眼淚都要笑出來。」


  李覽朝他擺擺手,「行了,愛哪哪去,少在這老子這裡胡扯,不然我真不客氣。」


  他忍不住帶了口頭髒話。


  「做誰老子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安奮丟了臉面,有點掛不住,氣憤之下,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順手就朝著李覽砸過去!

  桑春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在驚呼中就要朝著李覽撲過去好護著他,卻不想李覽的一隻手已經抓住了安奮的手腕。


  李覽道,「給臉不要臉?」


  安奮手裡的瓶子哐當落地,手腕被李覽箍在身後,彎著腰,一動不能動。


  他身後的同伴看到他吃虧,紛紛朝著李覽砸過來,柳林坡等人自然不甘落後,舉著拳頭迎上,他們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


  一時間,眾人窩在小小的包廂里,你揮一拳頭,我踹你一腳,果盤、酒瓶子的落地聲不絕於耳,不時還夾著慘叫。


  桑春玲拉著王鷗先出來,見胡靈還在那賣獃,就又跑進去把他給搶出來,心下慌張,見李覽沒有吃虧,才鬆了一口氣。


  慌裡慌張的撥通了好幾個號碼。


  李覽見旁邊的小個子王昆被一個戴著眼鏡的人摁在沙發上捶,情急之下,把安奮摔在地上,對著戴眼鏡的側臉就是一拳頭,順手拉過來,壓在了還沒來得及起身的安奮身上。


  安奮在底下痛的嗷嗷叫,立馬又有兩人過來要把壓在安奮身上的眼鏡男給拉起來,李覽勒住其中一人後勁,朝著胸口掏了兩拳,給繼續壓在了戴眼鏡的身上,接著扯另一人的胳膊,給繼續堆上去。


  姜興遠和杜世鑫倆人也如此炮製,勒著人的脖子給疊在上面,一個小小的拐角,堆上了七八個人,甚至有的人腦袋都伸進了沙發裡面,杜世鑫晃著肥碩的身子,一屁股坐在上面,一手扶著沙發,一手扶著桌子,下面的哪個人動彈一下,他就一拳頭狠狠砸過去。


  安奮這邊還剩下兩個人,互相對望一下,終於因勢單力孤,不敢再上前,只能在過道上躍躍欲試。


  酒吧的音樂停了。


  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有樓下的竊竊私語聲。


  倆人看見二樓樓底口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中年人帶著一群保安,心頭終於安下心。


  其中一個頂著黃綠相間頭髮的人見那中年人近前,就急忙道,「年老闆,你看看,也不管一管!奮哥被壓在最底下呢。」


  「抱歉,抱歉。」年老闆瞥了一眼李覽和桑春玲,對身後的保安道,「把奮哥扶起來,快點。」


  杜世鑫要阻攔保安,李覽朝著他搖搖頭,笑著道,「差不多就行了。」


  地上的人被一個個扶起來后,年老闆走進去,親自拉起來安奮,賠笑道,「對不住,來晚了。」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安奮顏面盡失,哪裡顧得上什麼風度不風度,指著李覽等人,悲憤的道,「年老闆,給我打,打壞了我負全責!我欠你一個人情!少不了你好處!」


  「奮哥,你這話客氣了,你在這裡受了損傷,也是我們的錯處,還望你理解。」年老闆對著安奮笑著說完,轉過頭對李覽冷著臉道,「小弟,在我場子里鬧事,也太不像話了?總得給個交代吧?不然以後都有樣學樣,這酒吧可就沒法開了。」


  桑春玲冷哼道,「年豐,該賠你的損失,不會少你一毛錢,奉勸你一句,不該你管的閑事你少管,別以為我們就是好欺負的。」


  對於桑春玲的威脅,年豐是一點不懼的,他笑著道,「出來玩,總歸要講一點規矩的,將心比心,誰要沒事砸了你家超市,桑老闆不會這麼就此罷休吧?」


  「少放些沒用的屁。」拉偏幫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李覽很是不開心,「我現在就說一句,你就當做是我威脅你,聽了最好,也可以不聽,不過後果自負,我保證你以後在浦江沒得混。」


  年豐不氣反而笑了起來,有不少對他放過狠話的,可是都沒這麼不著調的,讓他混不下去?

  浦江不缺乏有這樣能量的人,可是這樣的人他都是認識的,盡量避著走的!

  如果說他見識不夠,他也就認了!


  可是安奮在這裡,如果安奮都不認識的人,甚至這個人連安奮都不認識,那麼就說明這個人完全就不夠資格在這裡威脅他!

  「可笑,太可笑了,真把自己當棵蔥了.……」年豐指著李覽道,「小子,今天看來是不教訓教訓你是不行了!也太目中無人了!」


  桑春玲本來是冷著臉,氣的渾身發抖,可是慢慢的臉上浮現出了笑意,「姓年的,那你可要說話算話了,來,我看你怎麼教訓人。」


  「坐下,」李覽拉過來王昆和姜興遠坐到沙發上,從地上撿起來一瓶未摔碎的酒瓶子,自己先悶了一口,然後給了姜興遠,「喝點。」


  年豐看到李覽完全不拿自己當回事,更加的生氣了,厲聲道,「老子今天……」


  話音未來,居然被人從後面一腳踹到了地上趴著,等回過頭的時候,發現一個一雙白色的休閑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再抬起頭,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安奮顫聲道,「潘少均……」


  潘少均沒搭理他,走到包廂里,張口道,「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不開眼的王八蛋多,不用跟他們置氣。」


  李覽看了一眼桑春玲,桑春玲道,「是我給老潘打電話了,不然我沒招了,我可顧不了這麼多人。」


  李覽拍拍潘少均肩膀,「倒是大老遠麻煩你。」


  潘少均道,「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也在附近跟朋友們喝酒,要不然哪裡來的這麼快。還有,可不是我一個人來的。」


  讓開位置,身後赫然是吳淑屏的女兒佘子羚。


  李覽笑道,「你怎麼也來了?」


  佘子羚道,「我倆剛好在一個地方,本來去他包廂準備敬幾杯酒的,結果聽見他電話,就匆忙跟著來了。」


  潘少均道,「你放心吧,就我們倆知道,家裡誰都沒說。」


  李覽點點頭,「恩,家裡不操心就好。」


  「均哥。」豐年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又對著佘子羚點頭哈腰道,「佘小姐。」


  潘少均把年豐推到一邊,走到安奮的跟前,一腳揣到他的肚子上,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把他抵在欄杆邊,拍著他的臉質問,「你挑起的事情咯?」


  「均哥,都是誤會,誤會.……」安奮訕笑。


  佘子羚笑著問潘均,「這位我還不認識呢?」


  潘少均笑著道,「安成功家的崽子,你看看沒點教訓,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佘子羚問,「搞金融的安信?」


  桑春玲道,「就是他們家,主要做信託、租賃、房產。」


  佘子羚笑著道,「說吧,怎麼了,私了還是公了?」


  「佘小姐你怎麼說怎麼辦。」安奮生不出一點抵觸的心思,兩家的差距是一個天一個地,不是一個檔次。


  佘子羚道,「公了是明天我去找你父親,私了呢,也很簡單,你向李先生道歉,看他怎麼樣才能原諒你嘍?」


  安奮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李覽,只得硬著頭皮,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李覽道,「李先生,我有眼無珠,大水沖那個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你大人大量。」


  李覽瞅了瞅他腫脹的眼角,笑著問,「揍了你一頓,你能甘心?不會想著以後報復我吧?」


  安奮此刻還是不清楚李覽的身份,但是他清楚潘少均和佘子羚是什麼人物!

  能讓他們倆個鼎力捧著的人物,絕對不是無名小卒!

  為了不給他老子招災,就不能要臉面了!


  因此,賠笑道,「李先生,你開玩笑了,我哪裡有這個膽子。」


  他的這個態度,把旁邊的許多人都看愣了,他認識佘子羚和潘少均,不代表旁邊的人也認識!

  他們最大的謎團在李覽身上,這又是誰?

  就連和李覽同學四年的姜興遠都有點看不懂李覽了,那是他的同學不假,也就僅僅知道李覽的家庭情況不錯,可沒有想到會牛到這個地步!

  居然能有讓安奮這種人低頭的朋友,本來桑春玲已經夠讓他驚訝的了!

  所以此刻王鷗附耳問他李覽家底的時候,姜興遠也是一問三不知!


  他自己還是一頭霧水呢!


  只聽見李覽道,「也就是說你有能力的時候,你就有這個膽子了?」


  「李先生,你放心,我連這個心都不會有。」安奮急忙解釋。


  李覽笑笑,轉身看向年豐。


  「李先生,我誠摯的向你道歉。」連安奮都沒有底氣,更別提年豐了,他此刻更加謙卑的很,舔著臉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真是瞎了眼了。」


  潘少均給李覽遞煙,佘子羚給李覽點火。


  年豐和安奮以為自己年齡大了,老眼昏花!


  他們本來以為李覽是潘佘倆人的朋友,現在看來未必!


  這討好的意味也太濃烈了一點!

  「李先生……你饒了我吧.……」年豐都快被自己身上的這股強烈的求生欲給感動了!


  心道,「韓信尚且受胯下之辱!


  古者富貴而名摩滅,不可勝記,唯倜儻非常之人稱焉,蓋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


  他好歹還是讀過高中的人,當然安慰的了自己!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李先生,說怎麼樣才能解氣,我就怎麼做!」安奮此刻更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今天要是不丟掉臉面擺平事情,回家后,他老子也得打死他。


  李覽轉過頭問鼻青眼腫的王昆,「兄弟,你怎麼說?」


  這也是受害者,他得問一問。


  王昆道,「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現在狐假虎威,萬一對方秋後算賬,少不得的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覽看向王鷗、姜興遠等人,大家差不多都是一個心思。


  桑春玲見李覽望向自己,就攤攤手,「我跟這王八犢子沒什麼好說的,以後離我遠著點就可以了。」


  李覽問安奮,「聽見了?」


  「聽見了,聽見了。」安奮急忙保證道,「李先生,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保證不得好死!」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種話能從他嘴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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