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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李和簡直不敢相信,他不是瞎子啊!他眼睛可是好的呢!
楊富貴低著頭道,「對不起。」
「女孩子有女孩子的樣子啊,穿這樣幹嘛?」,她西裝領帶,哪裡像女孩子了!
李和這一次仔細的瞧了她脖子,果真沒有喉結。
他以前鄙視那些不知木蘭是女郎的傻子,現在他只能鄙視自己了,比春哥還春哥的人往往不經意間就出現在現實中,「對了,還有你這名字。」
一個小姑娘叫什麼楊富貴!
楊富貴這一次真的紅了臉,說,「我爹走的早,我就是男孩子,我要養家呢。我娘怕我出來受欺侮,給了個男娃的名字。」
方向道,「這孩有靈性,我建議她以後接我的班。」
他害怕李和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忍不住要幫著楊富貴說話。
「好好乾吧。以後你接班。」人活著誰都不比誰容易,李和見楊富貴還要說話,就擺擺手繼續道,「你要是有本事,我准許你接你師傅的班。」
楊富貴咧嘴高興的出了辦公室,方言道,「這孩子不容易,我都心疼個。」
「起碼有你幫襯著。」李和給他遞了根煙,又自己點著了,說,「我想讓你出去幫我。印刷廠暫時騰給她管,你看行不行?」
他真的很缺人,許多事情他想去做,可是就是不知道交給誰。
方向道,「我認為現階段印刷行業大有可為,而且我只懂印刷,對其他方面一竅不通。」
他還是拒絕了,他只願意做自己喜歡做的。
「那也行。」強摘的花不香,李和不再做強求,說,「從現在開始,印刷廠我給你每年10%的分紅,另外是5%的期權。你準備合同吧。」
去年這個印刷廠幫他掙了有一千多萬,這是純利潤。所以給獎勵,他也不會手軟。
「這.……」方向有點為難了,這可是一年近百萬的分紅啊!這是逼著他交投名狀啊!
李和笑著道,「沒事,慢慢來吧。」
「我明天去交辭職報告。」方向終於下定了決心,泥飯碗也比鐵飯碗強了,能掙這麼多錢他已經知足了,再矯情就惹人生厭了,他說,「你放心,我一定做好印刷廠,請拭目以待。」
「謝謝。」李和站起來朝他伸出了手,他知道這一刻,方向才真正的跟他交心了。
方向握著他的手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是你給了我機會!」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及至多年以後,方向成為世界聞名的打工皇帝,也不得不感慨人生這奇妙的這一瞬間。
古人云:「一念過差,足喪生平之善。」
一念生,一念死,一念又花開。
有時,維繫生之氣息的,就是一股執念。
你相信,便得到。
你若放棄,它不眷戀。
李和開心了,手底下終於有了一個可用的人。
回到家,何芳在廚房燒飯,他摟著她的后腰,本想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可是她穿了高跟鞋,他的腦袋只能抵著她的後背,這就尷尬了!
「你這娘們,能不能好了!」她穿了高跟鞋,李和不敢跟她走一起了。
不過他再看看那嬌小的尖頭細跟,修長的大腿,所有的抱怨都在電光火石間都化為灰燼。
那一刻他已繳械投降了。
一個女人能把一雙平凡的高跟鞋穿得讓男人心悸的感覺,那這個女人一定是個有品味的女人;
一個女人能為她所愛的男人堅持蹬著高跟鞋換姿勢的,肯定是個好女人!
他對她的高跟兒又愛又恨……
他像個孩子一樣,對她有了真正的依戀。
她反身摟著他的肩膀,笑著道,「對不起啦,沒鞋子換,以後不穿啦。」
李和被這樣摟著,總感覺哪裡不對,這分明是不和諧的節奏!
在她的一聲驚呼中,他氣呼呼的給她扒光了,他鼓脹的感覺又竄起來了!
她捨不得反抗,她不忍心他受罪,兩隻手撐在灶台上,隨便他折騰了。她閉著眼睛,抿著嘴巴,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可是半天也沒感覺到動靜。
她一回頭,見李和搬著一把椅子過來了,她笑問,「你這是幹嘛?」
「老子夠不著!」
煩悶焦躁中,機會總是有的。
說多都是淚!
東北的春天總是姍姍的來遲,像一隻飛到遠方的小鳥,總是不肯乖乖的回家。
這是中國最北方的一個小城,嚴寒把大地凍得好開花了,冰渣子密密麻麻的壓在黑土上。
比別的地方總是特別,大片大片的積雪尚未融化,死寂的樹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李和凍得眼淚都出來了,嘴巴的呼吸,好像冒著煙似得,說,「啥時候才到啊。」
他提著大包小包,冰溜子已經粘著在鞋子上了,一不小心就跌個狗啃泥,總能引起何芳的哄堂大笑。
但是他特別喜歡從地底下返上來的土腥味兒,愛極了這片黑土地,他不是農民,可也願意累死在這片土地上。
何芳說,「硬邦邦的凍土,哪裡來的土腥味。」
「情懷,這是情懷,你懂個什麼!」
兩個人拌嘴也是一種情懷和享受。
「再走幾步就到了。瞧著那棟樓沒有?」
那是一棟蘇聯式的樓,在小城裡並不顯得突兀。這座小城到處都是蘇式的建築,之所以叫小城,是因為果真很小。一點兒也不繁華,只有一條大街,從南向北,服裝店,糧油店,還有不少俄文的招牌,偶爾還能竄出幾個外國人。
李和看的稀奇,說,「不少外國人啊。」
可是突然從那外國人嘴裡蹦出的東北大喳子味把他驚呆了。
何芳笑著說,「他們也是中國人。」
終於到家了,何芳把手裡的行李一股腦塞到了李和懷裡,蹬蹬的先跑上了樓。
李和跟著上了樓,何芳帶著她老娘已經迎在了門口。
老太太見到了李和,笑吟吟的又是倒茶又是給打洗臉水。
李和這裡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該表現的他一樣表現,到了人家的地盤受人家的管是應該的,何芳說讓他掃地,他就去掃地了,何芳說讓他摘菜他就去摘菜了。
下午來了一幫七大姑八大姨,何芳讓他喊誰,他就跟著喊誰。
煙都散了兩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