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南巡
1984年1月24日至29日小平同志視察了深圳、珠海兩個經濟特區,在深圳的題詞是:「深圳的發展和經驗證明,我們建立經濟特區的政策是正確的」。
在珠海的題詞是:「珠海經濟特區好」。
小平同志2月份在廈門指出:「改革開放后,僑務工作很重要。」
儘管「改革」和「開放」這兩個辭彙已經早已被他提及,並將其作為國家經濟政策,但這是他第一次公開提出和使用「改革開放」一詞,也是黨和國家領導人最早把「改革」和「開放」兩個片語合起來,此後報刊上開始出現「改革開放」這個辭彙。
跨越不只體現在詞語表達上的改變。
如果將1978年定為中國改革開放的肇始之年,那麼1984年就是全面達成共識的破局之年。
「商品經濟」、「姓資姓社」等意識形態層面的已經有了共識。
南巡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春潮湧動,萬象更新。
1984年3月1日,國家出台了《關於開創社隊企業新局面的報告》,同意報告提出的將社隊企業名稱改為鄉鎮企業的建議,並提出了發展鄉鎮企業的若干政策,以促進鄉鎮企業的迅速發展。
承包制和雙軌製作為兩大制度基石,為發展掃清了障礙。
一大批一直悶聲發大財的中國的商業教父,真正的步入了歷史的舞台。
李和的選修課有200多人,五個專業的學生,新建的電教室坐的滿滿當當。
選修課上大部分的同學都是在忙自己「業務」,有寫作業的,有看小說的,有聊天的,有做覺皇的。。。
這門課讓他少了一半的休息時間,但是他還是認真的教,在課綱的基礎上加入了一些研究方法論的知識,這些都是經過後世系統總結的。
「我們生活在一個零散的、碎片化的世界里,所有判斷和決定都是一分鐘內做出來的。你無法在幾秒鐘的判斷里理解世界的複雜。而科學提供的不是即時的、一分鐘三分鐘做出來的決定,而是一套用以評價經驗知識的程序而進行的。它能幫助我們理解世界的複雜性.……」。
「回顧最近幾年的出版物,將那些非常感興趣的複製下來。這不僅是由於其中很多都是意義重大的論文,對於了解實驗室成員的工作進展也是很重要的。每年都應該去圖書館,翻閱其他院校出版的和自己相關領域技術報告,並選出自己感興趣的仔細加以閱讀……」。
「找出該領域最棒的期刊是什麼,向該領域的高人請教。然後找出最近幾年值得閱讀的文章,並跟蹤相關參考文獻。這是最快的感受該領域的方法,但有時候你也許會有錯誤的理解」。
「談到中國科學史的部分,我們就要說徐光啟這個人,1607年徐光啟和利瑪竇合譯的《幾何原本》,首先釐定了「幾何」這個科學名稱,並創製了諸如「點」、「線」、「直線」、「平面」、「曲線」、「對角線」、「并行線、「直角」、「鈍角」、「三角」、「面積」、「體積」、「相似」、「外似」等等新辭彙,引入了西方科學的新概念」。
「到晚清的時候,《微積溯源》翻譯出版后,華衡芳、李善蘭、徐壽這些人基本已經釐清了物理學和微積分數學中的概念,這些都為中國近現代科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除了自然科學的辭彙概念意外,在洋務運動時期,法學、政治學的辭彙也有了比較準確的中文翻譯辭彙.……」。
課堂上突然嗡嗡響,李和問,「大家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說?」。
一個學生站起來道,「李老師,據我所知,許多辭彙好像是根據日文翻譯過來的吧,我覺得承認事實不一定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不能用狹隘的民族觀去否定吧」。
李和說,「可以舉個例子嗎?」。
「比如『物理』這個辭彙」,學生振振有詞的說道。
李和笑笑,這個誤解太大了,「我是學物理的。這個詞肯定不是出自日苯的。而是最早出自美國傳教士盧公明編纂《華英萃林韻府》。跟日苯人是一毛錢關係的」。
學生面色有點窘,李和擺手讓他坐下,「這個誤解很多人都有,事實上是日苯的明治維新從中國引入了對西方辭彙的漢語翻譯。有個疑問就是日苯人為何會用漢字去翻譯新辭彙?難道是日苯群眾致力於漢文化的發展壯大,每次順便幫助我國搞些翻譯工作?中國的洋務運動要遠早於日苯明治維新,我們有像京師同文館這樣的專門翻譯機構,日苯就沒有。雖然晚清很落後,大家都有共識,但是卻有龐大的知識科舉階層。提到科舉大家會想到頑固儒生,可也是首先是這個階層的一些人提出向西方學習的」。
洋務運動時期,有許多翻譯機構,如京師同文館、魔都廣方言館、江南製造局翻譯館、海軍衙門、稅務總司、京師大學堂編譯館、魔都的南洋公學、胡北官書局、北洋官書局等。
林林總總的各地各省都有翻譯機構。
今天常用的很多科學名詞,都是江南製造局及翻譯館最初定下來的。
日苯的引入是如此成功以至於中國人自己都信了。
包括現在還有許多人一直以為這些辭彙是日文翻譯,天朝借用,萬萬沒想到是天朝翻譯,日苯借用!
其實日語翻譯是慘不忍睹的,悲催的雅蠛蝶永遠不會被賦予漢語的靈魂,最終於的命運可想…
這就是所謂的出口轉內銷吧,或者是叫牆內開花牆外香。
上完選修課,李和一天的任務就完成了。
扎海生又過來蹭飯,頸上系一條絲綢花領帶,身上著一件格子西裝,灰色法蘭絨褲子,儼然一付知識分子的形象,年紀很輕,卻有著嚴肅持重的神態。
李和拽拽扎海生的領帶,笑著道,「打錯了,寬端再繞一圈,從頸圈下方往上穿出,領帶的最寬點應位於腰帶處」。
扎海生自己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我還特意找人教的呢」。
李和索性直接幫他打了,「不會打領帶,還穿這麼騷包幹嘛」。
扎海生說,「我們今天接待外賓,所以就這麼穿了,接待完了我就直接來你這了,也沒來得及換」。
李和看著扎海生意氣風發,明顯是不錯,也就沒多問工作的事情,只是問道,「李科呢,你沒去找他?」。
「開會呢,我們倆吃吧,今天我請你」。
「發工資了?」,李和知道這小子通常口袋裝不了幾塊錢。
「發了,今天吃啥我都請」,扎海生豪氣的說道。
李和也沒客氣,吃回本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