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胡人奴仆
“我們後來成了結義兄弟。”趙天億笑道。
“不打不相識!”黃羨讚道。
“是啊!”趙天億繼續說道,“我們進城後,樊雅單獨找到我,向我請教槍法。他大我六七歲,在軍中地位也比我高,絲毫不記先前的一槍之仇,主動找上門來向我請教,讓我很是感動。一來二去,我們越來越熟識,性格也比較合得來,於是他主動提議,我們效仿劉關張桃園結義,成了拜把子的弟兄。”
“看來他並不像謝浮說的那樣,僅僅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武夫!”趙婉明說道。
“確實如此!”趙天億看著女兒,點了點頭,“樊大哥很重義氣,歸降後,請求祖帥讓他重新安葬張平,並赦免投奔到他帳下的張平的親族和部將。”
黃羨讚道:“在他那種處境下,不忘舊友,冒死請命,真是難能可貴!”
“爹,你把咱趙家槍法教給他了?”趙吉問道。
“嗯!”趙天億看了看兒子,微微一笑,說道,“他是一個武癡,槍藝已經達到非常高的境界,但比起我們趙家槍來,還差些火候。”
黃羨也是一個使槍高手,聽得心裏癢癢的,就想知道樊雅究竟學到了什麽絕招,便試探著問道:“伯父,他向您請教的是什麽招數?”
“他不明白,為何和我交手時,槍一碰到我的槍,人便被震飛了。”
“我也覺得很奇怪!多數情況下,對方的槍頂多被震飛而已。”黃羨也頗為不解。
“嗯,這有我們趙家槍法的原因,也與樊大哥有關。”趙天億解釋道,“我們趙家槍講究人槍合一,臨陣對敵時,幾經加持,槍身上蓄積著數倍於使槍者平時的力道,再加上戰馬奔馳的力量,這一槍自然是非同小可,再就是,樊大哥輕敵了,他向來以槍法威猛自負,滿想著一槍把我挑於馬下,沒料到我這一槍有這麽厲害,另外,我們趙家槍這一槍紮下去,還能產生一股旋轉力,通過兵器傳遞給對手,能讓他身子向上飄,樊大哥硬碰硬,又是站在地上,被震飛也就毫不奇怪了。”
“一條槍能紮出幾倍於自身的力量?還能讓對手向上飄起來?”黃羨驚得張開了嘴巴,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玄乎的槍法。
“黃大哥,有時間多向我爹請教請教吧,他年輕時可是天下無敵!”趙婉明添油加醋。
“一定,一定,我求之不得!”黃羨隨口附和。
“哈哈哈,天下無敵倒是不敢當,不過單論槍法,我們趙家槍確實是天下第一流的槍法。”趙天億頗為自信地說。
“伯父,得閑您一定要讓我開開眼界,教我兩招!”
“好說,好說,今天大傷初愈,體力不行,否則我就給你表演一下!”
“伯父,您不僅槍法是天下一流,您的暗器也不弱,石球旋索,這胡人的玩意兒,您也是用得得心應手!”見趙天億高興,黃羨有意誇讚他。
“是啊,爹,我以前可沒見過您用過這種武器,您跟誰學的?”趙婉明也問道。
“是祖帥的一個奴仆,是一個胡人。”
“祖逖還有胡人奴仆?”趙婉明很是疑惑。
趙天億解釋道:“當時南北方時常打仗,獲得的俘虜就直接當奴仆在街市上賣了,祖帥深知知己知彼對北伐大業的重要性,為了了解北方胡人的生活習性和作戰的戰法特點,就買了幾個胡人當奴仆。”
“噢,原來如此。”趙婉明點頭。
“我是北伐軍槍法教頭,祖帥的幾個侄子也跟著我學,我經常在帥帳前教他們練槍,這個胡人也有機會看到,他叫王安,對槍法很上心,經常在旁邊觀看,當時祖帥並不禁止奴仆練武,對這個胡人也沒有戒心。有一次,趁沒人的時候,王安給我跪下了,求我給他指點指點槍法。我當時興致很好,就說,你教我點胡人的功夫,我就教你槍法。王安就把這石球旋索的手法交給了我。”
“他一個奴仆,學了槍恐怕也沒有什麽用處?”趙婉明譏笑道。
“我當時也這麽想,誰知他以後還真用上了,竟然當上了將軍。”
“當了將軍!”
黃羨、趙婉明、趙吉、趙祥都伸長了脖子。
“對,當了將軍!這事也與我有關。”趙天億看了看幾個晚輩,繼續說道,“樊雅劫持祖帥時,我用石球旋索救了他,事後他論功行賞,賞給我很多金銀布匹,我說,大帥也應該賞賞王安才是,若不是他教給我使用石球旋索,我也救不了你。祖帥很高興,當時就把王安叫到跟前,重重賞了他,聽說他是趙國皇帝石勒的老鄉,便讓他去投奔石勒。”
“放他去給敵軍效力?”黃羨等人又是滿臉的詫異。
“這就是祖帥不同於常人之處,心胸豁達得能裝得下天下!”趙天億感慨道。
“確實非我們常人所能理解!”黃羨隨聲附和。
“這個人回到趙國後,因為作戰勇猛,屢立戰功,因功被擢升為安西將軍。”
“看來他沒有和北伐軍為敵!”趙婉明說道。
趙天億說道:“不僅沒有,祖帥後來還沾了他的大光!”
“還沾了他的光?”黃羨有點兒將信將疑。
“是啊,後來祖帥病死,祖約接管了北伐軍,祖約後來跟隨蘇峻叛亂,失敗後北投石勒,石勒要將祖約滿門抄斬。”趙天億看了看趙婉明和兩個兒子,繼續說道,“我們知道消息後,就和你娘連夜起程,到襄國去解救祖帥的兒子,要算起來,祖道重還是你們的叔伯輩。”
“是叔伯輩!我們和祖逖大帥是親戚嗎?”
“是,你娘是祖帥的侄女!”
“爹,這是怎麽回事,你給我們好好說說,我娘的家族你從來都沒有給我們說過!”趙婉明有點埋怨起爹爹來。
“哎!好,我就給你們說一說。”
這時,婢仆早就乘間將吃剩的飯菜撤了下去,並給三個大人泡好了茶水。趙天億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又開始講起北伐的往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