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 人走茶涼
王老板死了。
這件事在金海市道上掀起一陣風浪。
有人歡喜有人憂。
之前一些和王老板關係不錯的人,都紛紛擔憂,若是張文的人以後找他們的麻煩,那怎麽辦?
王老板不在了,那麽張文有足夠的理由收拾他們。
這讓他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不少人都選擇躲了起來。
相反,一些和王老板還有小摩擦或者懼怕王老板的人,此時卻都放鬆了下來。
王老板死了,那麽他們可以趁機占到一些好處也說不定。
王老板是領頭羊,他死了那麽王老板的那些人,肯定都完蛋了!
這就是黑道。
其實王老板的死對白道的人來說並非是一件好事。
王老板活著,許多小勢力,小混子都會避而遠之,甚至隻要王老板一句話,他們都得乖乖的聽話。
這對金海市的治安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但現在王老板出事了,這些小棍子必定會跳出來,爭權奪勢。
甚至是不顧一切的搶王老板之前的地盤。
這就是其中的不安定因素。
僅僅過了一天而已,不少人就已經在暗中打主意了。
這就是黑道,赤果,現實!
人走茶涼這句話在黑道被詮釋的相當精確。
王老板死了,沒人說他之前有多牛逼混的有多好,他仿佛就是一顆流星,轉瞬即逝。
再沒有人記得。
此刻在金海市城區的一處住宅區裏。
一個出租房內。
在床上坐著一個男人,他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肉,嘴裏叼著一根煙心煩的抽著。
從昨晚開始他就一直沒有睡覺,一晚上就保持這麽個動作幾乎沒變。
這人是誰呢?
就是屠夫!
昨晚給了王老板兩刀,王老板的致命傷也就是這兩刀。
現在回過神來屠夫才覺得有點兒後悔。
並不是後悔自己殺了王老板,而是後悔自己動手不該那麽魯莽。
王老板的死並非小事,白道的人肯定會一查到底,要是查到自己身上那怎麽辦?
想到昨晚的畫麵,屠夫就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
自己犯罪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說是老手中的老手,一點兒都不過分。
但昨晚還是衝動。
他也沒辦法呀!
王老板那樣他看著就來氣,要是不把王老板殺了以後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王老板已經買好了機票想要逃,他又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
當初自己跟著他是因為什麽?就是想在他的麾下好好犯罪肆意的拚殺嗎?現在倒好,自己沒有達到心中的蓮華不說,反而還落到了這步田地。
這讓他怎能不抓狂?
或許王老板對屠夫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
其實屠夫也是一樣。
在社會上混了這麽長時間,他深知一個道理,那就是對誰也不能太有感情了。
對朋友好,朋友會問你借錢不還。
對小弟好,小弟會無止境的問你要錢。
對女人好,女人會沒有下限的出軌,問你索取。
這是金海市的小社會,同樣也映出了這個大世界,隻不過是屠夫早些看開罷了。
不過有件事還是讓屠夫放下心來,今早他收到了消息,據說張文把王老板的手臂砍了下來,給劉宏然祭奠。
收到這消息的時候他嗤笑兩聲,張文還真是偉大,對一個死人都如此講義氣。
劉宏然生前對他再好,那也是過去式了。一個大活人和一個死人較什麽勁?
現在他該嚐到苦果了。
現在白道的人肯定都以為這件事是張文做的,保不齊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隻要白道不追究這件事,那麽屠夫在金海市還是一個人物。
不過王老板死了,卻讓屠夫無盡的迷惘起來。
冷靜下來之後他才開始想,王老板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屠夫肯定不會相信王老板準備逃。
王老板是誰?
在金海市盤踞了十幾年,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對手都沒有害怕過。
當初杜老板夠牛逼了,但還不是被王老板弄了進去?王老板有那實力,為何要逃?
難道真的就隻因為一個女人?隻是一個女人就能讓他放棄所有?包括在金海市拚命打拚來的這些?
屠夫還是有點不願意相信。
同時心裏也恨透了依琳。
如果不是她,王老板如何會變成這樣?
女人都是禍水,那麽隻要有機會屠夫便會送她一起去見王老板!
不過眼下還是應該先擔心一下自己的事,雖然白道上的人沒有查,但屠夫還是準備先躲一陣再說。
現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屠夫之所以還在金海市沒有跑,就是為了避風頭。
等風頭過去了自己再卷土重來!
想到這裏屠夫心情放鬆了不少,隨之而來也有絲絲的困意。
他起身去自己口袋裏掏煙。
吧嗒。
一把尖刀卻落在了地上。
他眼神瞬間定住。
這把刀,刺激著他的心。
這正是昨晚自己殺了王老板用的那把刀,上麵還沾染著王老板的血跡。
看著這把刀,屠夫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停頓片刻,低頭撿起那把刀,又小心翼翼的藏起來。
殺了自己大哥,這件事要是讓金海市的混子們知道,他以後還怎麽混?
……
同一時間,金海市警廳的審訊室裏。
依琳臉色泛白的坐在這裏,手邊有一杯水,冰涼和她的心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已經整整一夜了,依琳沒有離開警局,沒有吃任何東西,甚至沒有喝一口水。
同樣的,她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此時此刻她心裏想的都是王老板。
她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閉上眼腦袋裏卻都是王老板的影子。
這感覺讓她渾身難受,胸口更是憋了一股悶氣喘不出來。
這時候門外走進來兩個警員,手中拿著厚厚的資料。
倆人姿態特別高的坐下來,就像是看犯人一樣看著她。
他們查過了,依琳是王老板的女人,那麽關於王老板的事她肯定知道不少,有可能還參與了許多,不從她嘴裏問出來個一二三,他們不會罷休。
其中一人扶了扶眼鏡說:“你還不準備說話嗎?現在王老板已經死了,我勸你還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這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