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2 篤直前進
我回了東文集團以後,昏天暗地的吐了一整夜。
難受,頭疼欲裂。
我的酒量以前是僅次於張國華,誰知道現在隻是喝了幾瓶啤酒,就變成了這樣。
李二子一直都陪在我身邊。
吐的昏天暗地的時候,我電話響了起來,是徐靜雯的來電。
我接了起來,在電話裏說了一些連我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沒一會,徐靜雯來了。
穿著一身幹淨利落的運動裝,身上有幾分幹練。
看到我這樣子,她一下就哭了出來。
最近我的事情,她都聽說了。
本來最近幾天她就想過來找我的,但無論如何都聯係不上我,也就作罷了。
她過來就讓李二子去休息一會,自己來照顧我。
“張文,你這是何必?”她眼睛裏還掛著淚痕,蹲下來幫我拍打著後背。
我看到她,笑著搖搖頭:“這些事……你不懂。”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更是個深厚的文化,沒有人能參透。
徐靜雯輕咬嘴唇,扶著我:“最近王玉仙離開,你的兄弟還出了事,我知道你心裏不是滋味,不過你為什麽不選擇報警?我相信警察一定能幫你抓到凶手!”
我苦笑,眼淚跟著苦膽一起往外吐:“這些事,你不懂……”
她責備的打了我幾下:“什麽叫我不懂啊?不就是男人的那點事?不就是兄弟情義?隻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東文集團的董事長,為何要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
領頭羊豈是那麽好當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走這條路,寧願還在小飯店裏打工,守著王玉仙,守著一票兄弟。
踏入黑道,絕對沒有旁人想象中那麽簡單。
我讓她扶著我去了衛生間,嘩嘩的用冷水衝臉,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我身上不少地方都被吐髒了,她索性都幫我脫了下來。
我感覺到身上的絲絲涼意,渾渾噩噩中看到徐靜雯也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繼而抱著我,在浴室中打開了花灑。
我抱著她,那沉醉在避風港中的感覺,讓我安寧片刻。
……
這一夜我睡的很熟,我夢到了王玉仙。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打著太陽傘,在一個小村莊裏漫步。
慢節奏,依山傍水,這才是最適合她的樣子
那美不勝收的畫麵,我欣賞了好久好久。
睜開眼,我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睡在身邊的徐靜雯。
她把頭深深埋在我胸膛裏,安靜的像一隻小貓咪。
那沒有任何修飾的臉蛋上,掛著青澀。
我不禁,就想到小雯。
若是小雯沒有出事,現在還活著,那會是什麽光景?
“你醒了~”她察覺到我身子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我笑笑,輕輕摸了摸她撲紅的臉頰:“嗯,昨晚謝謝你了~”
她小嘴撅了起來:“你是謝謝我昨晚照顧你啊,還是謝謝我昨晚陪你睡覺?”
她說話很少這麽直接,這話讓我愣神片刻:“都謝。”
“切,昨晚你抱著我還一直含含糊糊的喊一個人的名字,你到底夢見什麽了?”
我尷尬一笑:“昨晚我吐的暈天暗地的,早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哪裏還記得~”
“要是讓我知道你夢到別的女人,我饒不了你。”徐靜雯憤憤的說著,看時間差不多了,露著迷人的胴體,在我麵前開始穿衣服。
她今天還要去單位開會,臨走的時候她在我臉頰上吻了一口,然後認真的對我說:“張文,我知道你心裏難受,那些傷痛沒有人能幫你分擔,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會過去,況且你還有我~”
我笑笑:“知道了,謝謝徐警官!”
她留下一個甜蜜的微笑,這才離開。
而我,則是又眯眼休息了一會,這才起床。
昨晚我告訴王鵬不要擔心之前的那些事,隻需要認清方向篤直前進。
那麽這話,何嚐不是對我自己說的?
在這大潮大溪上,我無法停下腳步,因為隻要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後來的巨浪吞噬!
……
徐靜雯走後沒多久李二子就進來了。
他一臉的擔心。
昨晚的事情真的是千鈞一發。
但凡我和王鵬有什麽閃失,那將會是金海市最大規模的衝突。
死幾個人都是正常的很。
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麽玩,貌似有點太欠考慮。
“文子……”李二子進來就準備開口。
我笑笑:“二子,你是想說昨晚的事吧。”
李二子點頭:“文子,昨晚你和王鵬見麵,有點太冒險了!”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是說王老板危險,還是王鵬危險?”
李二子一怔,隨即說:“都危險!”
我搖頭:“在我心裏,王鵬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以前是,現在也是。他跟了王老板,隻不過是走錯了路,並不能全盤否定!”
“文子,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和他去見麵!不管咋說,他可是背叛了我們,還殺了吳陽!”
“關於吳陽的事,他已經知錯了……”
“文子,有些錯能犯,有些錯不能犯,他殺了吳陽,這可是事實!”
那天吳陽父母有多痛苦,我們都看在眼裏。
王鵬隻是肆意的揮刀就結束了吳陽的生命,卻把悲痛帶給了所有人。
這,如何能讓人釋懷?
“二子,剛得知吳陽死的消息,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嗎?我在想,把王老板殺了,然後把王鵬那小子抓過來,讓他跪在吳陽墓前磕頭認錯!但現在我改變想法了,知道比仇恨更可怕的是什麽嗎?就是寬容!是原諒!”
現在和李二子說這些話他可能不太明白,在他心裏,快意恩仇,才是王道!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抓到了王鵬,你能下去手嗎?”
李二子不說話了,同時暗暗皺眉。
“二子,我會用一生讓王鵬悔過,殺了他,並不能洗清他身上的罪惡!”
“唉,文子,你就是心軟!”
我微微搖頭。
心軟嗎?對王鵬我一點沒心軟!這隻是方法不同罷了。
他這才給我散了根煙,坐了下來。
“昨晚,屠夫就帶人守在大排檔附近。”他淡淡的說。